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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风波识莲花,共访丐帮探消息(1 / 1)

?邵熙宸告别林虎一行人后,便决定前往福城拜访当地丐帮分舵,向他们寻求范铁炘的下落。

福城是地处要道,虽然并不是官方重镇,但在安徽一地却是许多客商喜欢在卖完货物后停歇的中转城市。是以人烟稠密,市肆兴隆,比那些重镇的繁荣也差不到哪去。邵熙宸手牵马匹,东张西望,他以前也不过在潜山县周边县城、山路行走过;到还从未到过这般大城市。但见事事透着新鲜,忽听路旁吵嚷起来,邵熙宸忙抢步上前。

只见一家馒头铺前,一名店伙计在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褛、乾枯瘦小却长着两只大眼睛的少年乞丐。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漆漆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炭,左手拿着一个馒头,右手提着根竹竿,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是与其全身极为不相称。

那店伙计呵斥道:“干么呀?还不给我走,快点别挡了店家的生意!”那少年也不恼怒,嘻嘻一笑道:“好,走就走。”刚转过身去,那伙计又嚷道:“等等,把馒头放下!”那少年依言将馒头放下,但白白的馒头上已留下几个乌黑的手掌印,再也发卖不得。那伙计一瞧,顿时大怒,出拳朝少年乞丐打去。那少年矮身躲过。邵熙宸看他可怜,知他饿的急了,忙上前去拦住还要追打少年的伙计。道:“别动粗,算在我的头上。”弯腰捡起馒头,拍干净后递给少年。那少年接过馒头道:“这馒头做的不好,可怜的小家伙,给你吃吧!”随手丢给了街道上游走的癞皮小狗,小狗扑上去大嚼起来。

那伙计叹道:“可惜上等的肉包打了狗了!”邵熙宸一愣便道恐怕是少年嫌地上东西脏,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又买上一个热腾腾的大肉包,递给少年。少年也不接过,只是嬉笑着盯着邵熙宸看了片刻后道:“我一人吃也闷的慌,不如小哥带着我去前面酒楼吃上一顿?”说的是一口江南口音,邵熙宸母亲便是江南临安人士,还经常到江南外公家去玩,他从小便听惯了江南口音;但自从母亲病重去世后,父亲便化悲痛为力量投身于驿堂建设。江南也就渐渐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这还是多年来再次听见江南的口音;很是喜悦。也正觉腹中饥饿。暗道自己也已半天未进过粮水了,不若先填饱肚子后在前赴丐帮。于是和少年一起来到一家大酒店面前,将马系在门前马桩上,便进店入座。

那店小二热情招呼着邵熙宸,但转向那少年却一脸的嫌弃,只道他是跟在邵熙宸后面讨钱的,便待开赶。邵熙宸连忙招呼道是和他一起的,那少年走到桌前坐下,邵熙宸吩咐店小二再拿饭菜。店小二盯着少年那副破败穷样,老大不乐意。叫了半天才懒洋洋的给少年拿了碗碟来。那少年呵呵一笑道:“你只道我穷,不配吃你的饭菜吗?呵呵,若让我这个小叫花点菜的话,只怕你拿最上等的酒菜还不一定合我胃口列!”店小二冷冷反驳道:“是么?您老人家点得出,咱们总是做的出,只怕你吃了没人回钞。”那少年向邵熙宸问道:“任我吃多少,你都作东吗?”邵熙宸道:“当然,当然。”转头向店小二道:“快切一斤牛肉,半斤羊肝来。”原来和驿内武师出来时,便是被交代点这两样实惠好吃,持久后他便只道牛肉羊肝便是天下最好的美味。又问少年:

“兄台喝酒不喝?那少年道:“别忙吃肉,咱们先吃果子。喂伙计,先来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店小二吓了一跳,不意他口出大言,冷笑道:“大爷要些甚么果子蜜饯?”

那少年道:“这种穷地方小酒店,好东西谅你也弄不出来,就这样吧,干果四样是荔枝、桂圆、蒸枣、银杏。鲜果你拣时新的。咸酸要砌香樱桃和姜丝梅儿,不知这儿买不买到?蜜饯吗?就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店小二听他说得十分在行,不由得收起小觑之心。

那少年又道:“下酒菜这里没有新鲜鱼虾,嗯,就来八个马马虎虎的酒菜吧。”店小二问道:”爷们爱吃甚么?”少年道:“唉,不说清楚定是不成。八个酒菜是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樟腿、姜醋金银蹄子。我只拣你们这儿做得出的来点,名贵点儿的菜肴嘛,咱们也就免了。”店小二听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等他说完,道:“这八样菜价钱可不小哪,单是鸭掌和鸡舌羹,就得用几十只鸡鸭。”少年向邵熙宸一指道:“这位大爷做东,你道他吃不起吗?”

邵熙宸此时倒是身着一般,但其胸前挂着自虚云子遗留的一枚珍贵翡翠玉佩,那店小二心想就算你会不出钞,把这枚玉佩扣下来抵数也尽够了,当下答应了,再问:“够用了吗?”

