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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玉面白首(1 / 1)

?鬼骨鹰恼道:“好个不懂兴致的老头,凭地聒噪!吚呀呀个没完,是你家孙子死了么?”

朱妙龄面容一煞,挥手向他掷去镬勺,骂道:“我家死人有人哭,你家死人没人埋,便宜了野外一群狗!”

鬼骨鹰避过镬勺,笑嬉嬉道:“小娘皮当真泼辣!本尊好男不跟女斗,大人不计小人过……”

朱妙龄操起板毡上一把菜刀,作势要扔。朱百六叫道:“妙龄!众豪杰在此,哪轮到你女儿家出手!”

朱妙龄气鼓鼓道:“谁说女子不如男,我非要当个杨家将里的穆桂英!上阵杀鞑子,跟平时我用刀杀鸡杀鸭有甚区别?”

朱百六摇了摇头,心中暗叹:“我这孙女女生男相,心志尤比男子更烈!他日若非缘份注定,哪个男儿敢娶他为妻?唉,我老朱家人丁凋零,现如今只剩下妙龄这么根独苗苗,若她惹恼了那鞑子遭其毒手,或者一生无法出阁嫁人,我老朱家这一脉只怕要断了香火……罢罢,各人有各命,我顾得了她一时,顾不了她一世,若真是命蹇之人,再是性情柔婉,于这乱世中也是步步艰辛,我又何苦担这份没用的心……”

鬼骨鹰平举骨椎放下头颅,道:“看在岳满江这厮是个名门之后,现今既已伏诛,本尊留着他的首级也是无用,哪个要想取回去好生安葬,但请自便,本尊绝不干涉。”许久无人应答,鬼骨鹰吃吃笑道:“常听闻中原武林个个义薄云天,对故友可以肝胆相照,生死相托,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哈哈。”

骨椎一转,鬼骨鹰随手又挑起桌上一颗挽髻佩冠的头颅,哂笑道:“此乃龙虎山张天师门下弟子,号称‘追魂夜行者’的法梦真人是也!嘿嘿,本尊原以为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会有几手真功夫,不料尽是障人耳目的法术,本尊只需……三招,对,就用三招,便破了他的符篆之法,取他首级,一样的如杀鸡宰猴!喝,方外之人也想图谋宝物?!既是自家动了贪念,便怪不得本尊送他魂魄归天了!”说完往桌上一掷,那颗头颅滚向桌沿,发髻松开,遮住半个头面,更显得死状可怖。

群豪大多不识得“法梦真人”为何其人,只是既被鬼骨鹰夺其首级又携此立威,想必此人必有惊人业艺,鬼骨鹰口中的“只需三招”便大多作不得数,显然是耸人之言,群豪心中由是既忿且叹,暗道:“龙虎山上的道士与我等江湖人虽说不在一个路数,但终是大宋治下的持艺之人,无论武功或是法术,若能籍此多杀几个鞑子,也好过此种无益的死法!方外之人确实不该心怀杂念,但‘光华仙物’非比寻常,既是仙物,这些道佛之家的弟子自是更加的热衷,此次夺宝只怕是风云集会,免不了要有一场血腥撕杀。若是我大宋国夺得仙物还好说,倘教鞑子取走,则大宋危矣!”各人心头慽然,但脸上都是云淡风清,不露一丝痕迹。

朱百六长叹道:“光华仙物尚未出世,已惹尽人间血流成河!大宋国运、黄龙真气,真的已流逝到千里之外的昆仑山了么?”小鼓捶只是沉沉一点,发出咚的一声闷音,这回老者却并无唱词,只是摇头低叹不已,显是心中愁怆之极。

群豪心中又是一凛,忖道:“本以为‘光华仙物’的传说只在江湖间流传,千百年来也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常的沽酒老者,也知晓‘仙物’的存在,看来此番远赴西域的江湖人士,个个都是怀有夺宝的目的,只是人人思危提防,大都不愿轻宣于口罢了。蒙古十三鹰为此截道杀人,强令中原武林人士不准西赴夺宝,却是让‘光华仙物’即将面世的秘密大白于天下!恐怕不但无怕扼止众人寻宝之心,反而会让更多武林中人前赴后继赶往西域,财帛动人心,况且是一件传闻中能令人飞升得道,甚至可以扭转乾坤改朝换代的仙家宝物!”

突听“咚”的一声响,原来是朱妙龄甩手将菜刀剁在板毡上,挺胸插腰高声道:“爷爷,这世上真的有神仙么?”不待朱百六答话,自顾又道,“倘若有,为甚么鞑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还能逍遥自在?为甚么皇帝大臣们可以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而我中原百姓却过得苦不堪言?天上的神仙这时都哪儿去了?他们便那般的冷血无情,不顾众生死活的么?如此不仁的神仙求他何用?若是世上并无神仙,自然也无仙家宝物,你们千里奔波,所求的又是哪般?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岂非可怜亦复可笑?我大宋国的国运、天下百姓的福祉,不靠诸位英雄舍生取义、勇敢追取,却反而求助于莫须有的仙家宝物,岂是大丈夫所为?我朱妙龄不屑为之!”

