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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国破夕阳(1 / 2)

?【安道尔帝国·巴邑·知县府邸】

“被软禁了么?果然,再怎么特殊也是免不了的。”凝眸·塞克利亚·星姬倚着窗台,望向下面早已戒严的红色军队,闪亮的蓝色肩章提醒着她,这是一群特技精锐。

虽然只有一个连队,但是想要出去那是千难万难。

更何况,就在隔壁房间,住着一个她现在绝对应付不了的人。

火焰的使徒。

凝眸·塞克利亚·星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巴邑这个小县城的最高行政长官的精致的小庄园里,一栋灵巧别致的小小木楼的二楼,这栋小楼是知县大人为自己心爱的小妾精心准备的,虽不豪华,但是足够精美,无论是彩绘的房梁,还是印花木纹地板,都体现着这位七品小官堪比钱庄老板的富足。而凝眸·塞克利亚·星姬现在所处的房间,就是这位知县侧室平时睡觉的厢房。

对于一位身居皇宫的妃子来说,住在这样的厢房里已经不算是屈尊,而是一种屈辱,但是凝眸·塞克利亚·星姬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知道,在这种天气里,萨萨里安的大元帅,居然依旧睡在帐篷之中。

恢弘的县衙,早已成了所谓国际人员的专用接待场所,而精巧奢侈的知县府,也早就变成了战地总医院的所在地。大元帅和士兵睡一样的行军床,而帝国大臣则和知县一起,被塞进了战俘营之中。

像自己这样一人独占一个厢房的,那已经是例外开恩了。

凝眸·塞克利亚·星姬倚着窗台,白皙的手扶在大红的窗格之间,望着楼下冻得硬邦邦的湖面。灰色中带点儿橙黄的夕阳的冷光,照在她大红色的宫装之上,勾勒出一幅温润又柔嫩的画卷。

她凝神静思了片刻,终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离开红木的窗扉,转身向屋内。

银白的珠帘,浅粉色的帐幕,柔软温暖的宝榻,还有闪闪发光的黄铜小摆件,充分彰显着家的温馨。对于一位知县侧室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淑贵妃凝眸·塞克利亚·星姬来说,这几乎成了一种奢求。

每天晚上,她都会被赤身露体地吊起来,这是对她悖逆太后,施行变法的一种惩罚。当然,自从她被“抓”到萨萨里安军营里来,这种痛苦和羞辱就离她远去,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要给风音·维兰罗琳·阿拉娅当枕头。

想到这里,凝眸·塞克利亚·星姬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如同盛开的飘渺神话。

然而马上,绝美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忧愁。

昨天夜里,她曾试图去营救那些被捕的大臣们,然而还没等她有所行动,仅仅是听着他们低声的议论,凝眸·塞克利亚·星姬感觉自己已经置身于绝望的极渊。那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什么是这世上最彻底的无望。

帝国,是不可以指望他们的。

她终于了解了一些,自己的国家究竟如何落得了这步田地,国破家亡,并不仅仅是缘于敌人的侵略,更是源于自身的彻底沦亡。

“堂堂王都,果真不是一日就能攻破。”

绝望,悲愤,无可奈何,这就是一个亡国妃子的真实写照,然而不幸的是,她,并不仅仅是一国贵妃。

她是使徒。

贵妃属于皇帝,护国者属于国家,而使徒——属于世界。

她不能逃避,也不能像爱国志士一样以身殉国,将自己的最后,一起献给沦陷的故乡,虽然她曾经这么做过。

可是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这么做,未免有些自私。

就算帝国沦亡,可是大地魔法的子民永远都只认大地魔法,安道尔再过一千年一万年也变不成萨萨里安。萨萨里安的进攻,无非就是为了资源而已。

也许只要人在,只要这个世上还有人在使用大地魔法,总有一天,真命天子会横空出世,登高一呼,万民归附,继而重建王都,赶走侵略者,夺回安道尔。

可是如果自己就这么死去,在这个灭灵法师复出的危急关头……·

那么,至少安道尔不会有以后了,或者说,整个世界都不会再有以后。

……

“我,还不能就这么·····离开吗?”凝眸·塞克利亚·星姬对着自己轻声呢喃着,压抑着的悲伤,化作泪水,静静流下。

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国家的领导者,被扣上反人类了罪名,屈辱地接受审判。

甚至连同在宫中的名义上的姐妹们,也要一同被押上审判厅。

凝眸·塞克利亚·星姬无力地坐下来,闭着眼睛在柔软的金丝绒球被上,默默地哭泣着。

这栋小楼里,当然不可能只有她和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两个人,而是挤满了——战俘。

从王都惨剧中侥幸得活的嫔妃,宫女中的一小部分,还有这个小县城知县的一众家小,全部被塞进了这座小楼之中,挤得满满的。

每四个人一个房间,当然,男女是分开的。

走廊里不时传来脚步声,那是负责看押的警卫。萨萨里安对待战俘还是很讲究人道的,尤其是像她这样归为“老弱妇孺”一类的人,除了限制自由之外,食物和卫生什么的都还过得去——至少绝不会比普通士兵差就是了。

