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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试水(1 / 1)

?海洋气候是善变的,平静过后风暴很快就来临了,接下来的几天螺船都没有出海,都停靠在拥挤的港口里。张超来这里后一直都是住在船上的,也慢慢结识了一些人,当然大多都是船员工。这一天张超和往常一样,猫在人家的船上和人家下象棋,突然老爸过来叫他,张超跟着走回船上时,看见张强和老三还带着个人站在夹板上在聊着什么,这个人是张超的族系,和张超同年,但论起辈分来,他应该叫张超叔叔,和以前那个张传明是堂兄弟,张超走过去时他连忙给张超打招呼。张超很诧异地问他怎么来这里了,他说来这里学水的。这时张强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板着脸对张超说;‘你在搞些什么,来了这么久了,连水都没下过,这样搞什么时候能抓螺呢。你…。’

张超烦躁地打断他的话说;‘有什么就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张强没出声了,老三在旁边对张超说;‘今天我们过来是想让你在港口试试下水,你看怎么样’。

张超指着港口里那发黑变质的海水,皱着眉头说;‘这也叫水呀,跟粪池一样’。

张强这时又抢过话头说;‘你以为你过来当官的呀,不在这里试去那里试,为了你试水难道还把船开出去吗,不要烧油呀,我告诉你,所有学水的都是从这里开始的,我那时学水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呀,做梦…。’

张强说话时张超一直用眼睛瞪着他,他察觉后停止没说了。

僵持了一会,老三搭着张超的肩膀走到离张强一段距离后,停下来对张超说;‘其实你不要看港口的水脏不脏’。

他说这句话时张超愣了一下,老三笑着拍了拍张超的解释说;‘其实水脏不脏又不会进入你的身体里,你想呀,你口里含着咬嘴,戴着潜水眼睛,这些都是很密封的,只要你在水下不用鼻子呼吸,水再脏也不怕的’。

老三的解释虽然给了张超一丝慰籍,但他还是反感那污秽的水质。张超在船上呆了几天,看到船上这些人都是在港口里排泄的,非常恶心。就在张超犹豫的时候,张强走到尾舱摇开了打气机,完后他对着那个过来学水的侄子嚷叫着说;‘快点换衣服,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搞这些,你们学不学关我屁事,有本事就去做轻松的事,来这里干什么嘛’。

那个侄子听后连连点着头,并马上开始换衣服,老三这时又对张超说;‘你就试试吧,反正迟早要试的,张强看管很有经验的,趁这个机会试一下嘛’,

‘那好吧’张超轻飘飘地说道。张超决定下水的时候,那个侄子早就换上了潜水服,张强催促了几次他都没有下水,只是含着那个氧气咬嘴在呼吸着适应,一直等到张超换上潜水服还是依旧,张超看他的神色很慌乱,一副紧张的样子。等张超也换上潜水服时,才知道那潜水服穿着的确很难受,紧紧箍勒着身体,使张超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但张超一点都不忌惮下水,他知道港口的水很浅,两三米深而已,就是不借助潜水设备都没所谓。所以张超很从容,换上潜水服就主动要求先下水,老三走过来告诉了张超一些注意事项,尤其是叮嘱他在水下不要慌乱,遇到突发情况或者不适应就迅速解开腰间的铅带让自己浮出水面。这些其实张超早就知道了,他这几天在船上听那些船员工说过,有的船员工本来是过来学水的,而且大都下过水,只是因为身体或心理状况才放弃的,所以都有相关经验和感受。

张超潜入水里时,的确没感到什么不适应,一点紧张情绪都没有,他在水里还在笑着这个太没有挑战性,稀松平常的。那些水工们之所以说得那么神秘恐怖,完全是借机炒作自己的所谓英勇气概,危言耸听,小题大做,狗屁,我呸。其实在水下真正能够引起他恐慌的,还是这里的水质,张超透过潜水镜的镜片观察着水下的环境时,发现水下能见度很低,显然是水质污染所致,他只能看到镜片前方浮游着一丝丝不明杂物,脚下还会偶尔碰触到一些瓶罐似的东西,张超感到很恶心,只想快点离开,于是双手快速收缩着那条气管,向上面发出了登岸的信号,船上的张强很快就感应到了,三下两下就把张超拉到了船边,张超解开了系在腰间的铅带,随后踩着那个吊在船边的轮胎上爬到了船上。

在张超的感染下,那个侄子也试水通过了。

晚上张超带着那个侄子来港口船上,这里都是老乡的螺船,随便哪条船上都可以睡觉,他们首先聊了老家一些有关话题,后来又谈及到了张传明,这个侄子告诉张超说;‘他呀,早就被枪毙了,他伙同几个人在外面一直干着打劫的勾当,最后一次劫持一大巴时他们一伙统统被抓获了,在外地看守所关押了一年多,后来被宣判死刑,于前年八月份被枪决了’

