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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风雪山神庙 三(1 / 1)

?紧随赵宗身后的是三名高大结实的汉子,年长的两名四五十岁左右,装扮几无分别,模样气势也有几分相似,穿着精练简薄,上身粗麻织布短打,下头套一件山野乡村常见的棉结揉丝裤,雪中夜行,也只是多围了一件半旧的澎丝搭肩,腰膀宽阔,一迈数步,比赵宗高上半头,跨行之间虎虎生威,纵是容貌不显,但胜在相得益彰,两人亦步亦趋,单论气势上却不落赵宗太多。年纪稍轻一名汉子身形稍小,不过比之一般人已算是虬劲精悍,只是神色不似长者威严,显得浮滑了些。

三人容貌颇有几分相似,连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似乎比人更加合契,赵孟坪中能有如此阵容的组合,除了赵氏三兄弟赵大、赵二、赵三外别无他人。

三人随着赵宗落坐,只是对孟秋点点头,唤了声“秋伯”。赵三语气之中还有点恭敬意味,赵大赵二则平淡如常,从头至尾,连一丝笑容都不曾显露在脸上;于其它人更是视而不见。归射二人大概也是见惯不怪,并不理会,反将目光落在后面两人身上。

和赵氏三兄弟相比,这两人则显得平常了许多,当头的是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汉子,头戴一顶白绒翻边帽,上身裹着一件不知什么野兽皮毛硝制而成的裘衣,毛色已旧,白不呲咧的泛着油光,下头直筒紧裤,雪地厚底靴,一副远行的风尘模样;双目微眯,整个人并不见什么光采之处。

在他身后跟着一名步履轻健的少年,瞧着年龄不过十八九岁,只是皮干面粗,四肢细长,乍看还以为是常年营养不良所致,不过观其眉目神采,隐隐有一抹精芒流动,天庭饱满而下鄂尖细,整个人透着股精明灵巧的劲儿;你可以说他长得不好看,但很难将其与丑划上等号。

这少年也是一般的素色装扮,整个人好似一只大号的雪地狡狐,只是帽顶上面别出心栽地插上一支斑蹴的尾毛,颇有几分灵动的滑稽感。

在他后背斜跨着一柄古拙大弓,弓弦碧青如滴,弓身弯拱如桥,弓尾如牛角抵顶。少年腰间悬挂满满一筒白羽箭,箭尾粗悍,箭身更是比一般人用的长了三分。此时虽未弯弓搭箭,整副弓箭已透着强劲的射杀弹力。神兵利箭,不在乎在谁的手里,杀气已成,任谁见了都得为之胆寒。

仅此一弓一箭,便让少年的气质陡然提高一个层次,不再予人单薄孤独感,就觉得一人一弓,恰到好处地达到入神的极致。

两人先是对孟秋深深一鞠,那汉子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声:“秋伯!”那少年则称呼一声:“秋老师!”语气虽然一样的谦恭,却多了一丝孺慕之意。

少年转而再对孟射赵归两人微一躬身,亮生生唤道:“射伯!归伯!”喜得孟射赵归眉开眼笑,大觉脸上有光,由衷赞道:“好一对英雄父子!赵孟坪年年肉食不断,你二人当居首功!”

孟秋目光转柔,俨如一名慈祥老者,对那少年道:“于孟空,哪一天你能像乃父那样,纵使身无长弓利箭,意蕴之中却有长弓利箭的影子,才算是真正悟了!”

那少年只当这是长者夸奖,喜不自胜道:“秋老师放心,我于孟空终有一天会挽弓射日月,成为后羿般的人物!”

旁边那汉子对其一瞪眼,诉道:“骄狂自大!连箭手的平常之心都达不到,你何德何能,敢与祖师爷相提并论!”

于孟空被父亲训喝,嘻嘻一笑,挠挠头,讨喜卖乖道:“归伯家的话儿姐平时都是这么说的,要做便做最精彩的事,要嫁便嫁最厉害的人哩!”

赵归脸显尴尬之色,低咳几声掩过此节。

孟射却是心中计较:“谁是最厉害的人这可不好说,但我儿孟冲在坪中年青一辈里面,单论起拳脚功夫,也可算是‘最厉害’了吧?”

