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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一酒令郎(1 / 1)

?庙堂之中顿时静可闻针,众人虽顾及赵宗面子不便与之对视,但眼角余光总是不自主地朝他这边窥来。当中只有孟秋依旧无事人一般,稳端端沉寂寂地坐着,好似对这话题毫无兴致,又似已是了然于胸,一切于众人惊诧奇异之事,他却是无求无惑。

“哈哈!”赵宗痛快一笑,神情却是说不出的落寞和萧索,独对着手中酒葫芦摇头吟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三弟啊三弟,一辈子的兄弟,临到头来解都解不开这段情啊!”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赵宗为何又突发如此感慨;不过坐中孟射倒是似乎能觉出一二意味,只是他对自已昔日这个二弟已是寒心之极,心中不禁一阵鄙夷:“弃你去者大概便是三弟妹罢,乱你心者大概便是你自作多情罢。说甚么兄弟情义,若你还顾惜情义,便不该对自己兄弟的女人有一丝一毫的念想!”

刚想及此,孟射又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几个耳光才好,他恨只恨自己说到想到,心里却不能当真做到,这念想,又何尝只有赵宗一人!

时间瞬时凝固,孟秋似是睡梦方醒,悠然长叹一声,道:“错也好,不错也罢,总之若要找个完全对的人,却是一个都无!是也好,不是也罢,总之若要找个全无是处的人,也是一样的无!沉沦于旧日是非,不如斩断当日恩怨!忘了昨非,牢记今是,惜取眼前物事,珍爱尤存之人,方显吾辈男儿真本色也!”

孟秋一生致力于坪中启蒙教学,自有为人师表之严,此时在一众青壮年面前谆郭教诲,任谁也不敢轻哂不恭,不管受与不受,都得颔首授领。

赵二虽然听得迷迷糊糊,却是最爱率先发言:“好一句‘吾辈男儿本色’!无论赵家、孟家、还有于家两父子,只要是咱坪中男儿,哪个敢做偷鸡摸狗的丑勾当?不用秋伯你发话,我赵二第一个敲烂他全身贱骨头,叫他这辈子连妇人都不如!”

众人大多会心一笑,心道这赵二倒是个直肠子。不料此时他又话锋一转,探头过去一本正经地问孟射:“喂,我说那孟射,你自个坦白吧,有没有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

孟射勃然大怒,跳起身来骂道:“贼你个赵老二!莫不以为你四兄弟人多势众,我孟射便会怕了你不成?来来来,当着孟赵列祖列宗的面,秋伯作个见证,咱俩拳对拳、脚对脚斗它一场,谁输便是那个偷鸡摸狗的小人!”

赵二猛然起身,气吼吼道:“斗就斗,怕你是小狗!”

“坐——下!”赵大一声怒喝,如雷霆炸裂般在众人耳边惊起,震得庙堂之中嗡嗡作响。众人心头一颤,暗道赵大一怒之威竟至如此,果然是天生的霸烈之人。

赵二面色微微泛白,不敢与赵大正视,慑慑道:“是孟射先要动手的,我只是挑畔而已。”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

赵大沉声喝斥:“混帐东西!没大没小!”随之对孟射抱拳道:“孟射兄弟别跟这混球一般计较,当大兄的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不敢!”孟射本也不是真要置斗,此时借坡下驴,也跟着坐下。

孟秋心头泛起一阵无奈,叹道:“你们是一个不服两个不岔,终是无个能够在武学方面完胜你们的人!孟方兄弟一走,赵孟坪便成了群龙无首之地,若是一味将斗下去,怕我赵孟二族,皆成群虫无用之辈了。”

赵宗笑道:“秋伯忧患之心固是令人钦服,但是我赵孟坪虽说文材不显,可练武习艺之人众多,假以时日,当中总会出现一两个武艺高绝之人罢?”

孟秋扫视众人一圈,最终停落在赵大身上,道:“赵老大霸气狂烈,‘狼心’已然大成,此时已是稍俱虎形之姿,奈何缺乏灵动之变,‘虎狼’终不能交融贯通,难登武学奥义之堂!”

为人师表者,必先正己身,方能训人短而无不服。孟秋可算是当中表率。

然而赵二愣是不服,哼哼道:“我说秋伯,孟方不也止步于‘狼心’大成境界么?您老却总是夸他坪中第一人,如今我大兄也达至境界,您老怎么总是不看好他?”

