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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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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那么你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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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宝要回银行柜台值班,陈曦遂决定就近去上海逛逛。碰巧方菲因为一个并购项目在上海做尽职调查,陈曦正好可以蹭个酒店住一晚。

方菲是陈曦和戴立昂为数不多的共同好友,在Z大法学院时,戴立昂曾经创办了一个法律英语协会,毕业之后就交给了法学院的“名媛”方菲来管理。现在方菲是国内最大的律所之一KWM的律师。陈曦想,也许是阴魂不散,走到哪里都会碰到和戴立昂有关联的人和事。

两人约好晚上在酒店见面,白天陈曦就一个人在上海的各大旅游景点之间晃荡。逛到城隍庙时,陈曦虔诚的拜了拜城隍老爷和娘娘,求他们能够显显灵,赐份笔试或面试的机会也好。

又逛了豫园、南京路和外滩,排队吃了小杨生煎,到了晚上,陈曦累得像死人一样倒在酒店的大床上。

已是夜里十一点了,方菲还在加班,完全没有回来的迹象。陈曦强迫自己先洗了个澡。

再次出来时,忽然发现手机屏幕上有一条微信,来自Hui。

“呵,怎么是他!”陈曦捧着手机想了大半天,才想起Hui是谁。

索辉也是Z大法学院毕业的师兄,不过比他们这一代人要早个七八年,在Georgetown读书的时候,还是喜欢social(社交)的戴立昂把索辉介绍给大家认识。索辉可是个传奇人物,大概在美国经济还比较景气的05年来到纽约大学攻读法学硕士LLM,毕业后直接被华盛顿DC一家知名律所聘用,之后便一直在美国工作到去年。

众所周知,美国还没有从经济危机的影响中完全恢复,大批本土的法学院毕业生找工作尚属困难,更别说像陈曦这样来得晚,又没有法学博士JD学历的中国学生了。可是索辉却赶上了好时候,再加上本身能力强,七八年下来在DC法律界也是小有盛名,一直担任DC华人律师协会的会长。

出类拔萃的出身,造就了这位大师兄一身傲慢的气质。对陈曦这样本科不是出自名牌大学法学院的人来说,总是不愿意在人前提起过去,相反,更喜欢跟比人聊Z大,好像仅仅两年的研究生就可以洗白自己高考时不够优秀的过去。可是能力上的差距就是在那儿,不增不减。

记得第一次见面,是方菲的法律英语协会邀请请索辉回母校,为在校生讲解自己在美所做的业务。索辉英气十足,给台下的师妹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手工定制的高档西装,胸大肌在笔挺的浅蓝色衬衫后面呼之欲出。那场讲座下来,师妹们普遍内伤。

活动结束之后,碰巧大家搭了同一趟电梯。方菲得体地感谢索辉不顾时差和旅途劳顿回到母校做演讲,虽然溢美之词在空气中泛滥,索辉依然腰杆笔直的占据着电梯里的大部分空间,丝毫不觉得这些赞美有多意外。方菲把索辉送出教学楼门口时,大家纷纷停下与师兄分手告别,不巧的是,陈曦也混在人群堆里。

她本来想快点离开,好在6点之前赶到食堂吃口热饭,可既然卡在这里,只得跟着人群一一跟索辉握手告别。陈曦还依稀记得索辉那种只让你碰到他半截手指的握手,礼貌,但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二次的见面倒是把二人的距离拉近不少。那是在索辉DC的家里面。因为这位大师兄一直很照顾来DC读书的Z大法学院的师弟师妹们,所以一有空会召集大家开个homeparty(家庭聚会),也引荐一些DC法律圈的资深校友给大家认识。

那是DC蓝蟹盛产的时候,Georgetown在读的Z大法学院校友被邀请到索辉的家里面吃螃蟹。陈曦上完下午的课早早地按照事先查好的地址赶到,由于是DC的高级公寓区,一直住在贫民区附近的陈曦一路上都在啧啧称赞:艾玛,当律师就是好!

