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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借雨成蝗(1 / 1)

?依姚芝所言,那日晚间她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己在雨中不停地跑,有个黑影在后面追,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后来掉进一个泥坑里,浑身冰凉,寒冬腊月也不曾觉得有那么凉,好像自己的魂都被抽出来,再后来忽然她看见太阳从远处升起来,太阳很远很高,可是身上却暖洋洋的,不那么冷了,等她醒过来便是眼前的情形。

众人听了不免一阵唏嘘,按下各自的心思不说,这时王氏才想起一事,当即向陈家父子问道:“你们爷俩却怎么来的这样巧,方才见方墨的样子,似乎早已知晓芝儿的事情,可是芝儿这怪病来得蹊跷,也突然,可不曾来得及知会你们?”

经她一提,众人才想起这茬,又不免更添了几分疑惑。

陈大勇也不遮掩,冲王氏和姚六言道:“二位,这件事说起来怪诞,就连我但这会子依旧不敢断言真假,可是瞧着眼前这些,却又是万万没有半点虚假。”

“您就别卖关子了,还是我来说吧。”方墨言道,“昨夜我做了个怪梦,说起来各位可能不信,梦中情形跟芝儿妹妹所言俱同,我眼见着她被一个黑影追着,掉进一个坑里,浑身哆嗦,想去救她,却又不得半点作为,彷佛只有两只眼睛可用,偏巧这时旁边来了一个白胡子老道,他到了我跟前,也不说话,伸手在我脖子上将那玉坠摘了下来,抖手一扬,那玉坠忽的化作万道金光,遮天蔽日,我便朦胧醒转,耳中依稀听见那老道说了句‘保命之物不可随意转交’,待我睁开眼时,尚未天亮,我本以为只是南柯一梦,虽然心里总不舒服,却也不便深更半夜跑来,谁想我正要继续睡时,那玉坠竟发出道道金光,犹如火炭般滚烫,我心知有异,这才请父亲一起过来,还好赶的及时,否则我真不敢想了”。

姚芝的身子渐而好了起来,那玉坠却也不敢再离身,只得日日戴在身上,不知是否其故,总之那以后姚芝倒是极少生病,加上一家大小都对其疼爱无比,姚芝长到九岁时,已出落成了美人坯子,虽是农家儿女,却不输于那些大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姚芝也是聪明伶俐,诗词无落,书画俱通,惹得三天两头有人上门提亲,近处的人家都知道姚家与陈家暗里早有婚约,可是远处不知底细的也不在少数,仍是挤破头的来,有时让姚六夫妇不胜其烦。

姚家人忧心的不止这一件事,还有一事更为烦扰,便是当日去京城赶考的姚武,与之同时赴考的举子都已返乡,或是得中高榜,或是名落孙山,总之都走了着落,唯独姚武音信全无,生死不知,这几年姚家没少托人出去打听,去了京城的人一拨接着一拨,可这么个大活人却似从未在世上出现一般,踪影全无了。后来便有各种各样的传闻,有的说是姚武连京城都没赶到,半道上给人截了财害了命,也有的说姚武到了京城,也参加了会考,只是自觉高中无望,回乡又愧对亲友,路上郁郁而终,更有传得离奇,说是姚武中了进士,却被京城显贵移花接木冒名顶替了去,连人也被他们悄悄害死,种种传言说的有板有眼,姚家人却是愁云惨淡,只眼巴巴盼着姚武有一日能回来。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虽则因为姚武之事,素日里的氛围总是略显阴沉,恰如初秋阴雨连绵的天气,这季节正是田里粮食抽穗成熟的关键,充足的雨水固然重要,可是连日的阴雨,长久的不见阳光却也不算好事。

姚六坐在门前对着阴沉的天空唉声叹气,王氏抱着针线筐在一旁,自顾自地说道:“小武也不知道在哪,可别淋了雨,万一着了风寒可怎么办?”

姚六好似没听见,或许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吧,隔了半晌他才慢慢踱步出了门,因为下着小雨,街道上也少有人,姚六心情沉郁,只戴了蓑笠,背着手往村外走,这时节山野澄净,青黄两色分明,在如雾的烟雨之中似仙似幻,若是文人墨客携伞而至必当大为欣喜,可是姚六心里却思量着再托付谁去打探姚武的下落,他这样心里想着事,脚步却从未停歇,积了雨水的庄稼叶子都低垂着,叶尖上水滴如珠,几只蚂蚱从荒草堆里跳了出来,沾了水珠,又跳开去,姚六抬头看看天,远处的云层更为厚密,压得人气闷心烦,他又低了头走路,却发现田地里许多的蚂蚱到处乱蹦,这些小东西放在平日里是不起眼的,可若多了起来便让人担忧,常听闻蝗灾如虎,灾年荒月十有八九都是这东西作怪,可是姚六也知道,大旱之年才会有蝗灾,因而他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到自家田头看了看,便转而折回去。

