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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胥仁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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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胥仁慈

胥仁慈,出生在南方的一座小城——昌安,小时候长得像极了男孩,剪了个七三分的短发,性格也是十足十的假小子:跟男生打架,翻墙爬树,招猫逗狗,是那一片城区的小霸王。但在大人面前,胥仁慈几乎是乖巧懂事的典范。小时候,被爸妈带到单位上,总是有小阿姨们调笑说:“小帅哥,和姐姐一起玩。”而胥仁慈总是摇摇头,紧紧地跟在爸妈的身后,小阿姨们总是笑她腼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之所以不爱跟她们玩,是因为她们长得太……闹着玩了。

胥仁慈是被她妈一手带大的,但是在她的成长过程中,还有一个人——外公,白发苍苍却仍见年轻时候的雅致样子,就像诗经里说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那样温文尔雅。外公总是眼里噙满了温柔,笑着叫她“小慈儿”,总是在她妈忙的时候到她家来给没饭吃的她做饭,和她一起看热播的《还珠格格》、《天龙八部》、《齐天大圣》,带她去街心花园坐小火车,然后在黄昏时候抱着玩地昏昏欲睡的她回家,虽然腿脚不灵便,却总是愿意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很远很远的路,从小胥仁慈看到蜘蛛就怕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外公总是把她护在身后,手里拿着拖鞋,念叨:“小慈儿不怕,外公在,蜘蛛跑了,不敢来了。”

天气热的时候,胥仁慈就去外公家避暑,老宅的院子里有棵长了四十多年的橘子树,夏天有穿堂风拂过,凉意盎然。午饭后,胥仁慈就爱躺在竹制的凉床上,外公拿了小薄毯搭在小孙女的肚子上以防她着凉,侧着身躺在旁边,手里拿着蒲扇,轻轻地晃着。胥仁慈不喜午休,短胳膊短腿都不安分,在竹床上滚来滚去,外公摇扇小憩,也不制止,胥仁慈疯地累了,悄悄滚到外公身边,放缓呼吸,直勾勾地盯着外公微阖的双眼,等待着他睁眼,只见外公眼未睁,却自如地把小毯子又搭在了胥仁慈身上。胥仁慈咯咯地笑起来,枕着外公的手臂,嘴里嘟囔着:“外公外公,为什么哥哥他们都叫你爷爷,我叫你外公呐?”

外公的声音低柔:“只让小慈儿一个人叫我外公,好不好。”

胥仁慈睡意朦胧之间听到这句话,心中窃喜: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叫外公,好棒。随之进入甜腻梦境。

傍晚,他妈来接他,外公做了几个简单的菜,留她们娘俩吃了饭再走。胥仁慈最爱在外公家吃饭,因为完全符合她的口味,鸡蛋羹,小炒肉,鱼香肉丝,紫菜汤,还有香糯软滑的白米饭,她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听她外公和她妈的对话。胥仁慈点点头,谈话内容还是和以前一样,她妈的工作怎么样,有没有和领导同事闹矛盾,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不顺心的事,和胥仁慈她爸的关系好不好,工资够不够用,之类之类的。

吃完饭,她妈骑着脚踏车,胥仁慈坐在后面的儿童座椅上,吃着外公给的巧克力,问:“妈妈,我明天上午什么时候到外公家去?”

她妈说:“你醒了就去。”

胥仁慈又问:“那你快要上班的时候就叫醒我,然后送我去外公家好不好?”

她妈说:“等外公来接你。”

胥仁慈低着头想了想,她妈上班太早了,自己肯定醒不了,外公来的话,还可以跟外公一起走回去,路上还可以买点零食,恩,这样比较好。

然后胥仁慈郑重地回道:“那好,我等外公来接我,你待会儿给外公打给电话,让他别忘了。”

她妈的声音里都漾着笑意:“知道啦,小啰嗦鬼。”

胥仁慈心安地看着街边的风景,当年的昌安,两边都是高大的梧桐,凉风习习,她抬头,夏夜的星空无比浩瀚,缀着无数的小钻石,经常数着数着就忘了数到哪儿了,然后仰得脖子酸了,就正过头看看她妈的背影,蜷曲的长发披散着,漾着洗发水的香气,是胥仁慈最喜欢的味道。

回到家,她爸坐着看电视,老式的电视机上面还支着天线,头顶的电风扇咿咿呀呀的转悠,胥仁慈蹦跶着进了屋,完全无视她妈在身后的安全警告,跳上沙发,坐在她爸身边,等她妈进了门,看到这爷俩都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连盘腿的姿势都一模一样,无奈的摇摇头,径直去阳台收下今天晾好的衣物。