好不容易找到了索辉的住处,发现他的家是一栋DC老式公寓的一层,外面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可是里面却装修奢华,并且除了从公寓大门进入可以到达里面之外,里面同时有一扇门直接通到马路,这样一来,就比二层以上的住户多享受了一种house(二层别墅)才有的前院。

陈曦抱着厚厚的租来的casebook(案例书),背着双肩包走进大堂,碰巧遇到索辉跟几个师弟正推着食物进门。师弟们都还热情地招呼陈曦师姐,只有大师兄只是看了陈曦一眼,便一语不发的自顾自搬东西。

切!你住大房子了不起啊!陈曦不满地在心里嘀咕,换鞋的时候,低头瞥见玄关处十几双鞋一字排开,她可以想象出索辉每天早上出门前,配好西装领带,然后挑一双应景的皮鞋的样子。呵,真是奢侈。

不过心里不满,嘴上还是要说好话,陈曦讨好地慨叹,“师兄家的房子好大啊!”这的确是事实,陈曦当时和戴立昂合租的公寓面积不大,为了省钱,陈曦连床板都省了,就去宜家买了个床垫睡在地上。

美国的一个学者研究发现,一个人长时间处于贫穷的状态,是容易变成傻B的。

陈曦假装毫不在意,可是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她偷偷扫视着索辉家的布局,一进门是一间开放式的厨房,中间一个大理石台子,往右手边是客厅,布艺沙发,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花园和街道;往左手边应该是卧室,索辉只让大家把衣物放在客房里,通道深处想必是他自己的私人空间,大家没有得到允许,都只是在客房周围活动。

那场蓝蟹饕餮宴着实让陈曦有些头疼,师弟们一进门便倒在沙发上休息,陈曦刚放下书包和一大摞casebook,就挽起袖子在水池边洗水果和蔬菜。刚把芦笋喜好摆盘,一个师弟边抓起一根塞到嘴里,“嗯,好吃!”

“这些师妹们都跑到哪里去了?迟到不说,还不来帮忙,真是……”陈曦边搓着手中的红薯,边小声不满地抱怨。

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忘了买,索辉一个人去了与他家隔着一条街的有机超市wholefoods(全食)。这个超市是美国有名的有机食物连锁超市,所有的食材都是非转基因,自然价格不菲。像陈曦等穷学生,也只有偶尔去买个有机面包解解馋的份儿。

陈曦开始准备烤红薯。可是美国的菜刀真心不如国内的好用,又扁又长,根本使不上力。她哪里干过这种活儿,只好被逼上梁山,用蛮力了。

一个师弟看陈曦为难的样子,凑上来要帮忙,陈曦虽是家里的独生女,但是因为从小在姥姥家长大,身下还有两个表妹,从来都是照顾别人的角色,所以惯性使然,让师弟躲开了。

她试着把红薯放稳,先用刀□□去,然后趁着刀被红薯夹住之际,连刀带红薯一起举起来用力向下砍,“Duang!”一个红薯就是这样被切开的。场面暴力至极,连师弟们都被眼前这位汉子师姐所震惊。

把十几个红薯都劈完,陈曦已经累得像一滩稀泥,趁主人没在家,开始偷了懒。师弟们依旧在沙发上边吃东西边看电视,陈曦抱着一小钵草莓,边往嘴里塞,边四处逛了起来。

先去客厅走了一圈,探头探脑地欣赏了一下落地窗外的花园,一股清新的草香扑鼻而来,香甜的草莓汁从嘴里一直蔓延到胃里,“嗯……”陈曦心想,这老男人还真会享受呢!

转过身走回厨房,她在厨房转悠了几圈,觉得没什么劲,自己能干的活儿也做的差不多了,剩下几兜螃蟹在网袋子里面吃力得爬着,静静得吐着沫沫。“哎,哥们儿,可不是我要吃你们啊,都是那老男人的主意,你们去了阴间可要记得找他报仇啊,嘿嘿嘿嘿……”陈曦贼笑着,探出半个身子盯着厨房另一侧的走廊,坏主意无法抑制地侵占她的大脑。

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门紧闭,似乎是主人不愿与人分享的空间,难道里面堆满了古董字画怕别人偷?还是里面脏乱差唯恐被人取笑?又或者,陈曦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的卧室挂满了艳照供自己意淫?OMG(天哪)!陈曦过于入戏,惊叹于各种可能。

“亏你还是个学法律的,不知道这样会侵犯人家的隐私权吗?人家要是有枪的话,立马可以以trespass(非法入侵)为由而毙了我啊……”想到这,陈曦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一只脚。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辩驳,“不知者无罪嘛,如果我是因为紧急避险,两害相权取其轻,那也是说的过去的呀!”千言万语,她只不过想给自己找一个走进索辉的房间的理由。

陈曦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师弟们,他们正热烈的讨论着电视里的超级碗(美式橄榄球比赛),丝毫没有注意她。

“做坏事也要趁早,争取在老男人回来之前出来!”陈曦打开装蓝蟹的网兜儿,一只手麻利地抓起螃蟹的壳,别看它们像恶魔一样张牙舞爪,对于在海边长大的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她就是海鲜喂大的好么。陈曦像胜利者一样一甩头,另一只手抱紧了手中装草莓的小钵,雄赳赳气昂昂,跨进那个大门。

