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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第一章末世(2 / 2)

一道削瘦的人影坐在那床沿,正收回打火机装进裤袋里。他是一个军人,那身脏黑且破了几个口子的军服和墙角倚着的步枪可以证明,但制服肩章的一道杠再加上那张虽然脏兮兮,却依然能辨出年龄的脸只能让人叹息-新兵蛋子!

年轻的士兵眼睛明亮,却隐着淡淡忧愁。在他面前,有一个纸箱,半箱的食品包装袋和矿泉水瓶,不过那都是空的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伸顺将墙角的一只背包和那支步枪背到身上。

“小宇叔叔!”弱弱的女童声音喊住了他的脚步,回头看,醒来的女孩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

年轻的士兵回过身来,小小光苗的光影中现出大男孩脸上的笑容,“天还很早呢,怎么睡醒了?”他拿起床头的一只手表塞在她手里,指针上才刚刚六点。

“嗯!小宇叔叔,你要去哪里呀?”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两个人的说话声把小男孩也吵醒过来了,正在揉着睡眼。

“叔叔,叔叔,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当小男孩看到他的背包就一阵惊恐。

士兵回到床前单膝跪下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我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好孩子,我只是去准备些吃的回来呀!”

“我爸爸也说过去拿吃的,可他却再没回来了!”小男孩扁着嘴,都哭出声来了。

士兵心中一阵酸涩,这是两个可怜的姐弟,一个星期前遇上他们的时候,这两个孩子就缩在一条公路下的涵洞沟里,自己当时要不是在为了甩脱敌人在附近翻车了遇见他们,恐怕这姐弟俩早饿死了,当然,也是姐弟俩的帮助,自己逃脱此刻躺在那路基下腐烂发臭的命运。

“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士兵亲了亲小男孩的额头,又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安慰道:“乖乖的,等我回来,就有好吃的了,说不定会有牛奶和面包哦!”

“嗯!”小男孩听到了面包两个字,那乌黑的眼睛都发光了。唯有女孩依然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看好弟弟,记住不管什么声音都千万不要到上面去,除非是我叫你们,知道吗?”

“知道了,小宇叔叔!”小女孩点点头。

“都说了别叫叔叔,叫哥哥的呀!”士兵有点难担当,说句实话,自己才多大?

“可当解放军的都是叔叔呀!”小男孩在边上说。

“小宇叔叔说他只是哥哥呀!”小女孩帮助弟弟纠正。

“只有解放军叔叔!”

“叔叔就是哥哥!”……

士兵走出了门,面前一段向上的被砖砾和杂物堵塞的狭窄楼梯,这是一间地下室,在道被封堵住的铁门外面肯定有块牌子写着‘杂物间’,被以前某个清洁工当成了休息室才有那张床,要不然那漆黑狭小的房间为什么连个窗户都没有。现在这段通向上面的楼梯因为地震的原因,已经被封堵了,甚至连上面的公司大楼主体也倒了一大截,反倒是掩在地下的密室得以保存。不过这条楼梯的中段转折处却有一扇刚好够及地面的通风窗,成了这个地下室的进出口。

士兵关上门的时候,里面的孩子还在为了他的称呼争持着,听着房内的声间,再望向楼梯那透光的通风窗,士兵心中一阵温暖,藏在砖砾下的这个小小房间里还有属于这世界的温暖,可是爬出通风口后,他却将面对另一个世界!一个熟悉的,却再也不认识了的世界!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呀?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座如同地狱般的城市,废墟的城市!

如山堆集的破砖石砾中,无数形体各异残垣断壁,偶有些看似完整却是空洞楼壳,还能辨认的道路上,是横七竖八摆放着各种车辆的残骸,焦黑的架框里,依稀可见那里面还有一些如同炭棍一般人体焦黑躯体,顺着这条死亡道路延伸方向的终点,一座断裂了的,沉入滚滚江水中的吊索大桥,江的那一边,再也看不清了,只有一缕缕永远也散不去的黑烟……

……

年轻的雷宇是一个士兵,确切的说是一个刚刚入伍不久的士兵,他那笨拙的潜行动作完全证明这是一个标准的新兵蛋子。

不过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战术动作是否合乎一个士兵的要求,因为他教导他的士官与战友们大多都已经牺牲,或许还有幸存者,但也已经失散。正确的说,雷宇是一个掉队了的兵。

猫着腰,雷宇沿着废墟的大楼墙根行进,在一辆辆报废的汽车间躲藏身形,在一块块坍塌建筑后面观察情况,尽管四周沉静得如死水一般,整条街,哦不,是整座城,找不到一个活人的鬼域,可他依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他许多的战友就是因为那样的大意丢了性命。

悄悄的前行着,道路两边还有几栋原本较矮而在地震中保存得较好些的楼房,几处商店的构架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繁华,里面可能还有不少东西,甚至首饰珠宝什么的,不过雷宇却对它们并不兴趣,在这末日世界中,要这些有什么用?