看不了多久,她妈就催着她洗澡,洗完了擦干净穿好衣服,她爸再把她抱到房间里去睡觉,关了灯,她就躺在床上想想今天,做做总结,然后安排安排明天,不外乎今天吃了什么玩了什么,什么好吃什么好玩,明天还要吃什么玩什么,日子简直是乐得自在。

日子一天一天过,在胥仁慈去北京玩了一趟后,爸妈实在没时间管,外公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长时间疲劳,在胥仁慈姑姑的帮助下,昌安一小破例让不满入学年纪的胥仁慈入学。自此,刚过完五岁生日的胥仁慈正式成为了一名一年级的小学生,胥仁慈从来没觉得日子可以这么开心,跟幼儿园的朋友又成了同学,那么多人坐在一起玩玩闹闹,漂亮的小姑娘简直让她眼花缭乱,天天放学排着队回家让从没有过这种体验的胥仁慈感到新奇万分,没有课的周末可以和住得近的小伙伴一起出去游泳,爬树,搞破坏。天资聪颖的胥仁慈几乎没有感受到学业的压力,去了北京之后带回来一口纯正的北方口音,让她成了老师的宠儿,语文课上的朗读几乎是她一人包揽,男生爱跟她打闹,这样的日子比在外公家还要快乐,胥仁慈简直觉得自己生活在天堂。

“仁慈,放学一起去乐乐家写作业,”玩得好的同学转过头对还在标读音的胥仁慈说,低个头,忽然瞪大了眼珠子,“搞什么鬼,你就开始写作业干嘛?”

完成!胥仁慈在注完最后一个音,抬头笑道:“我跟刘峰他们约好去义山寻宝,明天和你们一起写作业,恩?”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阿尔卑斯,算是赔礼,前桌的同学翻了个白眼,回过头去把糖分给另外几个女孩子,顺便说了胥仁慈抛下她们和那些臭男生去搞破坏的事,引得几个女孩纷纷回头瞪她,胥仁慈笑了笑,她们就又没辙了。

放了学,就跟男同学们一起打闹着去义山,义山是昌安最古老的一块地方,胥仁慈称它为昌安的守护神,就像每个地方都有神灵庇佑,昌安就由义山守护,哪天要是义山没了,昌安也就该没落了。义山不高,但是风景极佳,满山的松柏四季常青,石子路边向两侧山体蔓延的杜鹃到了春天就开遍了整个义山,半山坡上有革命英雄纪念碑,还有德国人在二战时期修建的教堂,虽然现在已经荒废,但却是胥仁慈最爱去的地方,高大的穹顶,斑驳的壁画,阳光稀疏的打在七彩玻璃上,投进教堂地面变得光怪陆离,她爱坐在这样的光景中,偶尔矫情地思考人生,但更多的是和伙伴在里面探险,因为各种各样的鬼故事,比如说半夜出现的不明鬼火,被别人说得神乎其神的耶稣塑像。胥仁慈相信命运,却不信鬼神,尤其在这种时候,一般都是她打头阵,在男生赞叹的目光下进入各种据说闹鬼的房间,然后假装看到可怕的东西,露出惊恐的目光,吓得外面的男生们作鸟兽散,每每这个时候胥仁慈就捧腹大笑。

天色渐晚,胥仁慈纷纷跟伙伴们道别,然后去她爸的单位等她爸下班跟他一块儿回家,她爸科室里的阿姨也对她很好,在她爸妈没空带她的时候陪她一块玩儿,那个阿姨身材细长,扎着马尾,比她妈年纪小些,胥仁慈觉得这个阿姨也不错,至少长得不错。

就这样过了三年,胥仁慈的童年悠闲明亮,如鱼得水,幸福的家庭,她最爱的外公,一起成长的伙伴,值得一提的是,胥仁慈爸妈都长得不错,所以胥仁慈爱翻她爸妈结婚时的相册,她妈妈穿着大红的中式礼服,美丽的妆面衬着这个新娘愈发光彩照人,精致的发髻上蒙着一层红色的薄纱,在镜头里熠熠生辉,她爸爸穿着熨帖的西服,白色衬衫与红色领带颜色分明,鲜艳动人。只不过是照片,就让胥仁慈觉得她爸妈是世界上最般配最恩爱的一双璧人,而他们的结晶也绝对不会不出色,在今后的日子里更是应证了这个想法,胥仁慈慢慢长开了,眉目五官渐渐显出了江南的风情,好看的远山眉,眼神妩媚,鼻梁不直,高度适中,有人告诉她,鼻梁不直的人情路多半坎坷,胥仁慈从未放在心上,只要不影响整体美观,她都没什么所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实在赏心悦目,胥仁慈就更爱自己和这个家庭,她从来都坚信她家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胥仁慈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顺风顺水地幸福下去,然而,太不知人间疾苦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道理胥仁慈在十岁的时候才将将懂了一点,当时她上了五年级。

