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灼灼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把鞋拿走的?”
灼灼在本子上写下:黄昏。
“平白无故,你为什么要给空侍卫洗鞋?”
灼灼红了脸。
“快说!事关重大,要是你胆敢撒谎,或是受人胁迫有所隐瞒,那就只有死路一条!”锦护卫狠狠瞪着灼灼。
灼灼吓得浑身发抖。
元景芝将灼灼拉到自己身后,不高兴地说:“看着空侍卫可心,所以帮他洗鞋,不行吗?”
灼灼低下头。空空儿也觉得脸上发烧。
锦护卫还要问,元景芝索性发起火来:“锦护卫你到底什么意思?灼灼是我父亲给我买来的丫头,你怀疑空护卫,怀疑灼灼,其实就是怀疑我和我父亲,是吗?”
“不敢,夫人多想了。”锦护卫忙垂首道,“只是今天的事感觉蹊跷,所以必须详细盘问,查出刺客。”
“你是侍卫头领,有刺客来你就应该抓住才是;白白让刺客跑了,是你武艺不如人,没有尽到职责,如今怎么还有脸倒到处咬人!”元景芝越说越气。
锦护卫立刻跪下领罪:“夫人,小的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为了调查真相……”
元景芝冷冷哼了一声,丝毫不领情。田季安只要看到有人吵架就高兴,如果是跟嘉诚公主或锦护卫吵更是无条件支持,所以也只管在一旁听,不管不问。
嘉诚公主出面打圆场:“好了,都别吵了。现在府里有紧要之事,大家都是为了平安才如此小心。锦护卫忠心护主十几年,不是有意针对元大人才这样的。”
田季安见状,终于开口,平静地说:“锦护卫,空空儿刚进使牙,你怀疑他也有情可原。不过,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下一次,若是有刺客进使牙,还是希望你当场缉拿为好。”
锦护卫脸腾地烧起来,却也只得毕恭毕敬地低下头:“是。”
田季安点头,对嘉诚公主说:“母亲,您也放心吧,刺客只是去东殿,若到我这里,有精精儿和空空儿两位保护,我不会有事的。母亲请放宽心。锦护卫,鞋你也找到了,灼灼好心帮空侍卫洗鞋这件事,你看还要追查吗?”
嘉诚公主不语,锦护卫一笑,道:“属下叫少主受惊了。这次就罢了,下次必定人赃并获!”随后,他护送嘉诚公主离开了。
田季安与元景芝也打算回殿。
元景芝含笑看着灼灼和空空儿,说:“好啊,小丫头,刚进府就这样……”
灼灼涨红了脸。精精儿看着,心里只觉焦灼。
田季安看着空空儿,笑着说:“如果你是刺客,至少身手比锦护卫好,对吧?”
空空儿深深低头。田季安呵呵一笑,转身走了。
灼灼走在最后,偷偷回头望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
灼灼回到自己的房里,回头看了看身后,将房门关上。这时,使府已经乱作一团,牙军四处搜查,府外也已集结重兵,简直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了。
她的住处在使府北墙内一带的厢房,是下人们的住处。因为她是少主夫人的贴身丫鬟,所以占了一个单独的院落,房间也较其他下人大一些。
“暂时你恐怕出不去了,先在这里等一等吧。”她轻轻说。因为多日不曾开口,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也觉得陌生了。
屏风后传来轻轻的回答声:“好。”是聂隐娘。
灼灼熄了灯,躺在床上,与屏风后的聂隐娘继续说话。
“刚才多亏了你引路,不然怕要被他们看见了。”聂隐娘说。
“你真是大胆,怎么就直接闯进来了呢?”灼灼问,“你向来不是这么冒失的……除了公愤,田绪还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聂隐娘轻轻笑了,没有回答,却问:“倒是你,怎么偏偏到隐身到这儿来了?不觉得这里危险吗?”
灼灼无奈地笑了:“也怪不得我,我自卖自身,想着买丫鬟的反正都是有钱人家,我先找个落脚处再说。谁知道竟然被买到这里来了。”
“你呀,总是这么迷糊,要卖身的话要看好了人家直接到门口询问嘛,你坐在集市上卖,岂不是对将来去处一点儿都不了解嘛,万一卖到奇怪的地方怎么办?”聂隐娘嗔怪地望着不远处的灼灼,“这下子你可把自己推进狼窝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装聋作哑。”灼灼叹了口气说。
两人暂时无话,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灼灼示意聂隐娘不要出声,然后屏息听着门外。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粗鲁的砸门声。灼灼披衣起身,出门打开院门,田兴带着几名牙军走了进来。火柱顿时照亮了房间。
田兴问灼灼:“晚上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灼灼连连摇头。
进屋搜查的牙军什么也没发现,出来回禀田兴。
“打扰你了。请一定关紧门窗,提防贼人入内。”田兴说完,随后带着牙军匆匆离开了。
灼灼重新关门进来,却四下找不到聂隐娘。
“你呀,总是这么自信。外面箍成铁桶一样水泄不通你还是有办法逃出去,是不是?”她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