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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意外(1 / 1)

?有钱男人烧钱的方法一般分几种。入门级是烧在自己的装备上,名表名车一套。中级水平开始惠及周边人,包装身边的女人啦,买豪宅给家人,送孩子出国读书之类。到了高级水平,那就开始玩些虚的,形而上的了,比如玩慈善,玩艺术,玩格调大多算是这一卦了。米易和玫瑰的老板算是国内富的比较资深,所以一直以儒商自居,在寸土寸金的淮海路办公室,包下2个层面做办公室不算,还在顶楼包了半层楼做了个艺术廊,提供咖啡给员工,也算是一种福利。当然这个艺术廊还兼对客户展示公司实力之用,有时候老板索性带了客户来这里谈事情。所以艺术廊有2间小包房,私密度杠杠的。

大老板不常在上海,但每次来上海,玫瑰都因为在众多秘书中样子出众,人又机灵,屡屡被行政部委以重任,出场接待大老板。所以大老板在上海的行程她总是第一时间知道,那两个小包房的使用情况她也摸的一清二楚。这天她知道小包房没人用,就叫了米易一起来坐坐。

这一定不是纯坐,拉家常。两个心知肚明到根本无需过场,彼此之间早已没有了门帘,敞开了大门面对面。只是这一次米易在电梯里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自己先开口。她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理由为了这个问题如此被动,每次都好像是被推着陷入在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事件当中,不停的衡量着友谊,婚姻,人际交往等种种利益及情感关系。既然要谈,米易不想再做观众和听众了,很明显,之前她做了很久的观众和听众,但发现这个角色并不好演。

“我知道你要和谈你和石头之间的事情,我觉得你之前说的有道理,我不想再多了解你们之间的任何事情。就当我完全不知道才是最好。”米易一进包间,就抢在玫瑰开口之前,把自己要说的话都吐了出来,她要罢演这个观众角色。

和之前一副想做知心妹妹开导自己的样子不同,米易的这个转变似乎也大大出乎了玫瑰的意料。前一天,因为被米易撞破,玫瑰自觉自己和石头的关系确实也到了一个不得不推进的地步。虽然表面看起来玫瑰面对米易坦然自若,镇定的很,其实她内心早已舞步全乱,鞋跟都踩掉了。今天,她本来是想和米易做一次姐妹情深的交谈,因为经过昨天和石头深谈后的她心里已经完全塌陷,只剩一个强撑的外在,而唯一能和她谈的只有一个误入现场的米易。

如果米易不是这样一幅,“姐姐我不和你们玩了的态度。”玫瑰是有好多话要说的。她想告诉米易。

玫瑰想说。其实一开始她也是个骄傲的女人,就如之前说过,她虽然上过不同的车,体验过不同的位置,但却遵循着上车时,一定要对方先打开车门,发出邀请。否则,她宁愿看着马萨拉蒂从她面前呼啸而过,也不愿意自己开门上车。对于“小三”这个角色,她自身其实也有过相当的挣扎和抵触。

但当她一次次的上车下车,坚守着,多金,年轻,聪明,英俊四大原则在情海浮沉时,她渐渐发现这个社会太凶残。和条件好的男人恋爱结婚的风险太大了,仿佛随时要等着小三、小四来插入。而如果,抛去四大原则,去找一个踏实的男人,她又不会不甘心,因为一辈子不用担心男人背叛的代价是,你选了一个大部分女人都不要的选择。这虽然安全,也注定可怜。她突然想到不知在哪个场合,她听到过一个姑娘半醉时发出了这样的宣言:“我就他妈的不结婚了,我要等第一批好男人离婚后再结婚!”当时,她一定是笑了,带着一点轻视的嘲笑。可当现在,玫瑰却意外的觉得,这似乎是一句至理名言。

就在她内心有了这样的小犹豫时,石头出现了。这个男人多金,年轻,聪明,已经符合了三大原则,虽然没有英俊,但有稳重的气质。玫瑰心思转动,觉得这个男人其实真的不错,只可惜有主了。石头也觉得玫瑰漂亮聪明,只可惜自己有主了。有一个词叫“气场”,当人心思转动时,或许自己不自觉,但会有种种小动作出卖你的心思,归结起来也就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气场。玫瑰和石头一定是互相感受到了对方发出的气场信号。