门一开,“哇!”陈曦不得不抽了一下快要流下鼻涕,搞什么啊?这哪里是男人的卧室啊,所有的东西,一尘不染,就连床单也找不到一个褶皱。

“啧啧啧!”陈曦把手中的蓝蟹丢在地毯上,绕着一张白色的kingsize(帝王)床小跑几步,自己连床板都没有,岂有天理!她嫉妒地上下打量着床上素白的床单,怎么好像回到了表哥部队里的床铺。

陈曦继续在这里探索着,时不时凑上去摸一摸墙上挂着的美国地图,这是一副大大的油画,占据了床头上的整面墙,上面清晰的划分了美国的五十个州。床头的一侧是一个简易书架,上面摆放着法学院里面的各种casebook。看到这里陈曦更要嫉妒了,在美国法学院能买得起教科书的人才是土豪啊,一本书动辄几百美金,厚一点的书甚至上千美金。她不禁联想到自己的窘境,由于正在开课的教授指定的教科书非常火,法学院的图书馆只允许学生借阅三个小时,前天由于看得太投入忘了续借,她还被罚了款。

她咬牙切齿,往嘴里狠狠地塞了一个大草莓,好像这样会吃穷这个土豪以解心头之恨。陈曦找到一面没什么装饰的墙倚着,一遍遍打量着这间大卧室,在心里狠下决心,这学期一定要科科拿A,一定要找到好工作,一定要做大律师,赚好多好多钱!想到这里,陈曦猛砸身后的墙以示决心,可是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那道墙似乎动了一下,开出一道缝隙,陈曦不解地回头,发现原来自己倚着的是一扇活门,表面看上去只是一道白色的墙,她战战巍巍地推开,没想到里面竟别有洞天。

陈曦只觉踏进了另一个时空,是印第安人的原始部落?是埋藏在昏黄沙漠中的古堡?还是火星上斑驳的石阵?……

这里看上去像一间书房,借着外面的光线,她看到驼色的木质书架上摆满了黑压压的书,风格有些奇怪,不是欧洲老式家具那种弯弯曲曲,也不是中国古代那种雕梁画栋,而是木刻的斑斓的花朵,木质看上去似竹子般的轻薄,但是把手触摸能感受到一种的坚硬厚实,一股来自远古的美在静静流淌,四处弥漫。

书架旁边的桌子上,一本佛经打开平摊在上面,书页里密密麻麻的文字,不是汉字,不是英文,不是维吾尔文、蒙文甚至满文,细看倒像是藏文。陈曦曾用四年的时间浸泡在五十五个少数民族的大家庭里,所以对中国少数民族的文字特别敏感。

陈曦没有发现窗户,于是用力推开旋转门,借着卧室里的光线,看到桌子的一角立着一盏铜色的金属台灯。她脱下鞋,踩到软软的毛毯上,轻轻走过去拉开开关,不忍打破这里的宁静。桌子上立着一幅相框,彩色照片有些褪色,像拍摄在上个世纪一样,上面的人都穿着藏袍,一男一女依偎着站在一个黑色帐篷前面,身前围着三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十几岁的样子,有大有小。他们都是藏式服装打扮,乍一看没什么分别,但是细看就可以发现,中间两个孩子的穿衣打扮跟其他人不同,他们俩的脖子上披着白色的哈达,好像是在进行一种仪式,女孩儿颀长的身材,一头细细的长辫子倾泻而下,辫子上挂满了藏式的红黄珊瑚链子,头顶左右各一个像转经筒一样的黄色的角,害羞的压低着头;男孩儿则头顶浅黄的小礼帽,带着褐色的墨镜,腰上别着藏刀,把着藏刀的手指全都戴满了宽戒指,八字脚登着红金两色交织的靴子,小小年纪竟透着一统天下的气魄。

陈曦忽然想起自己在民族博物馆里做志愿者时看到的藏式婚礼的样子,但又不确定。莫非索辉喜欢到藏区记录民俗吗?