是夜,姚家的黑狗狂吠不止,到了后半夜引得全村的狗沸反盈天,待得天色稍明,姚六起身去屋外查看,却并无异常,只是村子里的狗仍旧狂吠不止,自家的黑狗更是焦躁不安,姚六开了大门,村里也有一些人家到了街上,相比都是给这狗吠声吵得难以成眠,此刻天色微亮,因着连日的阴雨,并不见一丝阳光,有那眼尖的村民却指着西南方向大喊:“快看那边是什么?”

众人顺着往那方向看去,只见天边黑压压一片云平铺了过来,隐隐有风卷狂沙的声音,众人知道来了暴风雨,纷纷要将门窗紧闭,可过了多时,那黑云却停在村外西南方向一般,并不见往村里挪动,只是也并不曾褪去,而那沙沙声更响,街头巷尾三三两两聚集的村民也是大为不解,姚六忽的喊了声不好,身边人都向他看过来,姚六脸色难看,喃喃道:“莫不是闹了蝗灾!”

“不应该,今年雨水充足,又不是大旱的年景,怎们会闹起蝗灾,老六你可别胡想了。”村民都道是姚六思子心切,以至于神志不清了才说的胡话,却不想话音未落,有几个村民却慌里慌张跑过来,一边嚷嚷着:“不好了,是蝗灾,是蝗灾啊。”

当下一片哗然,这几个人稍早时候到村外去探看,不想见到四下田地里到深处都是蝗虫,此刻蝗灾最重的地方还在西南方向离此地四五十里路,不过这东西啃食庄稼极为迅速,所过之处草木不剩,遇上蝗灾可是片刻耽误不得。

村子里炸开锅一般,村民急得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有些人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逃荒,说起来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蝗灾本不多见,可一旦撞上便是无计可施,蝗灾过后若非朝廷拨粮赈灾,村民们便只有四处投亲奔友,外出逃荒。

姚六眉头紧锁,转身就要往回走,不提防身后正有一人将他拦住,那人是个道士的打扮,云袜布鞋,一身灰白道袍,低挽发髻,斜斜插了一根烂银发簪,姚六细看是见这道人细眉凤眼,唇红齿白,方口阔耳,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不由得想起当年送给姚芝玉坠的那个道士,只是眼前这位却并不相识,姚六只当他认错了人,那道士却施了一礼,道:“姚公莫走。”

姚六顿足不解,问道:“仙长怎知小老儿名姓,恕我眼拙,你我却似乎并不相识。”

“姚公不认得贫道并不奇怪,贫道向来云游四方,也曾游历至此,仅是两年前才在离此地西南六十里小仓山上的清月观落脚。”那道士娓娓道来,言辞恳切,“昨日贫道在观内打坐,忽觉心惊肉跳,贫道也略懂些卜卦之术,算来此地今日当有天灾,虽有解救之法,只是事在人为,贫道实在不认冷眼旁观,这才至此,方才经过田间牧野,已有大片良田被蝗虫啃食殆尽,若不早些施法补救,只怕方圆数百里村民都要出外逃荒了”。

这时候周围还有一些村民未及离去,听得有补救,心中大喜,忙凑上来将姚六和那道人团团围住,纷纷询问补救之法。

那道人略微一笑,道:“这补救之法嘛,说起来也不难,只要贫道施法,借些天兵天将来,此劫可解无忧。”

“那就请仙长快些施法吧。”村民纷纷请求,眼见着这道人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各位莫急,贫道做法虽然艰难,可是求道之人当有济世救人之心,那也不算什么,但,贫道尚需向这位姚公借一物,方能施法,否则即便拼上贫道一身修为怕也是无济于事。”

姚六心里就是一颤,低声问道:“小老儿也就是一庄稼汉,能有什么物件可借给仙长,仙长切莫玩笑。”

“却不是玩笑,敢问姚公家小女可是戴有一玉坠?”

“不错,这玉坠还是当初路过此地的仙长所赠,说是能祛病消灾,说起来仙长可能不信,前年小女得了一场怪病,多亏有了这玉坠才得以保命。”

“贫道自然相信,那玉坠本就是个稀罕物件,确有辟邪消灾之用,所以贫道此次施法还需借用此物,姚公能否应准?”

姚六话一出口便自后悔,暗骂自己糊涂,此刻不想借出去只怕也不成了,周围这么多人听得明白,若是惹得这道人恼了拂袖而去,将来他姚家便成了这方圆数百里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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