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应~”梁西木冷笑“我看是内应还差不多。”
“你说什么?”霁月立起身来望着他,“你再说一遍。”
梁西木冷嗤了一声,“我再说十遍也是这话。”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变成什么样了?我变成什么样了?你怎么不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你说你不是内应,那这是什么?”梁西木从怀中拿出一个信筒,丢在霁月身上,“你说说,这是什么?”
霁月打开一看,冷笑一声“这代表什么?我兄长让我保重身体,侍奉夫君有什么不对的?”
梁西木怒极反笑“原本这些话我是不愿与你多说的,我想着,如果你安安分分地待在南梁,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常山王妃,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到现在,你还同我装糊涂,你不觉得可笑么?”
“我有什么可笑的?你才是可笑的那个人吧。你不是说我兄长从未给我写信么?现在这又是什么?是什么?”霁月怒道“我早上说的话有错么?你说说,我早上说的话哪里错了?你这个骗子!大骗子!!”她的声音吼得撕心裂肺,可梁西木却充耳未闻。
他只是苦涩地笑笑“不错,我是骗子,我是想让你以为西棠已经放弃了你,我是想让你安安静静单纯地做我的王妃,有什么不对?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我现在想想,你当初的逃婚是不是只是做给我看的?你说的话里到底几分为真,几分为假。”
霁月冷笑道“我说的话几分为真几分为假?你真的太可笑了,我都为你感到悲哀。你不觉得你才是那个虚伪透顶了的人么。”
梁西木苦涩一笑,伸手,快如闪电般夺过信封,并从霁月脖颈上扯下那块碧玉坠子,扔在水里,水渐渐变红,直至深红,又将那信平放入水,整个过程霁月毫无还手之力。她怒道“梁西木!你干什么!!”
梁西木冷眼瞧她,嗤笑一声,“我干什么,你不清楚?别装了,有什么意思呢。”
霁月冷冷地看向梁西木,仿佛要把他瞪出一个洞来。
“别看我了,看看你的信,在看看你的心,你有心么?”梁西木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沉重。
霁月皱眉,低头去看,只见那信上的字寸寸消尽,赫然显出一行蓝字,“随军。见机行事。”又泡了一会儿,那字也寸寸溶解,划归为一个字“杀。”
一股冷气骤然窜遍全身,霁月摇摇头,一个劲儿后退,颤声道“这,这不可能,我虽然时常戴着这玉坠,但我从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七哥告诉我说这是父亲给的,是娘亲的,让我时刻带在身上,这,怎么会这样。”她很慌乱,措手不及的慌乱.
梁西木深深地看着她,看着这么一个慌乱的陌生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很淡漠“荀霁月,我不管你来南梁究竟存了什么目的,我也不管你现在说的是真是假,我请你好好看看你的心,不要被风迷了眼睛,如果,你还有心的话。”
霁月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只是端端坐在床边,望着那水中的信纸,悠悠地出神。
屋内一时间安静极了,只听得火盆里的火辟辟剥剥的声响。
梁西木垂着头坐在桌前,心里很冷,冷到彻骨。自欺欺人,或许一时间心里可以得到安慰,但凡事终有真相大白的时候,等到真的真相大白了,那份儿痛楚,比之前不知更甚多少倍。
屋外,凄风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