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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拿婚姻换总编之位(1 / 1)

?转了三趟公交车才回到租住小区,在楼下见到依在车旁的任荐言时心里竟一点也意外。今晚,震撼太多,脑里的反应神经都被磨钝了,所以她只能默默的瞅着他,即不接近也不作声。

他看着她,然后脱下身上的西服走过来给她披上,他是看着眼神明亮满腔爱意的任意拉着她走的,现下她自己一个人回来,想来是跟任意闹僵了。他也不问,只是柔声问:“还好吗?”

她只僵硬的点点头,还是不说话,手却不由的抓了西服的襟口把自己往那温暖的内在缩了缩。他见状眼眸微眯:“夏晴。”他轻声道:“我爸爸死的时候,我也觉得这个世上除了我妈,谁也不能再相信了。”她闻言瞪大了双眸看着他,他双手插袋仰起头看着远远漆黑的天际,声音飘忽。

他外曾祖父,由做铁打酒生意起家,积累了深厚的家底,然后都给了唯一的女儿也就是他奶奶作嫁妆。他爷爷靠着这原始资本建起了任氏,然后生意越做越大,最后产业遍布各行业。可以说,没有奶奶的嫁妆,就没有今天的任氏。

可惜他奶奶红颜命薄,生下任荐言的父亲没多久就去世了,爷爷再娶,是公司里日夜相对的秘书。但这位秘书小姐可不简单,嫁进任家后不但生下老二老三,还成了爷爷生意上的得力好手有力臂膀,得此良妻,爷爷干脆放手把生意都交给后妻管理。可待大儿子长成,爷爷把大儿子安排进公司为他谋一席之位想把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时,这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公司已被后妻所牢牢掌控,而大儿子被安排到的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闲职。

爷爷跟后妻据力争取,得到的答案却是老二老三也是任家血脉,公司交给他们手上也是一样的,而老大生性良善不适合尔汝我诈的商场。爷爷居然被驳斥得无话可说,可面对大儿子时又觉亏欠,终日抑郁。而大儿子觉得自己让父亲为难至此也是不孝,一意要远离家族生意自己创业,可惜被后母一语成谶,他的确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所有投资全部血本无归,无奈之下只有回归公司继续任可有可无之职。只是心里觉得辜负了父亲的期望,又没能为妻儿争取到最大最好的保障,意志消沉终日借酒消愁,悲剧终于发生在一次酒后失足里,爷爷大怮,在大儿子去世没多久也郁郁而终了。

那时他任荐言不过十岁吧,小小的人儿,早已看透人情世事,二叔性格像后奶奶,对他不喜,三叔任重对他好又如何,不过怀水车薪,解救不了他在任家不被重视不被尊重的地位,至于任意呢,比他还小的人儿爱他仰慕他又有何用,人微言轻。他咬牙强忍,像冬眠的蛇,不动声色,寻找待机而动的机会。

所以这么多年他隐忍,他用尽他的一切努力要做到最好,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任荐言才是任家最好最强的哪一个,而属于他他应该得到的东西,终有一日他会亲手拿回来。

“夏晴。”他回头看着她,眼神闪烁:“跟你一样,我也不是非要任家不可。”

有能力的人,哪里不能容下他们的呢?世界那么大,他们的心跟这世界一样大,在哪里都可以落地生根拥有努力就能得到的一切。可是,可是每当夜深人静,脑里盘踞的都是当初父亲酒后抱着他对他哭诉这世道的不公,本该是他的现在却被他人强行要去,让他要坚强要努力,要把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全部拿回来。不然他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所以这些全都是他应该得到的,是他父亲应该得到的,他做的,只不过拿回来,给天上的父亲一个安慰。

夏晴看着他,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只是心里再一次翻江倒海,她一直以为高高在上拥有一切的他,却原来未必比她幸福比她幸运,他身上背负的甚至比她还远远的要多,要重。想到他总是那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他奶奶跟任意祖慈孙孝,脸上在笑,眼里却没半点笑意。任意任意,在她任老太太的保护下可任意他的人生,这种毫不掩饰的保护欲怎的不令人妒恨怎的不令人羡慕。

“夏晴。”他道:“只有爬到最高,才能笑到最后。”

“夏晴。”他又道:“你不是说你想爬得更高,想知道你自己的能力能到哪?你希望能实现你的梦想吗?”

“夏晴。”他再道:“你不是说这梦想,无论再苦再困难你也不放弃吗?”

“夏晴。”他看着她,墨眸如海,语气恳切,“夏晴。”他寻求同盟,愿与她连结成一双:“嫁给我,我让你坐上总编的位子。”

嫁给我,我让你坐上总编的位子。就这么一句话,让夏晴失了一整夜的眠,恍了一早上的惚,打翻了罗心书的咖啡,摔坏了自己的电话。

“夏晴。”罗心书最终忍无可忍的把文件拍到她面前:“一页纸错了十四处地方,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工作,心思都放哪了?”

