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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蒿目时艰(1 / 1)

?眼见着刘和才连把伞都不曾打,一时间竟是跑向载湉,竟连雨天路滑都顾不得,险些摔着,全然不见平日里的沉稳。见他如此罕见的慌乱模样,我不禁心头一沉,不知是出了急事,竟使得他如现下这般慌乱无措。

正当我心下思量着,只见刘和才已是喘着粗气奔至载湉跟前。未待他开口,只见得载湉微蹙秀眉,低沉问道:“你莫慌,且细细说来,究竟是出了何事?”

刘和才强平气息,便急急开口答话道:“启禀皇上,户部尚书翁同龢翁大人求见!”

载湉听罢,眉间的悒意更胜,急问他道:“可知是何事?”

刘和才忙恭谨回话道:“回皇上,奴才不知究竟所为何事。只知眼下翁大人正于养心殿候着皇上,似有急奏!”

载湉听罢,一时急形于色,忙带上了我便疾步向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不出片刻功夫,我们已是到了养心殿。载湉换了身衣服,便径自匆匆来到了西暖阁前室勤政亲贤殿。

当下只见得一中年男子于殿前静立,身着石青绣仙鹤补服,头戴红宝石朱缨宝帽,帽尾缀双眼花翎,颈悬楠红玛瑙朝珠。虽静立于此,但犹可见其儒雅清正之君子风姿,眉眼间尽显智光。

见了载湉,他忙俯身道:“臣翁同龢恭请皇上圣安!”言罢,急忙跪下身欲向载湉行礼,却是被载湉扶住了微倾的身形。

只听得载湉温声道:“师傅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旋即载湉便肃容怒斥立在一旁的宫女太监道:“一群没心肝的东西!一个个当真是惫懒无目!翁大人冒雨进宫至此,怎可怠慢?不去给翁大人看座,一个个杵在这儿做什么?传朕口谕,方才于养心殿当值人等,礼数不周,失职怠慢!有伤贤臣之丹忱!即日起罚俸两月,杖责三十,彰示其咎,以儆效尤!”

见着载湉震怒,合宫宫人无一不是低头敛眉,屏声敛气地跪在地上。

翁同龢已是入了座,见此,忙和声劝道:“皇上息怒!明日便是万寿大庆,下人们忙着打点万寿事宜,分身乏术已致无暇顾及至此亦是无可厚非。皇上乃圣主仁君,泽被四海,恩润八荒,且圣寿将至,应避讳刑罚,以积无量之鸿福。不若宽悯其无心之过,以示天恩浩荡,万万不可因着此等小事而动怒伤了龙体啊!”

载湉听罢,渐渐面色稍霁,对着跪着的一众人淡淡道:“难得翁大人有矜恕宽宏之雅量!今日之罚就免了!朕身边有玉澜一人侍奉足矣!你们退下罢!如若未经朕传唤,一率不得觐见!”

众人闻言,恭顺谢恩后便承令退了下去。

当下,见着四下再无旁人,翁同龢先是低沉开口道:“臣此番进宫,确有要急之事以上达天听,盼皇上圣裁!”

载湉忙焦急开口问向翁同龢道:“师傅不必再有所顾忌,究竟是出了何事?”

翁同龢忙回话道:“启禀皇上,方才山西巡抚他塔拉·刚毅上急奏所言,山西一个月来暴雨不绝,一时间竟使得虎峪河、玉门河等多处支流水量暴涨,前几日大大小小共有六河齐汇汾水,已致汾水泛滥,河堤决口,洪水先是淹没周遭数十余村落,而后冲破大南门,涌入太原城内,多处现已酿成大灾!”

载湉听罢,不禁面色凝重,急道:“现下灾民可安排妥当了?伤亡可还严重?”

翁同龢闻言,却是轻叹道:“眼下臣已是再三敦促刚毅赈灾济民,可奈何他却声称司库别无闲款,仅存上年下忙①尾数银三四万两,赈款粮草着实短缺,于事鲜济,与灾民数量之巨相较,所剩物资实在杯水车薪!”

载湉闻言,顿时恚怒道:“朕记得前些日子刚毅还说山西风调雨顺,六畜兴旺且五谷丰登,仓廪颇丰!怎现在竟说什么赈款短缺、粮草不足?前后出尔反尔,言行不定,他日渐骄慢,朕都不曾与他计较!可他眼下竟越发不知检束!竟敢同朕闪烁其词!这笔账日后朕和他慢慢算!若是查出他胆敢鱼肉百姓,朕定严惩不贷,决不轻饶!待皇太后一会子回宫了,朕便请旨,请求停办万寿大宴一切事宜,节约缩减下来的钱款皆作赈灾之用!”

我一直静静站在载湉身旁,听得他如是说,不由得心下大震。此时的他过了明日方年满十六,竟能如此心怀大义,爱国忧民,实在难得!犹记得甲午海战,家国危亡之际,恰逢慈禧太后六十大寿,可她却私自挪用海军军费修缮颐和园,为了自己享乐,置家国安危于不顾!她若是听得载湉今日所言,不知可会自惭形秽,自觉汗颜?

翁同龢听得载湉方才言语,满目赞许,连连点头,当下便欣慰称赞道:“皇上德渐天地,已然有贤君圣皇之风范,百姓定感皇上圣恩!臣甚慰!”

载湉听罢,只是淡淡一笑,临窗望远,目光深沉地温声道:“若百姓安好,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朕愿穷尽所有代价!”

旋即载湉似是想起了什么,忙回过身,焦急开口问翁同龢道:“这两日缅甸那边如何了?”

翁同龢听罢,方才的笑却霎时僵在嘴边,低下头艰难答道:“前些日子庆亲王已与英吉利驻华公使签订新约,缅甸现全境为英所占。缅王锡袍现生死未卜,我朝与缅甸宗藩关系实不复存在……”

载湉闻言,一时间瘫在了宝座上,眼底已是泪光闪现,目光中尽是痛心之意,半晌只见得他缓缓闭上了眼,声甚哀恻道:“朕记得锡袍王,两年前他同使臣来京,对朕说他在位一天,便竭诚尽敬使缅甸效忠大清一天!近些年来,众多藩国国王中,也只他与朕同心!前些日子,他还请朕为他刚出生的幼子赐名,如今,竟突然变成了这般……”

毕竟翁同龢多年伴在载湉左右,且他自己虽已是五十有余的年岁,却不曾有过一儿半女,故而他早已是视载湉如己出。他与载湉二人,关系亲厚不啻于父子。眼下见载湉痛心的模样,他亦是心中酸涩,目光中尽是怜爱与疼惜。

只听得翁同龢关切开解载湉道:“不为外撼,不为物移,而后可以任天下之大事。眼下时局,敌骄民困,天下人无一不是寄厚望于皇上,国家气运皆仰赖皇上,皇上断不可心灰意冷啊!”

载湉听罢,精神已是稍振作了些,当下只见他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坚定道:“师傅所言极是!朕秉列祖列宗之志,誓要中兴大清!若能上济倾国难,下抵敌国患,纵是朕躯作城墙之砖,又有何妨?未酬壮志,朕不死不休!”

眼下载湉话音刚落,只听得院中太监一声高唱:“圣母皇太后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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