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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香消玉殒(1 / 1)

?正当仇越的手快要挨上小银瓶腰身之时,他的眼睛里仍带着浅笑,脸上也还是一副颇为受用的模样,只是微微张开口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放肆!”

这两个字说得很轻,但接下来的动静却很大。那个“肆”字刚说出口,几乎还停在空气中,从仇越背后就闪出一个人来,挥起钵盂般大小的拳头,“呯”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打在小银瓶左边脸颊之上,一边怒喝道:“臭婆娘,在协领大人面前还敢放肆,真是买了那个什么咸鱼放生,死活都不知道哇!”

不看他的样子,只听他说话的口吻,便知道是王天恩大人到了。他原先并不叫这个名字,只因几年前花钱捐了一个八品外委千总的小官,感戴天恩的心情无处释放,便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此时为了在协领大人面前表示赤胆忠心,这一拳既稳且狠,把一个全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狠狠地掼了出去,几已达到他在街头巷尾江湖生涯的颠峰。

王天恩这一拳好不厉害,小银瓶被一下子打翻在地上,“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还带下来几枚被打落的牙齿,那半张脸顿时变得麻木,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东西一般。

这一番变故来得太快,躲在密室中的花溪奴几乎要叫出声来,还好及时抬起手掩住了嘴巴,把那一声“啊”字捺回了自己的肚子里。可这是这一抬手,密室狭小,手臂还是磕到了壁上,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

花溪奴一惊,惶急之下,几乎就要揣门而出,小银瓶似乎也听到了这一声,连忙大咳了几声,竟也掩盖住了这一声异响,心中这才宁定了一些,随即想道:“是谁?是谁出卖了我?”

她回过头来,眼光从这个人的脸上扫到另一个的脸上,终于,一个在众人背后躲躲闪闪的身影被她捉个正着,这个人她太熟悉了,以至于竟然控制不住地歇斯地里地尖叫起来:“是你!是你出卖了老娘!”

薛八躲在仇越后面,原不想让小银瓶看见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探了一下头,只是想看看小银瓶的狼狈状。他与小银瓶之间是买卖关系,本来也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但他是沁城中有名的无赖子,人人都看不起他,因此只要看到有人混得不如他,就无论如何也要偷窥一番,内心无限满足。

银瓶越想越恨,眼睛里似要冒出火来,奋力撑起半个身子,用手指着薛八,咬牙骂道:“你个老忘八!这么多年,你哪次不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今天你还要卖了我,你他妈不是人!老娘跟你拼了!”

小银瓶叫着,从地上跳了起来,提着裙子,势若疯虎一般向着薛八扑了上去,作势就要上前撕咬起来。

薛八看着她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模样,早已吓得毛骨俱悚,双手往身边一划拉,不拘拿到什么东西,就闭着眼睛往前送去。只听“扑哧”一声,一枝烛台,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小银瓶呆呆地看着上面摇曳的烛光直到天亮,这时却轻易地让上面的尖钉刺穿了她的胸膛……

小银瓶仰面躺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在临死前,萦绕在她小小脑海中的,是不幸的一生中最后一个心愿:“他总说他得了钱,就来给我赎身,他总是这样说呀,摸着我的头发也这样说……我知道你在唬我,可我还是喜欢听,每听一次,我就有几个晚上睡不着……昨天你拿了几件东西给我看,说是卖了这批货就来娶我,我看出来了,这次你是真心的……豹哥,你让我再等几天,可是我等不及了,你现在就来吧,带我离开这里呀……”

仇越的几个手下将这间小小的房间搜了个底朝天,依然一无所获。仇越斜睨了一眼地上的小银瓶,暗道一声:“晦气!”正要走出房门,到别处去寻,这时薛八哆哆嗦嗦地拉住他的衣角,急切地问道:“大……大人,我的赏银呢?”

仇越鄙夷地将他的手甩开,看都不看一眼,昂首迈出了房门。待他们走得远了,薛八这才冲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拳头,恨恨地说道:“混蛋,等我薛八爷哪天飞黄腾达了,定要将你们,将你们……”至于究竟要将他们怎么样,即将飞黄腾达的薛八爷还没想明白,怔在了当地,连拳头都忘了放下。

一直等到夜深无人的时候,花溪奴和杨永嗣才从密室的夹层中走了出来,花溪奴蹲在小银瓶身边,轻轻用衣袖抹去她脸上的血污,露出她那张早已不再年轻的面容,禁不住泪落如绠,痛心不已。

杨永嗣被刚才的阵仗吓得不轻,趴在窗台之上向外看了半天,转头看到花溪奴在一个死人脸上擦来擦去,迟迟不肯动身,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女侠,咱们也该走了吧,要是让他们回过头来,那我该怎么办?”