然而哭喊,抱怨,使小性儿之类的事情,在这座小楼里接连不断地发生着,其中寻死觅活的更是不在少数,不过呢,萨萨里安调配的警卫似乎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对战俘寻求自尽之类也有相当完善的措施,所以在这座小楼里的人哭哭闹闹,歇斯底里,除了掉价以外,也不用指望有别的效果了。

除了警卫的军靴声以外,琦贵人嚎啕大哭的声音,言妃偶尔唱唱小曲儿的声音,以及别的乱七八糟的声音都会时不时地透过楼板或者是墙壁传到凝眸·塞克利亚·星姬的耳朵里,徒增一分烦躁与忧愁。不饿不说,木质结构的小楼确实很难具备什么隔音效果。

其实不管这个地方如何的安逸舒适,如何的温馨典雅,此时在这里的住户普遍对不可确定的未来充满了迷茫的担忧,是生是死,何去何从,对于被迫住在这里的人来说,前面的路一片黑暗,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方向。

除了,正在逐渐睁开眼睛的大地使徒。

前方道路,同样是没有希望的漆黑,正如变法失败后的这几年一样,正如现在被关在这里一众囚徒,然而漆黑之中忽然出现一条路,一条同样漆黑的道路,这条路叫做宿命。

使徒的宿命,贵妃的使命,在大多数情况下理应一致,对于塞克利亚家族的每一位成员来说,守护世界和守护安道尔是一样的,因为安道尔是这个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人的脑袋和人的生命的关系一样,然而现在,这两种宿命却激烈地冲突在了一起。

凝眸·塞克利亚·星姬相信,如果她以死相搏,以她作为使徒的身份和能力,一定会将安道尔从被侵略和奴役的深渊中拯救出来,哪怕情况只是好上一点点,也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国将不国的样子,但是这样一来,先不说会不会与其他使徒交恶,就是自己,恐怕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对付灭灵法师了。

如果想专心致志地和灭灵法师战斗,那么就像现在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祖国滑向深渊中去。

使命和宿命,国家和世界,她必须放弃其中一个。

也就在瑾贵人嚎啕大哭,言妃幽怨地哼着小曲儿,淑贵妃独自落泪的当口,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响起,在各种声音交织混杂的背景之中,这脚步声如此特别,以至于凝眸·塞克利亚·星姬马上就分辨出这是属于火焰使徒的特有声音。

……

没有哪个人可以笑对亡国灭种的危机,安道尔人不可以,萨萨里安人同样也做不到,别看萨萨里安现在是战胜国,那是相对于安道尔而言的,在灭灵法师面前,恐怕除了使徒,所有的生灵都是战败的一方。

所以对于刚刚晋升少校,肩章还没捂热的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来说,明明前一刻还沉浸在战争胜利的兴奋之中,下一刻就要和自己的手下败将一起沦为待宰羔羊,这样的感觉绝对称得上难过。虽然现在的萨萨里安还远未到那步田地,但是灭灵法师的出现,已经向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当军神·博斯克特·刘和他面谈的时候,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还只有一个士兵的自觉,对于首长交代的任何任务都要100%地去完成,然而等他自己走回“保安室”的时候,沉重的心情便难以掩饰。

对于一个精锐士兵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背叛?还是任务失败?总之不会是死亡。

但对于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来说,就是眼前这事——

退伍。

是的,退伍。他将不再是一个士兵,一位萨萨里安的精锐战士,而是一名使徒。

离开自己的战友,离开自己的长官,离开自己的部下,离开自己的军营,离开,自己为之一直奋斗的生活。

为此他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也只是心情沉重而已。火焰的宿命,早已被他从心底里彻底接受并坚决执行,从父亲为他射出那个小火球开始,从他明白自己身为萨萨里安的前皇孙开始!

他不在乎什么皇室不皇室,他不在乎自己在曾经打败了自己祖父的军队里服役并成为尖兵,他唯一在乎的,是手臂上的箭头,所赋予的全部意义。

因此他的脚步,沉重,但无比坚定。

他走过凝眸·塞克利亚·星姬的房门前。

他们隔着厚厚的木板门。

他不知道凝眸·塞克利亚·星姬在为宿命纠结着,而她也不知道,走过门前的人,早已义无反顾。

而他们都不知道,对于这份必死的沉重宿命的某些部分,有一个人,早已决心反抗。

这个人正在走进来。

……

“这里还挺热闹的哈。”满不在乎地说着风凉话,完全无视了迎面走来的前宫女仇恨的目光,光辉晨星·永业拉着风音·维兰罗琳·阿拉娅的小手,在夕阳的余晖落尽之前,步入了这精致典雅的小小木楼。

