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莲转身就跑，可才跑出两步，眼前又猛地冲出一个赤色骷髅。骷髅口中有铃，缓缓摇晃，每响一下，沉重悠长，青雾四散。
她被前后包围了！
方莲抬手掐诀，正要打出青雷为自己开路，便听身后有人出声说话。
“野魄邪魂寒透骨，阴气腥风味钻心。”
雾中阴风袭来，冷得彻骨。声音时远时近，如鬼哭狼嚎。方莲浑身汗毛倒立，冷汗淋漓。身后话音才落，眼前骷髅咯咯直笑，突地接下去说：“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说完又咯咯笑。
方莲跳起来，右手猛地一挥，青雷闪过，直劈向骷髅。
但骷髅轻轻一晃，便隐入青雾中，消失不见。
“你可是住在这里的散修？”青雾团团滚动，似有生命一般迅速退去，而方莲的身后有把苍老的声音缓缓道。她回过头去，同时手中运气，一点也不敢松懈。
有个和她一般大小的老头站在她的身后。他生得干瘪，青紫皮，红须赤发，含胸驼背，穿着件不合身的旧道袍，手握一根比他高出半个头的木杖，木杖上绑着两个骷髅，一赤一青，正咯咯直笑。
方莲没有多想，下意识抬手又是一道青雷。却见那老人轻轻挥动木杖，骷髅口中铃声大作，青雷还未落下，便被生生撕碎在半空。
“没礼貌！”老头用力敲着地面，说道。“一个几乎没有修为的小丫头，也敢挑衅老夫。”他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方莲，看了好几个来回，才又说：“老夫再问你一次，你可是住在这村子里的散修？”
方莲抹了抹嘴边朱红，含着血道：“我是。”
“那你师尊呢？”老头又问。“让他出来，老夫要见他。”
“……不在，出去游历了。”一听他问起师尊，方莲便警觉起来。
这人是谁？不仅知道自己是散修，还知道自己有个不存在的师尊。
“老夫乃是苍山四鬼之一的天鸠叟。听说红蒙山这里有个擅种植药草的散修，特来一见。”自称天鸠叟的老人道。他那浑浊的目光直直看向方莲，似乎带剧毒，要将她戳出一个洞来。“你师尊真不在？”
“不在。我也不知何时会回来。”方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佯装若无其事地摇头。她突然想起住在山上的潘伶，他出身苍山，知道那个不存在的师尊。莫非……
“你认识潘伶？”
天鸠叟咯咯笑着，摇了摇木杖，骷髅晃动，铃声叮当。
“当然。正是他通知老夫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