陈曦不解地摇摇头,眼睛离开身前的桌子,抬头看到前面墙上从上到下有很多同样的细长的木柄,只能看见一端,另一端伸向黑暗中。她好奇的走过去,手刚触碰到那些形状相似但颜色不同的木柄时,陈曦尖叫了一声,“枪!”是的,这一排从上到下,不是别的,正是□□。陈曦不敢再看,她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枪,只顾用力甩手往外跑,好像可以甩掉那种不干净的触摸。

可是刚出门,突然想起自己的脱鞋和带进去的草莓钵子落在里面了,又折回去找。“放哪儿了?放哪儿了!”陈曦一时慌乱,根本想不起来放在何处。只听咣当一声,慌乱中,她把书桌上的整个钵子都掀翻了,盆里的草莓和水悉数落地。陈曦差点哭出声,但是拼命忍着,赶紧把摔烂的草莓抓回盆里,又扯着袖子擦起地毯。

“完了,完了,师兄看见了,非把我枪毙了不可!”陈曦急出了眼泪,她胡乱擦了一把脸,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一样,骗自己都擦干净了,擦干净了,灰溜溜的逃了出来,把门合上。

陈曦的心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手在不停的发抖,她后悔得要死,终于明白人真的不可以做坏事的。就在这时,雪上加霜的事情接踵而至,她听见门外的地板传来了脚步声,“陈曦!你在里面吗?”索辉边走边唤道,颇带怒气。

还好陈曦早有准备,她腿一软跪倒在地毯上,撅着屁股,装出在床下面找东西的样子。膝盖摔得生疼,她龇牙咧嘴不敢出声。

门被索辉用力的推开,“陈曦!你……你在干什么!”索辉仍披着外套,看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进来了,他本来想发作,但是又被陈曦的样子搞得摸不着头脑。

要不是两手扒在地上,陈曦大概都是浑身颤抖的。“哦,师兄你回来啦!”她假装发愁地抬起头,无辜地指着床底对索辉说,“有一只螃蟹钻到床下面了,就是不出来!”

人在江湖,全靠演技。

“螃蟹?”索辉皱着眉头,也跟着跪下来,双手拄着地板,费力地往床下寻觅着。

果然,那只陈曦先前带进来的螃蟹正老态龙钟地盘踞在床底的正中央,似乎在得意洋洋地叫嚣着,你们来抓我呀,抓不到了吧?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那只蓝蟹的蟹钳还是用皮筋绑着的,一直被五花大绑的螃蟹是如何自己爬到床底,看来她要编一个好故事了。

正在疯狂构思之中,索辉只把他那长长的胳膊探进床底,就轻易得把蓝蟹抓了出来。陈曦依旧匍匐在地毯上,索辉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端量着手中的蓝蟹。

陈曦正盼着有个台阶下,遂兴奋地站起身道,“哎呀,美国的螃蟹都跟国内的不一样啊,哈哈,蟹钳被绑着也能跑这么远呢!”她站直身子,对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索辉傻笑。

索辉没有说话,瞥了一眼陈曦身后的那面墙,似乎已经确认她没有进去过,又盯着陈曦的眼睛道,“跑得远又能怎么样?最不听话的最先被吃掉。”

陈曦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索辉的话是不是有所指,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她端起盛草莓的小钵,故意打趣道,“师兄,你买的草莓很好吃呦,有一股家乡的味道!”

陈曦再也不想跟眼前的这个老男人有更多的接触,赶紧转身逃开。可是胳膊竟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地固定住,一下也动弹不得。“家乡的味道?”索辉好笑的走到陈曦面前,拿了一颗盆里的草莓放到嘴里,细细品尝一阵,“你倒是说说,家乡的草莓是什么味道?”

陈曦知道这回死定了,这个老男人明显是不怀好意,如果放在平时,她一定会踢他□□然后跑掉,可是今天是自己闯入私人地盘在先,她灵机一动,指着索辉背后的窗外道,“师兄快看,那里有只小鸟!”

索辉还真的中了招,回头之际,让陈曦抽出胳膊跑了出去。可这个小姑娘哪里知道,他看上的猎物从来都是无路可逃,除非,是他故意要放走。

陈曦故作镇定地回到客厅,姗姗来迟的师妹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三五成群的在一块儿闲聊。想到自己刚刚累得半死也没个搭把手的,便想要整整她们。遂对着人群道,“来来来!帮忙煮螃蟹!”

师妹们一听召唤,赶紧凑上来,陈曦接着安排道,“你,去把锅里装满水;你,把螃蟹洗干净;你,去把葱和姜切好……”她一边安排,一边麻利地解开蟹钳上的皮筋。然后拍拍手来到沙发上加入师弟中看球。

“啊——”一声惨叫从水池那边传来,一个师妹被蟹钳夹住了手指,正抬高胳膊提着螃蟹尖叫着。

索辉不知何时从里面冲了出来,赶紧掰开蟹钳,把师妹的手指放到水龙头下面冲,嘴里紧张地问道,“很疼吗?”