孟秋难得呵呵笑出一声,道:“好个挽弓射日月!赵孟坪儿郎,该当有此豪气!话儿这丫头,心气倒是一等一的高,只可惜是女儿之身,不然真可把一众男儿也给比下去了!话虽如此,吾辈行事做人,却要讲究个分寸章程,谦逊好学之风不可就灭!你父亲虽然比不得挽弓射日的后羿,却是清清正正,不骄不躁,箭法弓技,已然存乎一心,外界毁赞,又与他何干?”

那汉子眼中精光一绽,心中暗忖:“都说秋伯法眼如矩,真是不虚此言!我于孟离虽然被评中人称为第一箭手,却也是这次雪山之行后方才悟得‘箭心’之意,说起来还得感谢那时的漫天风雪和那一狼一物,如此得缘促成之事,可一而不可再!没想到秋伯从未研习过弓箭的人,却能看出此中的一些道道来。孟方大哥早年教我‘虎狼拳’时便说:‘武学百术,皆有相通之处!’此话当真是至理名言!”心悦诚服下,向孟秋深深一揖,道了一句:“全赖秋伯多年对我父子二人教导之功!”

孟秋摆摆手,若有所感道:“若说起教导之功,全评上下,皆须感念孟方兄弟之功才是!”

于孟离闻言一怔,良久望着山神雕像一侧的灵位深深一拜,抬头道:“小弟一刻不敢或忘兄长携教之恩!”

赵宗击节喝道:“好!像我三弟如此骄纵之才,全评上下,理应人人敬拜!”

此言一出,庙殿之中气氛顿凝!

孟射赵归自是缄默无语,心中免不了一番感慨。赵三一脸不以为然,撇嘴一嗤;只是神态变化不大,并未引人侧目。而赵大赵二则面露不甘,重重地哼了一声。

孟秋端坐不闻,对此不置一语。赵宗笑道:“大兄二兄武学天赋,自然也是极高的。只是孟方兄弟见多识广,多年在外面世界打拼闯荡,拳脚功夫已是集百家所长于一身,所学超出我评中众人,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这不足为怪!”

赵大依旧重重一哼,赵二嗡声道:“如果再比一次,我与大哥联手,未必就赢不过他!”

赵三一旁打哈哈道:“就是活不过来啰!大哥二哥还有什么好争的?”

于孟空哈哈一笑,道:“方伯伯一生光明磊落,生当是人杰,死亦为鬼雄!”

于孟离欣慰地点点头,只觉自己这个儿子平时举止虽说是浮浪无羁了些,但在大是大非的品行问题上,却是能让人放心的。

赵宗也是哈哈一笑,指着于孟空道:“于家这小子倒是说得一套一套的,不过还得把心多放在箭道之上,学你父亲那样,做个出色的狩猎人,为我坪乡多献一份力量,这才是正道!”

于孟空“哦”了一声,随之双拳一抱,环顾场中众人:“禀尊上者知,小子姓于亦姓孟,父亲大人日夜教诲,小子时刻铭记于心——不数典忘宗谓之于,不忘恩负义谓之孟,生为孟家人,死是于家鬼!”言罢随着其父在下头落坐。

赵宗心头一震,脸上笑意盈盈,赞道:“好!于孟家父子,果真信人也!”

赵归心中只记挂着一事,此时条件已备,讪讪笑道:“各位有所不知,孟射兄今夜专门备有一壶参酒,正等人齐了分杯对饮哩!”

孟射白了他一眼,拍拍脚下酒葫芦,笑道:“刚刚还被秋伯好一顿训导,如今看来,这鐏杯之事,果然是人多才够热闹呵呵!”

赵宗面露惊喜之色,问道:“青色葫芦琥珀酒!此酒难道是大哥家祖传的‘血参酒’?”

孟射不禁一阵赧然,这句“青色葫芦琥珀酒”本是他们三兄弟当年外出闯荡时,立于坪外“冷暖河”上的铁锁悬桥上,临风进酒,意态激昂时自己对自家祖传的“血参酒”下的一句誊语,其实是自己为了与“乾坤生死崖”上结的青滕扯上一点关联,当时胡绉出来的一句话,没想到赵宗还记到现在。

兄弟义,比酒当浓烈否?当年情,余子谁堪与共?

孟射念及激情岁月,眼眶已是微红,“呵”地吐出胸中一口郁气,一把夺过酒葫芦,举向众人眼前,朗朗道:“青色葫芦琥珀酒,此物本应天上有!哈哈!今日慷慨酬诸君,共谋一醉无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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