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将茶水咽了下去，想了想才说：“陈庆绍。”
“嗯。”山鬼在一边说：“有一次我们和敌军的巡逻队在山里打游击，那个时候另外一个队员还没有自杀，当时敌军的巡逻路线和以往我们遇到的山里的巡逻队完全是两回事，他们几乎找不到规律，当天雾气也特别重，我们完全一筹莫展，可陈庆绍曾经离开我们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伤，面色也不好，我问他怎么了，他说遇到了几个巡逻员，担心暴露没开枪，然后，他便立刻说知道从什么哪个方向撤离才是最佳的位置。是，我们是撤了出来，可我就多了个心结，在所有人都不了解当时敌方部署和路线的同时，他是怎么能一瞬间找到出路的？”
“他是发报员。”胖子说：“这点我能确认，他的手法很娴熟，身份没有怀疑的，可是就是山鬼说的那一次后，他们一队的关系就变得特别微妙，暗地里较劲，陈庆绍甚至在后来，还强行以节约子弹的缘由把一队的子弹大部分都收到自己身上，打起仗来才分发给他们的人，我们也不好干涉，但觉着他像是要防着点什么，或是担心别人发现他什么。”
“自杀？”我嘟囔了一句，继续问：“那个队员自杀那一天，你们肯定不在现场对吧？谁是第一个到的？”
“我，这个，那天就像李队长说的，他们想出去走走，我当时还想着，毕竟我是宣传队员，队伍心理有问题，我自然应该主动去沟通。”小妹说到这，皱皱眉头：“可是他们说自己的矛盾就不麻烦我们队伍了，他们离开后，我有点不放心，想着还是跟着去好一点，可走到半路的时候，就听到了枪响，我一路跑过去，在一个高地上，那个队员已经倒在血泊中，手握着自己的手枪，子弹穿过了喉咙，他满身泥水，但还有一丝丝气息，可惜什么也说不了，我想压住伤口，可还是太晚，最后失血过多牺牲了。”
“还不算晚。”我竭尽全力的构造着小妹描述的现场：“那，一队是谁第一个到达那里的？”
“陈庆绍！”小妹相当肯定的说：“我记得很清楚，他抱着个水壶看着尸体，没有惊讶的表情，倒像是茫然无措，其次就是李队长，他带着一个装着水的小铁饭罐，一脸惊愕的看了一下尸体，便和陈庆绍对视，那个感觉，我真想知道他们当时都在想些什么。”
“有趣”我有个初步的了解，但还未成形，所以只能说：“我当时不在，我现在只能说一件事，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已经叛变，而且我觉得你们也肯定不相信那个同志是自杀。”
“肯定的！”金龙插上一句：“那你还让他们出去？不等于放虎归山嘛？”
“所以我说了，他们中只有一个叛变，而且我敢说，他们之间已经知道了谁是奸细，他们只是在斗争而已。所以，只要两人同时在，就不会让叛变者动我们。”我叹了口气说。
“不懂”山鬼握着拳头说：“一个战士，怎能这样，如果知道了，就应该赶紧跟我们说呀，我一定第一个捏碎了他！”
“是呀。”我看着山鬼说：“所以那个人才选择不说呀。”
“你是说”胖子从床上起身说：“他在保护那个人？！一个叛徒？为什么？”
“不是保护。”我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叛变了组织，你们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把我一枪给崩了？”
他们欲言又止，好像一切的答案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挡住了，一面没有大门的墙。
“所以，他们现在把这个问题已经深化到个人情感上了，现在我疑惑的最大的一点是，这个叛变者在等什么？它又会怎么做？”我无奈的说着。
“老板，时间不多了。”金龙看了看手表说。
“这个问题，你们继续关注，不，应该是监视，不能再让他们脱离你们的视线半步。”
看他们明白了，我赶紧说：“现在不要提问，听我说，我们的计划有改动。在原计划的基础上，军演结束当晚是白海一的生日，我和金龙将会去赴宴，我需要你们在金龙的信号弹发出后，将敌军往镇西吸引，并在141团部和我们接应，金龙应该只能到达停车的点，我能接触到白海一，并尽力拖住他，在宵禁封城之前，金龙会去弄战略部署图，完毕，制造混乱，给你们准备的车就在楼下，到时候另外一人负责将车准时停放在门口堵住敌军的军车支援，我会以极快的速度出来上车，出现这样的意外，外镇军官自然会被警备署组织疏散，迅速撤离，我们再随着他们一起，按原计划出镇子，现在，还有问题吗？”
“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怎么办？”小妹问。
“我和金龙出现任何意外情况，那就是暴露了，你们按原计划撤出镇子，向上级报告侦察任务已经失败，请求撤回，将就把一队的两个家伙交给团长处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所以，我只有一点要求，不要出意外！”我毫不犹豫的说。
“一切行动以我的信号弹为起始，不要慌乱。”金龙补充。
“对了，你们的装备准备好了吗？今天杨皮鞭检查的时候我还捏了一把汗，但是，没看到你们的装备呀？”我好奇的问。
“哈哈！”胖子一脸笑意：“看吧，老板都没看出来，还是我的招厉害吧，山鬼懂什么。我以前在上海接触到过杜公子和当地黑帮的一种贩卖军火生意的方法，将枪支包入防水布里，再藏在空心的木板中，躲避了多少次官方的检查，这招在青洪两帮里早已不是秘密了。至于军装，我上一次来，早就全部藏匿好了，没人会发现的，这些你就放心吧”
“那些马车？”金龙一脸惊讶：“我的天了！你们这一个个比我多这么多心眼，不行不行，我这老实人是快要被淘汰了。”
“行了，大家乐观是最好是事，此次行动，事关重大，相比以前的大战场，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将会拥有更多平常所隐藏的，果敢，坚韧，无畏，保持你们的信仰，每一个人都是英雄！”说完我举起茶杯：“没酒，但有好茶，我敬大家一杯，一定完成任务！”
团聚不长，总是宝贵。我们高举茶杯，相互打量着，每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都将会有精彩的人生，我会带着他们走到最后，让每一个人活着走到最后！
“干！”
几人吐出一个字，一饮而尽，有情义，清水都能让人沉醉。
“我们得走了，趁着一队没回来。”我说着递给山鬼一张纸条：“刚才的计划改动内容不要给他们说，实施的时候，让他们跟着做就好。这个小事，你帮我今天赶紧办了。”
“等一下”小妹跑上来拉了拉我的衣袖，一把抱住我，她轻点脚尖，将嘴唇凑到我的耳边极为低声的说：“我要你笑着回来找我。”
我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便把她抱紧点说：“会的。”
“咳咳！纪律纪律！咳咳咳！”山鬼在后面咳嗽着。
“他有病，还治不好”我松开小妹，她说：“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
离别就怕话语太迟，情感太多。我没说话，笑着跟他们道了别，为了避开一队的人，我俩从五味斋的后院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往医院赶。
“刚才那么多的计划和情况，如此复杂，我只有一个事想问你，老板，你必须严肃回答我。”金龙边走边说。
“说。”我加快了脚步回答。
“小妹刚才是咬了你还是吻了你？”金龙依然一脸严肃。
“啊？！”我一下子愣住，这混球居然关心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