“二哥你傻!自然是孟方忝为宗长那会,掌管着我赵孟二族传下的古籍秘笈,独食自饱了呗!”赵三冷笑道。

孟秋摇头正色道:“此等祸乱阋墙的话以后切不可再说!当时我与孟方兄弟共同掌管祖谱秘笈,自是有幸目睹秘笈真容,但我孟秋敢向列祖列宗起誓,我二人只是瞧了该瞧的,忘了该忘的,所学并不比在场的各位多出一丝一毫来!”孟秋眸中戚然,轻叹道,“也正因为此,孟方兄弟才执意外出闯荡,试图借用他法,改变我赵孟二族世代隐居于此的宿命!可惜天意如此,千种悲叹,偏偏听不到一丝喜吟,只是苦了孩儿一辈……”

赵三还待再说,赵大断然喝道:“我信!就凭孟方的武学天份和秋伯的高洁人品,我赵家四兄弟从此再不会在这问题上多言半句!”

赵大都发言了,赵二赵三自然不敢多说,只得闷头坐着,一时也忘了酒令尚未传完之事。

孟秋知他们心有不岔,又解道:“‘狼心’之境因人而异,所谓‘心生万象,亦能成佛亦可成魔’!皆为各人之性、之命,道之缘、之法!君不见喜极生悲,否极泰来,人生万事万物,一一印证于天衍大道,概莫能外!”

赵大闭目无语,心头若有所悟,只是混混沌沌,也不知明暗何处。

赵二更是猴狲挠痒般急炙,叫道:“秋伯偏要弄人!明知俺不喜文字,偏说得这般深奥!什么法啊道的,这不当吃不当喝的说它干甚!您老只管说说,咱坪里现如今除了赵宗长、您老和我大哥、还有几个达到了‘狼心’之境?若教他们比斗起来,哪个‘狼心’之人更加厉害一点?”当他看了看孟射一眼,又道,“孟射便不说了,终究是最差的那位,于孟离兄弟都可以一箭穿他个透心凉吧!”

孟射哼哼两声,不愿再与这混人斗嘴。

孟秋略一抬眼,无可无不可道:“若我老眼昏花没看错的话,当中有两位家里的小儿辈都已至此‘狼心’境界了!我赵孟二族后续有人,本是我坪中一大幸事,但愿他们小儿辈往后莫学我们这辈人一般,争强斗胜个不止不休,徒让赵孟列祖列宗蒙羞!”

赵二难得脸色一红,张口结舌道:“那,那不是……闹着玩的么……”

于孟空最是祟敬孟秋,担心老师伤怀,忙道:“秋老师您放心,我于孟空以后便是到了‘狼心’之境,也绝不会跟坪里兄弟姐妹争斗排名,如违此誓,当如此箭!”言罢抽出筒中利箭,双掌对拆,呯然一声折断箭杆!

“山里猛兽横行,若我于孟空到此‘狼心’之境,便拿它们试箭又何防哈哈!”

“哈哈……”孟秋老怀大慰,夸赞道:“好!好!小空儿赤子情怀,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就凭这席话,也该当喝一大口壶中美酒,以壮我赵孟男儿本色!”

赵宗也笑道:“孺子可教!是个人材!秋伯既已发话,今日便当你为第一酒令郎,合该痛饮壶中佳酿!”言罢向于孟空递过酒葫芦。

赵孟坪中每每传酒,最后总会有长者评出接传酒令最优者为第一酒令郎,以示嘉奖并鼓励后者。不过一般都是小儿辈获得此誊称,老一辈自都是心饴相让。

于孟空不料一番话竟得两位长者看重,并推为第一酒令郎,登时喜得眉开眼笑,忙躬身接过酒葫芦,呼噜噜灌了一口,长长地“啊”了一声,学着大人模样喊一声:“好酒!”

众人皆是会心一笑,都是由衷赞道:“第一酒令郎好酒量!”至此传酒令已算完束。没轮到的也大多暗自欢喜,毕竟比起解不了酒令丢了面子,那一口所谓的佳酿实在不值一提。

只是赵归脸上肌肉微微一搐,眼巴巴地看着于孟空手中酒器,生生地咽下一口沫液。

于孟空心窍通透,早将酒葫芦双手捧上,嘻嘻一笑,道:“归伯家的话儿姐要在此,哪轮到小空儿得势!这壶中所余美酒,正是要代话儿姐献给归伯享用哩!”

众人大笑,赵归脸色微红,但是心头酒虫压过一切,赞了一声:“好侄儿!”揭开盖子美美地呷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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