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从高令的脸颊上滑下来,顺着脖子淌到胸膛……
就算是对一个陌生人也做不出这种事来!就算是对一个陌生人……
高令突然间明白了,是的,这种事就算是对陌生人都做不出,不是吗。有哪个人会把一个陌生人抛在大雨中呢?就算这个陌生人确实是死催地问了她表妹的号码。
他突然明白一件事——啊,她是有多厌恶我。
是多么的厌恶才会说“我不知道他是谁。”
是多么的厌恶才会把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是多么的厌恶才会把一个人直接丢在雨里。
可是明明就知道是谁。为什么要说不知道呢。既然那么讨厌,干嘛不直接表现出来呢?
不过,现在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想着,高令忽然咧开嘴笑起来,越笑越大声,好像疯了似的。
大概是想通了,身体又可以工作,他奔跑起来,为了躲雨,为了赶快到校门口,为了赶快回家吃饭。
头发湿湿的,衣服也是湿的。可是身体是热热的,心脏也是。
当他跑到校门的时候,他父亲就看到有一只落汤鸡钻进了车子,脸上居然还是一副满足的模样。
回到家,因为全身湿透被母亲训了一通,他老妈就看见儿子边脱衣服边傻呵呵地微笑,有时候微笑到高兴,就笑出声来。
高令心里很腹黑地计划着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能让他有理由和夏雀年说上话。
他换好厚厚的衣服,刚坐在餐桌上就开始表演吸鼻涕,弱弱地说道:“老妈,我头有点疼。”
“谁让你淋雨跑回来的,跟同学借把伞不会吗。真是的,肯定感冒了。”老妈这几句已经重复第三次了。
“我感觉头好痛,老妈你跟班主任请假吧,下午不想去上学了。”这时一定要装指出诚恳认真严肃的模样。
“我看你就是不想上学。”说着,她拿出手机拨打老师的电话。
“我真的很难受。”
人生果然需要演技。高令想着,心满意足地开始吃饭。
在他爸妈看来,他大概就是不想上课,不过还是身体要紧,就没反对。
于是高令腹黑计划的第一步就已经成功了。
第二天,高令才去学校。刚走到教学楼里,正看见夏雀年打自己面前经过。
“夏雀年。”他叫住她。
夏雀年停住,侧过头,一张死鱼脸对着他,也不说话。
高令咽了咽口水,挺直脖子,说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昨天那样走掉,害得我都感冒了。”
没想到听到这,夏雀年那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间绽放出爽快的的笑意,“是吗?”她乐呵呵地问道,可是笑意很快便停止了,无不讽刺地,她说道:“反正也不是正经来上学的,回家算了。”说完,转过头,走上了楼梯。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高令感到很失落,居然一点也不内疚……我是不是,不应该一开口就说责备的话。我应该问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这样至少还能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像是错失了一个天大的机会,高令茫然地往教室走去。
今天的开始并不是美好的,虽然高令起床的时候想到能和夏雀年说上话,兴奋地在床上滚了还几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