我心在纠结要不要坐上你的位子。夏晴不语只是看着她,罗心书更怒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不想干了就给我滚蛋。”

夏晴闻言站了起来,这回到罗心书吃惊,她无非是借题发挥把马胜事件失败的火发泄一下而已,这个女孩不会被她骂两句就真的要辞职吧,她是任荐言亲自指派给她的,她不干了她怎么向他交待啊。

罗心书还没从乱七八糟的想法里回过神,没想到夏晴却只是走到了她的办公桌前坐了下去,再在她目瞪口呆里站起来朝她淡淡的道:“也没想像中那么好坐。”

是的,没有想像中那么好坐,坐上去也没有哪种兴奋心跳的感觉,不值得她拿她的婚姻来换。所以她可以回复任荐言:“我不嫁给你,总编的位置我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三年也行五年也好,总有一天能爬得到。”

下班时下起大雨,没带伞的同事只好站在公司大堂等雨停,夏晴也是没伞群众之一,淹身在人群里,毫不起眼,可那个穿着制服的司机还是能准确的找到了她,众人不由的让开了一条路,“老夫人要见你。”他道,手上伞滴下的雨水湿了夏晴的鞋,她低头看着那水迅速沁入鞋里,冰了她的脚。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可夏晴站着,不愿坐进去,任老太太眯起了眸看着倔强站在车外的她,司机撑着伞,可雨那么大,淋湿了她的半边身子,她明明是狼狈的,却那么美,眼神明亮神情坚定,像是谁也不能将她打败。

任老太太想的却是昨晚任意失魂落魄的回来,任她唤他问他话,他都不答一句,问急了,只是回房,把头埋在被里,不愿面对她。这兆头可不好,她心中警铃大作,明白有些事情发生了,已非她能力所可挽回,沉思一整夜,觉得还是要把祸端除去,方能一劳永逸。

“你要多少钱?”她坐在温暖干燥的车厢,手放在交叠的双脚上,姿态优雅威严天生。没有人不爱钱,她想,那些肖想着她孙儿的,不过是看上他背后庞大的任家财产,只要给了她钱,让任意认清她的真面目,这事,也就迎刃而解。

身处之处,雨声那么大,可这句话却那么清晰。钱?她的确想要很多很多的钱,多得,嗯,就跟这位老太太一样多。她嘴角微动,声音沙哑:“你可以给我多少?”

任老太太微笑,是打败敌人后胜利的笑,是胜者为王的笑:“你想要多少?”她真该把任意也带来,让他瞧瞧他喜欢的女孩在面对金钱时的嘴脸,那样,他还非她不可吗?还一定要得到她吗?

“我想要好多好多的钱。”夏晴看着她,雨水顺着她脸往下流,她没有去擦,却只是盯着车内的老太太,“我想要好多好多的钱,跟你一样多。”她声音跟雨水一样冰冷:“然后换我坐在车里,对车外的你尽情的嘲笑。”

瞧见老太太变了脸,她心情变好,觉得打在身上的雨水也不那么冰冷了:“等我有了好多好多的钱,任意算什么,任荐言算什么,男人算什么,”她含笑看着任老太太铁青的脸:“以前我的梦想是当上总编,现在想想,总编算什么,至少得爬到老太太你这样的位置才可颐指天下视男人如无物啊。而爬到老太太你这样的位置,单凭我一人之人确难办到。”她悠悠的道:“你们任家的男人却可以帮我办得到。”她再看向脸已变黑的任老太太,语气轻松:“您,不也是这么得到这位子的么?”

“夏晴。”任老太太暴怒:“让你在这儿过不下去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

“是啊。”夏晴叹口气,“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所以我不给你这样的机会。”她退后一步,盯着老太太,“回去盯好任意,因为讨厌被人威胁的我不知会对你的爱孙做出什么事来。”她就是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任老太太觉得对付她这么一个小人物轻而易举胜券在握,可却忘了她什么也没有,但若把她逼急了,鱼死网破的事她能做得出,以她这小小的瓦砾,去碰她这高贵的玉器,到时,谁怕谁还不一定呢,哈哈哈。

看着那车飞驰而去,夏晴站在雨中,很快另外半边身子也湿了,直到另一辆车停在她向前,有人打开车门撑来一柄伞为她遮去所有凄风苦雨。她抬头,雨水入了她眸微有刺疼,她半眯,声音虽轻却清晰坚定:“任荐言,你让我坐上总编的位置,我嫁给你。”

昨夜,她犹不明他告诉她他的家族恩怨史,跟他让她嫁给他有什么关系。现在,她清楚了,他让她嫁给他,许诺让她坐上总编之位,而这,还有一句没说出的潜台词:让我们一起联手对付任老太太吧。

他温暖修长的手覆上她眸,拭去上面的雨水,也许还有泪水——她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拿她的婚姻来赌,咬牙担上贪慕虚荣的骂名,不是被逼到退无可退,以她的倔强,她怎么甘心!

“夏晴。”他柔声道唤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背挺得僵直的她揽入怀中,他怀抱那么温暖舒适,可她却只是盯着他那被她湿了的风衣道:“你衣服被我弄湿了。”

“没关系。”他轻声道:“以后你若淋湿了都可以靠着我把我的衣服弄湿。”

她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似在思绪他话中的可信性,很快又抬头看着他,最后,很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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