花溪奴心头掠过一阵寒意,冻得心都凉了,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此时夜色沈黑如墨,杨永嗣倒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仍是一叠声地催促,花溪奴暗中叹了口气,最后将小银瓶撕破的衣襟略略整了整,这才收拾了眼泪,起身带着杨永嗣离开。

此时的勾栏之中早已乱作了一团,仇越自重身份,倒还罢了,便王天恩那一伙人,如不乘机敲敲竹杠,打打秋风,怎么对得住花钱买来的这一身官服?

花溪奴和杨永嗣两人乘机混了出去,来到城外一片小树林中,倒也没花多大功夫。花溪奴停住了脚步,对着杨永嗣说道:“杨公子,我就送你到这里吧,有杨老将军英灵庇佑,公子定能逢凶化吉!”

这位小杨将军,样貌堂堂,人又知书达理,刚才在那么狭小的密室之中,生死存亡之际,居然还忘不了恪守男女之防,尽量地把自己塞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几乎连根汗毛都没碰到。但也不知是为什么,现在花溪奴面对着这位英雄之后,名门子弟,却只想远远地一逃了之。

杨永嗣虽然不舍,但也只得拱手道:“女侠对在下的救命之恩,在下深感肺腑,在下冒昧,请女侠示知芳名,我也好铭记在心,无敢或忘。”

花溪奴摇了摇头,她自然是不想说的,但蓦地想起一人,于是说道:“我也不是你的什么救命恩人,不过你既有此心,不如记着沁城中一个叫做小银瓶的姑娘,她在泉下也必定感到喜慰。”

谁知杨永嗣哼了一声,说道:“那小银瓶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女子,我若承认被她所救,岂不是辱没了我杨家清白的门风?”他之前虽然并不清楚,但毕竟还不是蠢猪一头,细想之下,也明白了刚才去到的是个什么所在。

花溪奴对着这样一个男人,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好在此时已不需要她再说些什么,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从树后转出来,沉着声音说道:“好啊,你总算是开窍了,这就乖乖的跟我走吧!”

花溪奴一听便知道是仇越到了,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把杨永嗣往身后一推,喝道:“快走!”同时从怀中取出一枝线香,扑的一声点着了,往地上一掷,双手十指箕张,向前一推,那香上冒出的一缕绿烟就好像是活了似的,向着仇越攻去,转眼间就到了他的身前。

花溪奴所用之线香自然不是普通的物事,而是用天星莲制成的毒香,要不临敌之际拿出一枝香来做什么?求神拜佛么?仇越当然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不等那绿烟移到自己身前,立时抽出随身一柄紫庐大剑,运剑如风,往前一指,那绿烟被剑气一带,便不再向前,反而倒卷了回来。

花溪奴知道自己的武功跟仇越相比,相差得太远,两人倘若平手过招,恐怕自己在他面前连三个回合都走不到,因此一上来就使出了自己的绝招,指望能在毒功上胜过仇越,自己才有万一希望能够全身而退。

这时她见毒烟飘回来,轻叱一声,十指拍、戳、弹、勾、点、拂,指挥着绿烟,时而分击,时而合围,几缕清烟,在她双手之间,竟也有诸般巧妙变化。

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攻入仇越身周三尺之地,每次好不容易靠近了些,仇越只要举起剑信手一指,那烟气就仿佛斗败的公鸡一样,忙不迭地退了回去。两人就这样隔了数尺之地,中间是几道忽明忽暗的烟气纵横,你一指来,我一剑去,霎时间拆了二十余招,力气都用在了空气里,这二十余招连对方的衣角也没有沾上半点。

虽是隔空交手,但在花溪奴看来,竟比真刀真枪的搏斗更加费心费力,数招一过,再出指已感窒滞,绿烟在她指挥下,也已不如刚开始时那般飘忽灵动。

再看对面的仇越,却依旧步履凝稳,反而愈加闲雅舒徐,东劈一剑,西补一掌,看似漫不经心,就将花溪奴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攻势消解得一干二净。看来他已是稳操胜券,只是想多看看花溪奴的路数而已,虽然花溪奴的武功走的是轻翔灵动的路子,与他的绵密严谨大不一样,但像他这样的高手,博采众长,即拿即用,倒也不拘是什么路数。

这时绿烟只在花溪奴身前萦绕,再难往仇越那边移动分毫,花溪奴心慌意乱起来,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虽然她知道那个“杨公子”这时多半已经逃得影子都找不着了,但在绝望之中仍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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