。张超虽然早就预料那个侄子有这样的结局,但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很震憾,同时还有点惋惜,张传明毕竟还太年轻,那么快就走完了他的生命历程,如果他有一个好的生存环境,能得到健康正统的教育引导,也许他就不会是这个结果,张超还记得自己曾经告戒过他,他做的那些是损人利己违法犯罪的,他当时还满不在乎,轻飘飘地说,‘管它呢,有钱大家一起花嘛,干嘛藏着掖着一个人独霸着呢’。

想到这里,张超又问起张传明母亲的情况,他对张超笑着摇摇头说;‘你说传明他妈妈呀,鬼都笑出尿来,有次传明作案后提着个密码箱回老家,他妈妈听说了就去很远的地方去接他儿子,她看到儿子就把那装财物的密码箱接过去提在手上,满面春风地笑着向人炫耀。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太好笑了’,张超摇了摇头,接着问;‘那后来呢’,那个侄子把双手对张超一摊,说;‘后来,没有后来呀,后来张传明从落网到枪毙,他妈妈一直没有去看过他,他的哥哥姐姐也没有去看过,听说传明被枪决后从外地司法机关还来过一张死亡通知书,好象是让死者家属去认领尸体的吧,但传明妈妈也没有过去’。

张超听到这里嘘唏了一会,良久都没有说话,突然他又记起了自己几年前在广场天桥被人追杀的那个肥仔。于是张超又向那个侄子打听他的下落,’‘唉’侄子叹了口起说;‘那个肥仔呀,他姓贾,是跟传明一起混的,早几年就听说在外面被人砍死了,他家人四处寻找访问都没有结果,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那些传言是真的’。张超心里马上就明白了,只不过他没有跟侄子说起自己曾经在天桥遇见过肥仔的事。

连续几天的风暴在水工们的诅咒中过去了,他们诅咒风暴的理由就是因为它阻碍了出海,当然这些诅咒的人通常是没钱花了的水工。大多数水工都是迫不得已来从事这项危险的海上职业,其中甚至还有负案在身的逃犯,藏匿在这个偏畸的临海渔镇,机械,枯燥,且凶险的的海上生涯长年磨砺着他们的锐气,使他们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规律,满足于这项职业带来的刺激与快感,他们在麻木中得过且过,消极地打发着时光….。

风暴来临时,他们就聚在一起滥赌,酗酒,**,疯狂地寻找着刺激,等到激情过后,钱包空空如也,他们就巴望着风暴停息早日出海,等到风平浪静晴空万里的时候,他们又诅咒着盼望着风暴的来临,于是,这些水工就在这种悲哀的矛盾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与其说,他们在从事着一项赖以生存的职业,不如说他们在玩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海上死亡游戏更为妥切。

沿海r城,早在九十年代初期,就是继gd沿海城市之后,国家以改革开放先驱推出的又一个典范城市。那些年经过媒体的大肆传播早已经闻名于天下,但事实上,当年媒体所吹嘘的所谓发展优势,并没有引起那些颇有远见的外企商贾的足够重视,只吸引了几个鼠目寸光的奸佞房产商人,当然,媒体的影响力还远远不止这些,除了房产商人外,还吸引了大批红着眼珠流着涎水,想在这里无本万利或一步登天的内地人潮。

张超早年就听那个卢主任说过,r城刚刚开发的时候,如果有人站在楼上向下面泼盆水,淋到的三个人里面,其中就有个名人,可见当年这里是何等的浮夸。当然,那几年狂热的大开发并没有给这个稚嫩的城市带来经济腾飞,相反因为负荷太重出现了反弹,显现出了它的衰竭迹象。房产商人看到局势不妙就走了,那些散兵游勇自然也跟着于是一哄而散,只抛下一个战场过后的废墟..。的确,当年那些房产商人所兴建的别墅,公寓小区,经过多年的风雨侵袭已经卸去了昔日的浓装而变得满目疮痍。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张超这几天随船出海时,在辽阔的海面可以看到远处那锥形的‘临海宾馆’,只是它的颜色已经衰退了,孤零零地耸立在海岸的高空中。还有那块开阔的‘雪滩’上。只稀稀落落地点缀着几个游人,从远处望过去显得凄凉而空旷,张超每次看到这里就有种莫名的惆怅与失落,不免感叹人世的沧桑和变迁。

风暴停止后,北队又启航出海了。从北队改变策略后,很快就扭转了局势。随着业务上的不断完善,这个团队也越来越兴旺了。于是那些南队的成员也被吸引过来,纷纷加入这个团队,使这个下北队逐渐壮大起来。由原来仅有的几条船一下就发展成一个二十多条船的队伍。黑耀船上聘请的水工,除了黑耀本人和蛮伢子还有老三外,其余几个都是南队水工,张强抓螺不怎么样,自然不能作为主力成员,只是偶尔下下水,大部分时间都在船上帮着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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