少年道:“再配十二样下饭的菜,八样点心,也就差不多了。”店小二不敢再问菜名,只怕他点出来采办不到,当下吩咐厨下拣最上等的选配,又问少年:“爷们用甚么酒?小店有十年陈的竹叶青,先打两角好不好?”少年到:“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颠狂,一颠一狂多意气。好吧,将就对付着喝喝!”,不一会,果子蜜饯等物逐一送上桌来,邵熙宸每样一尝,件件都是从未吃过的美味。

那少年高谈阔论,说的都是南方的风物人情,邵熙宸听他谈吐隽雅,见识渊博,不禁大为倾倒。不禁暗暗称奇,心想:“我只道他是个落魄贫儿,哪知学识竟这么高。果如爹爹所言,不可小瞧了任何人啊!”

再过半个时辰,酒菜摆满了两张拼起来的桌子。那少年酒量甚浅,吃菜也只拣清淡的夹了几筷,忽然叫店小二过来,指着干品骂道:“你们这草谭江瑶柱是什么时候的,也那来糊弄人?”掌柜的听见了,忙过来陪笑道:“客官的舌头真灵。实在对不起。小店没江瑶柱新鲜货了,这是先前库存里的,呵呵,见谅。”那少年挥挥手,又跟邵熙宸谈论起来。那少年见多识广,邵熙宸本是插不上话题的,只好讲些自己先前打猎的经历,说来也奇怪,那少年还偏偏对这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听邵熙宸说到得意处不觉拍手大笑,神态甚是天真。

罢了,少年问道:“我看你眉目中间带有忧愁,可是有甚烦心事?”邵熙宸此时也有点喝多了,不由将自己的悲惨事情尽数吐出,说道激动处流量不已;还一把握住了少年的左手。一握了下,只觉他手掌温软嫩滑,柔若无骨,不觉一怔。那少年低低一笑,俯下了头。邵熙宸见他脸上满是煤黑,但颈后肤色却是白腻如脂、肌光胜雪,微觉奇怪,但正是伤心,便也并不在意。

那少年轻轻挣脱了手,道:“咱们说了这许久,菜冷了,饭也冷啦!”邵熙宸道,“是,冷菜也好吃。”那少年摇摇头。邵熙宸道:“那么叫热一下吧。”那少年道,“不,热过的菜都不好吃。”把店小二叫来,命他把几十碗冷菜都撤下去倒掉,再用新鲜材料重做热菜。

酒店中掌柜的、厨子、店小二个个称奇,既有生意,自然——照办。邵荃义曾教导过:招待朋友向来要倾其所有,且邵熙宸既和那少年说得投契,心下不胜之喜,便多花十倍银钱,也丝毫不会放在心上。

等到几十盆菜肴重新摆上,那少年又吃了几筷,就说饱了。店小二心中暗骂邵熙宸:“你这傻蛋,这小子把你冤上啦。”一会结帐,共是一十九两七钱四分。邵熙宸摸出一锭黄金,命店小二到银铺兑了银子付帐。

出得店来,,朔风扑面。那少年似觉寒冷,缩了缩头颈,邵熙宸见他衣衫单薄,心下不忍,当下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说道:“兄弟,你我一见如故,请把这件衣服穿了去。”他身边向剩下四锭黄金,取出两锭,放入外衣口袋中。望向少年:“在下姓邵,名熙宸;还未请教兄弟高姓大名?”少年笑道:”真是的,这倒忘了。我叫苏连儿,通俗微名,倒是没有兄长的名字那般有文艺味儿?”邵熙宸笑道:“贤弟,姓名只是称呼,却是无需太过在意。”两人又聊了几句后,邵熙宸决定当下便动身前去丐帮探听消息,便拱手准备告别少年:“苏兄弟,在下还有事,便先离去了。”苏连儿却是笑道:“兄长怕是还不知道丐帮分舵在哪吧?呵呵,我也是丐帮中人,自是领兄长同行。”邵熙宸喜道:“好,便与贤弟同行!”

苏连儿走在前面,手握竹竿,一边走一边哼唱道:“红莲花,啊!红莲花,莲花儿开,莲叶儿摆.。”声音清朗好听,邵熙宸不由赞道:“贤弟,你这歌还真是好听啊!”苏连儿笑道:“这是我们丐帮之歌!呵呵,走了。”说完转入一个暗巷,邵熙宸赶紧跟上。

在苏连儿带领下,穿过几个街道小巷后,来到了丐帮位于福城的分舵。但说丐帮虽是乞丐帮派,可这分舵到还气派。是一个大的院落改装来,里面所需物品也是一印俱全。苏连儿看出了邵熙宸眼中的那一抹惊讶,不由哼道:“你可别小瞧了丐帮,哼哼,好歹也是江湖大帮!”邵熙宸尴尬一笑跟着苏连儿一起走进院子。苏连儿看来在这里还是很有名望的,路过的大小乞丐都好像敬怕他三分?苏连儿带着邵熙宸大摇大摆的进入分舵大厅,交代了一个丐帮基本弟子去向分舵长老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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