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云也明白自己说的是违心话。不过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去欺骗雪儿和自己的内心了。他明白师父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但是活着的人应该好好活下去。
“。。。师父,听你这些话,子况真真不敢相信。但是请师父放心。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子况一定会遵循师父所托。”
师父点点头轻微的抬起右手招了招。刘培心领神会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让赵雄进来。
赵雄进了房间,此时的他也是平静无常的,与他平时五大三粗的样子截然相反。
“奉德,你自幼与我学习武功,而且你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今后在沙场上你定是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将军。今天为师要给你一个锦囊。”
奉德走上前接过了锦囊。正欲打开看,师父急忙制止了他。
“现在不要打开。这里面的秘密现在你尚不到时候知晓。待到‘三月冬雪临洛恽山时启’。你方可打开。切记。”
奉德观察着锦囊,看到底部写着三月冬雪临洛恽坡启几个字。只好又收了起来。
没有过一会,赵雄便将大家都叫了进去。大家静静的守在师父身边不敢出声。而师父似乎有些累了,一直闭着双眼。看着师父的胸腹起伏的越发缓慢,大家都知道时间真的不多了。
师父睁开眼看了一眼张云与雪儿,似乎所有的心愿都已了却,却似乎还是有些透露着无奈。他重重的叹了叹气。
“雪儿,有件事我隐瞒了十四年。现在我的时日不多了,爷爷考虑许久,决定还是在死前将这一切告知与你。”
众人有些疑惑。看着师父颤巍巍地从枕下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形玉坠。雪儿困惑的接过。大家凑上前来观看。在雪儿手心里的乳白色圆框鱼形玉坠。在这块玉坠的中央雕刻着一个奇怪的白鱼图案,张云仔细琢磨这个图案的象征,然而却没有一点头绪。
还没等张云惊讶的说出声。师父便说出了其中的原有。
“十四年前,子况那时还小做我书童,那是三更雪夜,唤我起身。才发现大院之外站着一位故友,他手中抱着一个婴孩儿。当时他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也答应了他不会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可是如今我想这件事必须告诉你,毕竟一个人活着如果连自己的来处都不知道。那还有何意义。”
“师父,难道雪儿?。。。”
师父点头回应的了张云。张云首先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平复了下来。
“有些事我并不清楚,那位友人来时便受了重伤,将你送到这里没多久,便没了气息了。我还未来得及问清。雪儿,今后你带着这块玉坠去寻找你的亲人吧,我想它会告诉你答案的。”
雪儿静静地听着师父的言语,脑中一阵混乱。过了良久,将玉坠丢掷一旁,流着泪上前抱住了师父。
“爷爷,我不要什么亲人,我只要爷爷好好的,陪着雪儿,让雪儿照顾您,就足够了。“
雪儿的心情大家也都理解,毕竟她也是被师父养大的。虽然关于雪儿的身世以及亲身父母的问题,但这些现在并不重要了。
师父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但是眼角还是有些泪水。他颤巍巍的抚着雪儿的青丝。有些不安的看着张云。
“云景,定要记住为师所说的。”
”师父,云景定会牢记师父所托,不负师父恩德。”
师父听了张云的承诺,神情变得放松下来。嘴角也向上微微扬起。师父渐渐变得沉静下来,微睁着浑浊的双眼喃喃而语。
“国危民难身先死,只恨无见安定时。父亲,父亲。子章未能完成家族遗训,子章不孝,子章不孝啊。”
师父突然仰面喊道,睁大双眼慢慢的静了下来。胸腹也渐渐平稳,没有了一丝的气息。大家都赶忙上前查看。而雪儿也推搡了几下,见师父再没回应,雪儿握着师父的手趴在床边嚎啕大哭起来。
“爷爷,爷爷。。。”
张云将痛哭的雪儿紧紧的揽入怀中,抬起头看着窗台夹缝外飘着的飞雪。自己的眼角也忍不住溢出眼泪。刘培亦是转过身默默的流着泪,而赵雄也是如同雪儿哇哇大哭起来。
谢秋,字子章。号明秋先生,这位才华博学的东晋名士,因为他的父亲谢安的缘故而沦落于此,未曾颓丧而竭力创办了闻名荆楚的忠宁堂,以一己绵薄之力,培育爱国志士。以图家园安定,国邦复强。只是却终究抱憾终身。
用了几天料理完师父的后事。
站在师父的坟前,张云与雪儿、子况三人久久的没有一丝声响,雪儿揽着张云的手腕站在一旁。虽然还是很伤心,但是也慢慢的调整了过来。
这是张云义贤庄脱逃至此,第一个亲近的人永远离开了自己。虽然生老病死是人之常事,但是直到那一刻到来,张云才明白不管是对于离开的人还是活着的人来说。人生哪有事事如愿,或许更多的只不过是无奈。
一世浮华,一世淡然,终究只是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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