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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京——1402年的逃亡(1 / 1)

?过了几日,朝廷遣内官奉密旨到了北平,令张昺、谢贵依名单捉拿燕王护卫官属。又密敕都指挥使张信逮捕燕王。张信接到密敕,心中忧惧万分:以我一人之力,怎能承担抓捕燕王的重任?又因是密敕,也不能找其他人商量。

张信闷闷不乐回到家中,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张信的母亲却是个明智果敢之人,便道:“人们都说燕王是个帝王人物,你父亲活着的时候也这么说。你一个人去擒燕王,就等于自取杀身之祸。”

张信道:“如果不执行朝廷的密敕,如何向朝廷复命?”

张信的母亲道:“不如将实情密报燕王,如果燕王没有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当天夜里亥时,张信来到燕王府的后墙外,换上夜行衣,飞身上了院墙。他一路窜房越脊,直奔大殿而去。大殿的东厢房内灯光闪闪,张信纵身跃下,轻手轻脚行至门口,侧耳静听。听见两个男人在谈话,听不清在说什么,只听得互相称呼“大王”、“法师”,想必是燕王与道衍和尚。

张信心想,燕王果然是在装病,就打算直接进去拜见。转念又一想,如此夜探王府,别再吓到了燕王,而闹出误会,还是明日正式拜见燕王。于是,张信又飞身上了房顶,原路返回,一不小心,踩掉了一片瓦,“咣当”一声摔碎在地上。

燕王和道衍和尚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见到地上摔碎了一片瓦,燕王有些不悦,道:“无缘无故怎会掉下一片瓦来,是不是不祥之兆?”

道衍和尚道:“这是要殿下换黄瓦,实在大吉大利。”

燕王听后转忧为喜。

第二天,张信着便装来到燕王府,让看门人禀报燕王,自己有要事求见。看门人禀报后,说燕王病重、神智不清,不见任何人。张信请看门人再次禀报,依然不见。如此三次求见,皆被拒绝。情况十分紧急,张信焦急不已,于是向看门人出示密敕道:“烦请再去禀报,事关王爷身家性命。”

终于,燕王召张信进王府。燕王仍旧假装中了风,口不能言,卧于床上。张信拜倒在燕王床前,将实情禀报给燕王,并递上密敕请燕王察看。燕王依旧一动也不动,张信急了,道:“殿下不要再这样了。我今天奉密敕来抓王爷,王爷果真没有反叛的意图,也应当束手就擒;如果真有反叛的意图,就不要再考验我了。”

燕王看出张信的诚意,便接过密敕看了,然后翻身下床,一把将张信扶起,弯下腰向张信拜了一拜,道:“你可救了我一家的命了,来日必当厚报。”

张信道:“信愿效犬马之劳。”

于是,燕王急召道衍、张玉、朱能至王府,商议举兵之事,决定由张玉、朱能率八百壮士埋伏在王府内,计擒张昺、谢贵。

张昺、谢贵接到密旨后,暗中部署兵卒及屯田军士遍布北平城中。七月初四,张昺、谢贵率兵包围了燕王府。燕王自称病愈,坐在大殿上,两厢布满伏兵,派中使召张昺、谢贵进府。一开始,张昺、谢贵不愿进,后来又派中使向其说明燕王已将要抓的官属尽皆捉拿,请张昺和谢贵进去查验,张昺和谢贵以为燕王技穷,于是昂然进入王府,随从兵卒却被拦在王府大门外。

张昺、谢贵随中使步入大殿,看到燕王倚杖坐在大殿上,只好先行拜过,而后道:“臣等奉旨捉拿王府护卫官属,请殿下将一干人等交付臣等,以复皇命。”

燕王道:“抓人?本王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于是大喝一声:“来呀,带上来!”并把手中的拐杖掷于地上。

两厢立刻拥出百多个兵士,把张昺和谢贵绑了,又有许多兵士把葛诚摁倒在地,捆了起来。张昺向燕王道:“公然违抗圣命,逮捕朝廷命官,你难道真的疯了吗?”

燕王大怒道:“我疯,也是你们这帮奸臣给逼的。”喝令左右将他三人推出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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