一天傍晚,她妈神色如常地对她说:“仁慈,你去找附近的同学玩吧。”

胥仁慈颇为惊讶,因为天色向晚,她妈从来不爱她往外跑,不过她生□□玩,她妈这样发话了,她自然乐得出去找同学玩,她去住在附近玩的好的朋友家里,可是别人家都要准备吃饭了,朋友的妈妈留她吃饭,胥仁慈想到自己家好像也做了晚餐,便婉拒,朋友的妈妈也不强求,胥仁慈呆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打声招呼,然后回了家。

到了家,她爸妈都坐在客厅,气氛颇为凝重,她爸见她回家,开口就道:“仁慈,如果我和妈妈离婚,你跟谁?”

“嗡”的一声,胥仁慈整个人都懵了,离婚?这种事情!胥仁慈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电视电影里,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他们家?还未开口说话眼泪就先流了下来。她只觉得周身发凉,哑声道:“你们如果离婚,我就去死!”

她跑到她爸的亲戚家,惊动了所有人,连她远在乡下静养的奶奶都惊动了,连夜赶来,伸手就甩了她爸一巴掌,然后哭得惊天动地,边哭边唱骂,骂的什么胥仁慈也听不懂,她只愣在那里,心中千万念头一齐涌了出来,奶奶这么大阵仗算是先稳住了她爸吧?她要找出那个害得她家支离破碎的小三,然后……然后先不管,总要先把她找出来再说!外公身体不好,不能跟他说,那她妈就只能靠她了!总之,这个家只要有她就不能散了。

晚上,她妈带她睡觉,奶奶被姑姑接走,她爸睡在客房,她心疼地搂着她妈,这个女人原来这么命苦,自己也很命苦,想到这里,她也开始心疼自己,原来她以为的家庭美满都是假象,这个家已经吊在悬崖边很久了,而她还不自知。

接下来的日子,胥仁慈觉得自己仿佛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计算每一步,观察爸妈之间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相处,生怕他们再爆发一次足以让他们离婚的争吵,心上悬着一颗随时爆炸的炸弹。

逐渐,胥仁慈发现了一些以前从没注意过的事情,比如,她爸从来没买过什么衣服给她,她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妈负责;比如,她妈在外面聚会有人提到她爸,她妈从来都只说她爸正面的部分,而她爸却从不在外人面前提她妈,即使有人在夸她妈,她爸也是缄口不语;比如,她爸也不会刻意去记住她的生日,也不会用心去准备什么礼物,对于钱财方面也实在吝啬;再比如,她有种感觉,她爸从来没有把她和她妈当做家人,即使有了女儿,或许他最爱的也只有他自己,明明从来都放任自己的欲望,还总是妄想在所有人面前博得一个好名声,胥仁慈非常非常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爸——胥荣光就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

从来没人会去考虑一个孩子的感受,他们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他们觉得孩子的世界里只有快乐和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烦恼,不值一提。可是,十岁的胥仁慈已经能够分辨是非,能感觉到什么是爱,已经尝到了失望甚至是痛苦的滋味,她从来不想跟别人分享,她爸是罪魁祸首,她妈也是受害者,别人不会愿意听她说,同龄人也不能体会她的感受,她只是兀自酿着一腔苦水,连舌尖都是苦涩,胥仁慈觉得如果自己再不救救自己,可能就要死掉了,她越发爱说话,跟同学开开玩笑,没心没肺地笑,身边的同学都爱跟她玩,胥仁慈多好,完全没有烦恼,简直就是一个正能量的来源体;身边的亲戚和她爸妈的同事夸她懂事,是孩子们学习的楷模。可只有胥仁慈自己知道,她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她的本体是一个悲观且悲观的独行者,她顺从缄默却反抗孤独,她可以一个人坐在家里一天不开口说话,却希望可以用周围人的快乐把她掩埋。

胥仁慈是个极端而矛盾的人,这一点,只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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