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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矮子与瘦子(2 / 2)

老道姑一见女孩儿的阵势,急忙以拂尘挡住:“你少来!整天想一出是一出,谁能依得全你!”

“人家哪有想一出是一出了?”女孩儿扯开拂尘,爬上车一把便抱住了老道姑的脖子:“今天总共才想了这一出!”

老道姑看着女孩儿:“怎么?刚才在散花楼里铺天盖地地散花不是你想的?”

女孩儿一怔,随即便道:“我只是建议了,主意却是隋雅师姐自己定的。”

老道姑见她不认账,一时也无话反驳。她环顾了一眼细雨蒙蒙的江面,摇头说道:“不行,你坐船这一出实在太麻烦了!”

女孩儿嘟着嘴道:“只是坐船而已,哪有好麻烦嘛?”

中年妇人这时过来道:“要不,这回且由了她吧!以她师傅的脾性,过了这花朝节,她是再难出门来了。一年才这么一次,何不让孩子也尽兴玩玩?”

“就是就是!”女孩儿赶紧点头附和。

“就是你个头!”老道姑到底拗不过女孩的执意。她再次抬眼扫视着迷蒙的江面,又看了看女孩儿娇俏可爱的面庞,方摇头叹道:“罢了……罢了……不过咱们先说好,往后你可再不许想一出是一出了!”

女孩儿立刻开心地跳了起来,站在车上俏皮地立正道:“遵命,大师伯!最多以后我想一出便只算半出好了。”

所有的少女和道姑们都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调皮鬼!”老道姑无奈地抚了抚女孩儿的头,转身喃喃地道:“唉!你师傅又该要骂我了!”

女孩儿咯咯地笑着,没有再多吱声。

于是,隋雅和几名年轻的道姑立刻就近租了一条能容坐三四人的小画舫。这种小画舫扁平细长,左右各设一桨。有篷,无舵。通常一人便能操控,故而无需再另雇船夫帮忙。

道姑们以极快的速度将画舫打扫干净,铺上白色的布毯,换上崭新的桌椅。小画舫立刻就平添了许多的幽雅与灵气。

那位身披绣莲花斗篷的少女见一切准备就绪,正准备过去携女孩儿上船,中年妇人过来说道:“你就不必跟着去了!先和姐妹们完成今日的彩车游行任务是正经!”同时抬手指了指身边几个年轻道姑中的两人道:“你们二人跟上来划船即可!”

那少女和隋雅见她执意如此,也不作争辩。遂收拾起一个包袱让两名年轻道姑拿着上船去了。

与此同时,中年妇人也抱起女孩儿跳上了小画舫。

可能是觉得用竹篙撑船很新奇,女孩儿蹦蹦跳跳从一名道姑的手中拿到撑竿,意图自己来撑开这首纤小的画舫。可她显然并不是撑船的行家。因为年纪太小又毫无体力,所以尽管她东插一下,西打一下,使出了浑身解数,小画舫依旧在岸边的回水区里打转,半尺也不见向外移动。

她或许是撑杆太忘我了,连面颊上的纱巾被蹭得滑落下来也丝毫没有觉察。

岸上那一群少女道姑们见状,均娇笑不已。她们纷纷出谋划策指点女孩儿,可女孩儿似乎觉得技巧难以掌握,学了半天也没见有多少进展。

燕七看着蒙面女孩儿撑船的模样心中不免暗乐。一时之间竟忘了大鼻子和小耳朵正在四处逮他。若不是小耳朵忙中出错突然被楼梯绊倒,燕七非被逮个正着不可。

见此情形,燕七哪里还敢怠慢。一个跨步便来到了雅室的窗前。此时,几间雅室均空空如也。锦衣公子等人未知何时已悄然离开。燕七见窗外恰好生有一棵大桉树,于是赶紧扑上去顺滑而下。

不过,脚刚一落地,他便发现自己错了。

这棵桉树所生长的位置是码头边的堤坎上。往前是滚滚的南河江面,往后是好几丈高的笔直的墙,往左有巨大的石墩挡路,唯一一条往右的出路此时正有个颇为高大的身影堵在了当间。

“嘿嘿!看你小子还能往哪里跑!”大鼻子双手合抱,以一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的神态笑看着燕七。

可到底天无绝人之路,就在燕七有些慌神,不知该逃往何方之际,忽然瞥见蒙面女孩儿的小画舫此时竟仍在回水处未能撑开。这样的天赐机缘燕七岂会错过。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尽速沿斜坡奔下,然后奋力一跃,顺势跳上船去。且不由分说抢下了女孩儿手里的竹篙,用力地将画舫撑得老开去。直到确信大鼻子根本跃不上来才停下来喘息。

看着大鼻子和小耳朵因为上不了船,在岸上干着急的样子。燕七笑得牙齿都快要掉了。他逗这两个小乞丐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每次都会有些紧张惊险,可最后他总能侥幸脱身,逃之夭夭。

陡然见此情形,众散花少女和道姑们都吓了一跳。她们显然以为燕七是要对女孩儿不利。那身披绣莲花斗篷的少女更是“嗖”地飞身过来,差点要跃上船去。

可当她发现上船的竟是燕七这个调皮蛋,而他只不过是在跟岸上的小乞丐们闹着玩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咦!是你!你也是想跟着我们去划船吗?”一个稚嫩甜脆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燕七就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这种香似午夜兰花,又似清晨白荷,似雪里腊梅,又似深秋野菊。闻起来淡雅清新,甜丝丝直沁人心脾。

燕七扭过头,才发现身边的女孩儿一直半蹲在船头,剪水般的双瞳不停地眨动。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幽香,正是从她的身上飘散过来的。

女孩儿大约五六岁。衣袂翩翩,洁白如雪。乌黑柔亮的秀发飘洒如瀑。不涂粉、不抹脂,小脸蛋嫩白如玉、吹弹可破。她眸如秋水,眉如烟墨,鼻如琼瑶。樱口红润细腻,如秋桃坠树。她的身材苗条纤细,四肢匀称修长。一双雪白小手嫩如荔,软如绵,柔弱无骨。蹙眉侧目,半蹲仰望,一如瑶池仙女。

女孩儿之前一直蒙着面,燕七倒还没觉得她生得有多超凡脱俗。如今纱巾已滑落于她的脖下,又近在咫尺,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是在尘世间的府南河上,恍惚腾云驾雾直到了九霄仙境。

他迟疑地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小仙女?”

女孩儿先是一愣,随即灿烂地笑了,笑容纯洁而美丽。她转动起一抹可爱的眼波,甜甜地道:“我是从百花潭来的小仙女!你又是哪里来的小仙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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