这番话直把群豪说得脸红耳赤,人人皆觉朱妙龄所言在理,但人人心中都另有计较,单不说“光华仙物”是真是假,便是那句“大宋国的国运、天下百姓的福祉”也不是每人都敢言敢为的,虽如此,总是与那句“大丈夫所为”相差甚远,偏偏这些说词又是从一介女流口中说出,如何让这群昂藏七尺男儿心头平复?

鬼骨鹰也是一怔,随之大笑道:“本尊倒是觉得这丫头是越来越有趣了!至于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嘛,嘿嘿,两国交战,死伤何止千万!我草原多少好儿郎因此葬身异国他乡,多少女人因此失去自己的男人,多少孩子因此失去自己的父亲,这些又该算到谁的帐上去?”

朱妙龄哼道:“活——该!”

鬼骨鹰不恼反笑,道:“本尊自踏足你们宋国国土以来,除了赵海川之外,你这丑丫头也算得上是令本尊刮目相看的人了!”

众人都知“赵海川”便是干城先生的本名,朱妙龄能与之一同提及,便是自鬼骨鹰这等仇雠口中而出,也是莫大殊荣之事,不由得都多看了朱妙龄一眼,心中皆道:“说来也怪,这丫头却是越看越觉得英气凛然,半点都不显得丑了。”

朱妙龄却道:“我呸!本姑娘被猫被狗刮目相看,也不敢被你高看一眼,想想就觉恶心!干城先生的名讳也是你能提及的么?撕烂你这张臭嘴!”

鬼骨鹰面色一变,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活不长命的!”

朱妙龄道:“本姑娘命好着呢,你操哪门子的心?多事!”

鬼骨鹰屡屡在这女子面前吃憋,心头又气又恨。他自然看得出朱妙龄全无武功,自己只要动动手指便可杀她十回,却不知为何偏偏不愿动手,反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来,心道:“本尊迟早要让你这丑丫头知道能被本尊高看一眼是多么荣幸的事!”

骨椎一转,鬼骨鹰已是挑起桌面正中一颗满头白发的头颅,前举一圈,洋洋自得道:“嘎嘎,诸位,可曾识得此君的真面目?少年银发,长剑白马,好不**潇洒!三天前本尊与胖贤弟在巴蜀境内遇见此君朝西而行,背付一柄青蕙诛邪剑,跨下一匹乌蹄白鬃马,一头银发,一身白衣,走在落日余辉轻抚下的黄尘古道中……啊,那意境,简直太有诗情画意了!幸好本尊早年间曾研读过你们古汉人遗留下的文章,偶尔间也是能吟上几句诗词的,还真别说,你们汉人行军打仗不行,写诗写词确是一把好手……”鬼骨鹰偷眼向朱妙龄那边瞧去,见她脸上似有讶色,不禁更是得意:“嘿嘿,小丫头以为本尊只会打打杀杀,却不知本尊在十三鹰里头排名虽末,若论起情趣品味来,却是稳拿第一!”

突听有人喊道:“‘玉面白首’左玉堂!蜀山剑派年轻一代里第一高手!这……怎么可能?!”又有人接话道:“不对,一定是这鞑子弄虚作假吓唬人的!玉面白首左玉堂何等风、流人物,蜀山剑派剑术冠绝当今,便是干城先生都是赞许的,此等高手怎会饮恨于鞑子手中?”群豪口中大都否认眼前所见,但心中却是震骇莫名,“蜀山剑派”、“玉面白首”这两个词份量太重了!武林中虽以少林武当居首,但论及其超然地位,蜀山剑派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门派!因其隐身于巴山蜀水中,从来没有人能够探究到它的真正所在,便连少林武当两派掌门,在公开谈论起蜀山剑派时,言语间也是祟敬有加,对其中秘辛却是讳莫如深。久而久之,有人便说蜀山剑派其实并不存在,只不过是武林中的传说而已。但每隔百年,总有一位剑客横空出世,以无上剑法威震江湖,无论岁数多大,总能与武林各大掌门平辈论交,此时人们才得知此人是蜀山剑派每隔百年外派历练的新一代弟子,不一例外的此人以后必将执掌蜀山剑派一脉!

而左玉堂便是这一代蜀山剑派外派的弟子,二十出头,却不知何故已是白发苍苍,面如冠玉,好骑一匹白色骏马,穿行于巴山蜀水间,时人皆谓其为活神仙,“玉面白首”之名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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