陈曦心里乐开了花,可是又不能笑出来,内伤啊。

大家看到没什么紧急状况,又都自顾自地忙着了。

索辉立刻回到房间,取回一片创可贴,帮师妹把手指包好。

陈曦不屑得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嘴里嚼着薯片,小声嘀咕着。“靠!至于吗?这也算得上伤?!”不巧正好看到索辉在看她。她赶紧回过头,脑子里都是索辉温柔地为小师妹包扎伤口的样子。

现在陈曦越发觉得这位大师兄真是诡异的很,美国可以合法持有枪支,但是一个中国的律师在家里放那么多枪,难不成他是打猎控?哦,难怪他会看佛经了,估计是那些被他杀死的冤魂都来缠得他夜不能寐吧!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中途离开又不好,还不如去花园躲一躲。

陈曦对身边的一个师弟交代道,“那个,我是vegetarian(素食主义者),你们吃着喝着,我有一包薯片就够了,一会儿Party结束的时候去外面的花园找我。”师弟正要慨叹她这种行径,陈曦把食指放到嘴唇上,小声道,“不许生张!这么多人少我一个也没什么,乖孩子,师姐刚才干了那么多活儿,需要休息一下!”师弟这才傻傻地点点头。

陈曦看了一眼索辉的方向,众多师妹正围着他师兄长师兄短的,挡住了视线。她火速抓了件沙发上的外套,也不管是谁的,溜进了花园。

陈曦用大衣把自己包上,大呼一口气,终于摆脱了那个怪人!

DC的秋夜,皓月当空,彩云互相追逐着。嗯,外套上面的清香,淡淡的,让人平静得有种置身树林的感觉。她沿着小花园走了一会儿,发现有两棵树之间绑着一张吊床。陈曦像只快乐的小鹿,兴奋地躺了下来。

陈曦裹紧衣服,翘起二郎腿,看着月亮有些失神。都说月是故乡明,现在中国应该是早上,老妈应该在为老爸准备早饭,雷打不动的小米稀饭配咸菜,外加几条小干鱼。

陈曦来自一个东北二线城市下属的县级市,靠近黄海,当地特产的梭子蟹远近闻名,还被评为中国草莓第一县,那里的草莓都是用牛奶喂大的,又甜又水。

想到这里,陈曦咽了咽口水。此时房间里大家正在享受饕餮盛宴,有些内陆长大的孩子见到蓝蟹都跟见了宝,一会儿要来只female(母的),一会儿要来只male(公的)的。就连螃蟹的某个构造都要讨论好半天。陈曦笑了笑,南方的孩子就是比北方的温柔一些,她们东北那嘎达吃起螃蟹都是用嘴好吗,哪会上什么小工具之类的!

陈曦越想越觉得想家。这次出来留学要在美国带上整整一年才能回家,只不过为了省两张机票的钱。不能看见家人,戴立昂也弃她而去,表面上她可以跟任何人说笑,赶赴法学院的各种party(聚会)和event(活动),但是心里面总是备受煎熬。每一个留在美国的华人,都要经历怎样一番自我调整才能适应环境呢?就像刚刚发现的索辉的书房,他不会是个变态吧?也许一个人在美国太过寂寞,就像美剧里面的各种杀人恶魔,搞个小屋子把被害人非法拘禁起来,然后各种折磨……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索辉的声音忽然从耳边想起,吓得陈曦赶紧起身,结果一个不稳,吊床竟翻了过去。还好索辉反应快,一下子就接住了狂叫救命的陈曦。

看着索辉的眼睛,陈曦的脑海里响起了AlisonKrauss那首《WhenYouSayNothingatAll》,“thetouchofyourhandsaysyou’llcatchmewhereverIfall(你轻触的手在说当我摔倒你会把我接住)...”

那个怀抱如此有力,他的胸膛挨得如此之近,好像天崩地裂都不能让她摔到。陈曦不敢再看索辉的眼睛,“男女授受不亲”和“紧急避险”两个辩论队正互掐。“谢谢师兄。那个……我去看看里面还需要什么……”说罢低头跑进了屋子。

索辉把手□□兜里,默默看着陈曦跑开,就像一个深谋远虑的猎人故意放走一只野兔,他并不着急下手,因为小兔子会暴露自己的窝,那里有更多的美味。

陈曦一进房间,发现大家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嘱咐几个师妹把自己已经洗好的水果端给大家吃,然后一个人开始整理水池里的盘子和刀叉,倒掉剩菜,一一放到洗碗机里面摆好。她边洗手边假装不经意地打听大家接下来的安排,一个师弟抢话说,“师兄要带我们去酒吧玩儿!”

什么!还有节目?她可不愿意再受煎熬了,灵机一动,把刚刚放到洗碗机里的脏盘子都拿了出来,她想多找点活儿干,这样就有理由留下,然后趁大家还没回来赶紧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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