里面的人面对他们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

一些依然穿着艳丽宫装的人,仇视着他们,恐惧着他们,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无非是些侵略神圣王土的野蛮夷狄。

而这里的警卫,对他们报以崇敬的目光——就算是特技精锐,也不能在没有任何事先侦察甚至是丁点儿有效情报的情况下,只身潜入敌军要塞偷走敌人首脑的命。

萨萨里安普通士兵们的崇敬眼神,光辉晨星·永业早就适应了,麻木到接近免疫,而那些什么答应常在的怒视,对于不把陌生人的性命当回事的光辉晨星·永业来说更是等同于空气。

他没时间管这些无谓的事情,他现在正集中精神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

对于光辉晨星·永业来说,灭灵法师的出现并不能给他带来太多的惊讶,因为他的道路,早在前往精绝魔域之时就已决定。

他比起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更加坚持着使徒的宿命,而这种贯彻将迎来最终的反抗。在军神·博斯克特·刘那里,这种决心最终化为了卓有成效的行动,以至于绝对时空止境的产生。

坚持着宿命,同时又反抗者宿命,这就是现在光辉晨星·永业的状态。

也许是终日怀着对灭灵法师的无限杀意,使他对不相干的人变得冷漠。

他挽着琳琳的手走到了凝眸·塞克利亚·星姬的房门前,有些犹豫,又有些担心,竟然一时间不敢去敲门。

沉默了一下,才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

房间里,正在掉眼泪凝眸·塞克利亚·星姬弹起来,飞快地抹了把脸,似乎是把脸上的泪痕去掉了,然后开门。

光辉晨星·永业,风音·维兰罗琳·阿拉娅,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在凝眸·塞克利亚·星姬的视野中。

“姐姐,没事吧?”看到凝眸·塞克利亚·星姬苍白又憔悴的脸色,风音·维兰罗琳·阿拉娅关心地扶住了她。

“没事,我还好。”温暖的感觉不可抑制地涌向心头,仿佛久旱的沙漠遇上甘泉一般,凝眸·塞克利亚·星姬甚至记不起,这样令人迷醉的感动,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凝眸·塞克利亚·星姬把两个人让到房间里面,然后,亲自为他们沏了茶——贵妃的身份,在这个场合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

三个人坐在柔软的床边,漫无边际地聊着天,光辉晨星·永业和维拉罗琳刻意回避着的有关审判的话题,而凝眸·塞克利亚·星姬,也没有提。

而另一边,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轻轻解下象征着特级精锐部队少校军衔的肩章,轻轻地放进闪着金光的铜色的小盒子中,然后,对着它,标标准准,甚至有点恭敬地敬了一个军礼。

这会是他最后一次敬礼吗,这会是他最后一次维持着这个姿势吗,这会是他,持有军人这个让他热血沸腾,让他难以割舍的身份的——

最后一分钟吗?

他一遍一遍地诘问着自己。

答案,是不可挽回的。

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离开军队的方式,竟然是这样的,让人痛苦的平静。他曾幻想过,以死亡作为自己军旅生涯的结局,也曾渴望过,戴着将军的肩章光辉退役,然而现实是,作为使徒,他将不再隶属于任何国家,任何军队,任何家族,任何组织,他属于——神意。

使徒,永远只能是使徒,或者说,他们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献给未来的祭品。

慢慢褪下军装,穿上一身黑色的,没有任何标志的劲装,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很凄楚,现在自己在军队和国家中的一切档案都已经消除或者正在消除,和自己有关的人,也许会被告知自己在战斗中英勇就义,只有父母,才会被告知真相——这大概也是萨萨里安比较人性化的地方。

系好最后一枚扣子,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转身走向门口,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因为他知道,就在隔壁的房间,还有一位和自己同样命运的女孩,她不能割舍下的,远比自己要多。

……

“晨星,你说我现在无所事事地呆在这里,而其他人正在接受审判,这样,是对的吗?”想了又想,凝眸·塞克利亚·星姬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光辉晨星·永业没有任何犹豫就回答。

“可是,前殿的大臣们,他们……”

“别去管那些废物的死活!”“星!”风音·维兰罗琳·阿拉娅轻声制止了光辉晨星·永业的话,“不要那么说,姐姐已经经不起更多的伤害了。”

“所以,才不该过问这群人渣的情况。”光辉晨星·永业又抢着说,“姐,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庭审现场公开否认你和灭灵法师战斗的事情,甚至说是你把灭灵法师藏进宫里去的。”

“是吗……·所以到头来,替罪羊依然是我····吗。”凝眸·塞克利亚·星姬没太惊讶。

“因为变法,几乎把满朝文武得罪了个遍,所以,即使是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也……”凝眸·塞克利亚·星姬笑了笑,那是自嘲的,凄惨的,绝望的笑容。面对八位血衣卫时也许还能强装镇定,但是心里的悲苦,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

“很可惜,替罪羊是他们。”看着凝眸·塞克利亚·星姬难看的笑容,光辉晨星·永业心中没来由地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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