于是石头在King冒犯到了玫瑰后,主动约了玫瑰出来,以为兄弟赔罪的名义请吃了一顿饭。玫瑰在明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情况下,单独赴约。两个人就此建立了交往。当然,两人很自觉的将这种交往,屏蔽了周围的所有人,把米易一干人等瞒的彻底。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在一开始两人玩暧昧之初并没有很明确的企图,但事实却在这样的地下交往中让他们彼此酝酿出了让彼此都有点出乎意料的感情。玫瑰不愿意承认,石头也不敢承认。两个人就这样交往着,彼此说服自己,这只是一次意外,一次短暂的艳遇,直到被米易撞破。

若在此时,如果她完全不在乎米易,完全不想珍惜这段友情,她也可以自顾自的继续维持这段关系,她有把握,米易是那种自己糟心死,也不会主动伤害任何人,去挑明这层关系的。但米易的介入,让她有了机会好好审视自己和石头的关系。也是因为在乎米易,她在米易摆出,姐姐不想玩了的表情时,她决定跳过一切的流程,直切重点。

“昨天我和石头提分手了。”

“不是逼宫吗?”大约这个答案太过意外,完全打破了米易之前的一切预设,米易甚至都来不及组织一下语言,就一下子问了出来。

“逼宫?”玫瑰反而很好奇米易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你为什么这么想?”

“昨天明拓说石头向他们坦白有了……,反正之后就说和你谈了很久,当然他没说你的名字,然后心情很糟。我以为,因为你要他做选择,所以……”米易如实地将自己昨天所闻交代了出来。

“他心情很糟……”玫瑰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但很快,玫瑰又扬起了头:“我没有逼宫,昨天我向石头提出分手了。因为我发现和一个二手男人在一起的成本有点高。虽然,二手男人因为有经历,因为婚姻资产重组,往往要比一手小年轻看起来更有魅力,也有比较好的经济基础,可其实和一个二手男人在一起的成本也比较高。他们因为经历多,所以比较难以取悦。他们有很多和石头一样,已经有了婚姻,所以机会成本也很高。就算他们走出婚姻,他们因为经历过失败,所以在再次投入时候往往更小心,你需要花更多时间去等待,又提高了时间成本。最糟糕的是,有时候你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要放弃的是很多原有的朋友,亲情,这些情感成本都是我不愿意付出的。比如你。”

当玫瑰说出“比如你。”的时候,米易几乎要哭了,向来惜字如金的玫瑰,这次絮絮叨叨了那么多,都只是为了铺垫出最后三个字“比如你。”

“玫瑰。”米易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玫瑰的这份深情,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要如何表达。

“不用这样煽情,其实我也是为自己考虑,你知道的,投入产出要成比,成本这样高的情感,可不是随便可以投入的。”玫瑰摆一摆手,让米易不要一副感动到不行的样子。“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我也想重新开始。”

张开手,玫瑰把走向她的米易拥抱入怀。她自己知道,自己还有一些想法没有告诉米易。昨天,当她考量自己和石头的关系时,她缺乏足够的信心可以守的云开见日出,而在友情和爱情之间进行权衡之后,友情胜出的原因部分因为更长久的积累,另一部分也在于,玫瑰相信有时候女人付出的友情,比男人付出的感情更值得相信和依靠。她选择了和米易的友情,算不得友谊地久天长的完美胜利,只是在这个爱情过度消费的城市里,爱情这个奢侈品,维护成本之高,已经让稍有阅历的女人都开始望而却步。

她当然不会说给米易听这些,来破坏当下如此动人的气氛。

在顶楼冰释前嫌的玫瑰和米易一起坐上了下行的电梯。无论是婚姻幸福的米易,还是因为眼看成功无望,主动缴械弃权的玫瑰,此刻她们起码都保全了友情。为了这个令人欣慰的结局,为了庆祝玫瑰迷途知返,米易提议晚上叫上孟琳佳一起聚一下。玫瑰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二比一这种情况之下,孟琳佳是没有权利投反对票的,她也乖乖地点头,电话回去和陆萌请假。“请好假了?最近陆萌回家还早嘛?还有经常加班吗?”

“好很多了,避免不了的总有,不过频率低很多。本来就是嘛,很多事情,时间安排合理了,就没有那么多班要加了。有些案头工作,可以带回家做啊。”

“反正,就是要在你眼皮底下,你最放心,对吗?”

“是!”孟琳佳倒也不否认,爽爽快快的承认了下来。“你有本事,你完全放养老公试试?”

被孟琳佳这样一说,米易也不逞强了。刚刚经历了石头和玫瑰这一出,要她立刻放宽了心,完全放养明拓,她也还真的做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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