是的,这是个末日世界!末日里不需要漂亮的衣服鞋子,也不需要奢侈的电子产品,钻石金银更是无用的东西,所需要的就是能饮用的水和食物!

现在走出这条街道,只要一个左拐个弯,那里就有一个广场,广场后面有一家塌了大半顶棚的卖场超市,不过那仍然支撑着的残墙下肯定还能找到些吃的,雷宇三天前就是在那里砖砾翻出了维持两天的食物,今天他想再去碰碰运气。

‘扑哧哧’,就在要进入广场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一道有如哨声和翅膀扑打的声音,把猫腰的雷宇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却是群鸽子。

“真的草木皆兵。”伏在墙角的雷宇自嘲摇摇头,那是广场鸽,在这个鬼城中还安然生活着的也只有这样的鸟类了。正要起身,然而眼睛的余光却瞟到一点红光。

隐蔽!雷宇迅速的扑到街角断缺花台下,将身体紧紧贴砖台下,几秒钟后感觉那群鸽子飞到广场另一端时小心翼翼的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来。

当然,他现在可不是要用火,只是这只打火机银亮金属外壳是一面很好的小镜子。那折射影像的打火机外壳上出现一个小小的红斑点。打火机的金属壳还达不到镜子倒映的效果,但反映百来余米外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红色光体却能做到。

雷宇不用去研究那是什么,那个红色光体他见过几次了,那就像是一只硕大的蜻蜓,上下悬停。

很显然这不是一只真的蜻蜓,旋转着头部和闪烁电子红光会告诉你它是一种微型的侦测器,不断改变角度的气流小喷管使之产生了离心力,雷宇以前的战友给它起了名字叫‘红虫’!

“呼!”雷宇沮丧的吐了口气,狗日的!雷宇甚至感觉到自己气愤而产生的心跳加速,这要命的鬼东西,每次见到它基本上都要用一条甚至几条人命去对付它,它阴魂不散让自己找点吃的都像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其实‘红虫’并不可怕,甚至连一点威胁都没有,只是它的出现代表着它的主人就在附近,雷宇不想见的是它的主人。等它飞走?开玩笑,这东西的灵敏度只怕飞出一个街区也能感应每个角度的风吹草动,特别在这寂静如鬼域的废墟。

雷宇并不清楚一只红虫的扫描范围到底有多大,但是他晓得这里绝对是不安全了的,它正对一栋栋残破建筑扫描,必须趁着红虫未注意前离开。

在红虫眼皮底下撤离并不容易的,任何的响动与暴露的身体热能都会引来它的注意,而且它会很快把这一块区域都扫描的。雷宇必须迅速的离开,在附近有那么几栋破楼体,但他身后却几乎没有遮拦物,这让他有些冒汗。

最近的破楼体只有一堵残墙了,比身前的破花葡台子还不如,但他看到了一辆烧焦被墙砖掩埋着小车体还露着半个后部车体。

他悄悄退出花葡,向那建筑体爬去。

那辆破车就在面前了,雷宇站了起来-“噗!”一块松动的砖石被踩脱了,这个响声瞬间让雷宇从心底中惊出冷汗。他再顾不得许多,一手抓了块石头向另一个方向用尽全力一扔,同时身体飞快地从车体空洞的后窗钻了进去。

“呼-”破空的风声,那是红虫如箭般的迅速,但一声‘叭’的声响让它又转了方向……

雷宇有些炸毛,他看见面前的一具恐怖狰狞的的尸体,烧焦了的张着大嘴的用一双黑洞的眼睛瞪着他!

“帮个忙吧!”雷宇尽量的不看他,因为外面的红虫远比这位狰狞的家伙更可怕,他扶着那一触摸上去就会一片片掉落焦质炭块的尸体向外移了移,自己的身体埋到了车座下。

“嗡-”受骗的红虫折了回来,在空中颠颤着扫描时特有的轻声呜响,红光透进车内。

雷宇死死的将身体压着,让那具尸体盖住自己的身形,紧张甚至让他连呼吸都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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