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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中之行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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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回到刘宅后,我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刘骞子也生气未曾来瞧我。晚间师父随刘伯予师伯归来,我偷跑到他房里,关上门坐下。

“怎么了?”

“师父,我想回滇山了……”

师父不解:“怎么才来两天,就想回去了呢?今日你与刘骞子出去可是遇到了不快?”

“我不喜欢那个人。我识路,明日你就让我悄悄回去吧。”

师父瞧我是真的不开心,便让我明日先走,过两天他就赶上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从刘宅后门牵了马离开了。一路上晃晃荡荡,经过一座山岭时突然听到一阵打斗声,连忙拴好马跑去。

马道上,只见一群强盗模样的人举刀挥舞,数十辆马车被劫下。商队的人虽奋力阻挡,仍然不敌,多有负伤。

一个穿丝绸衣服的老板模样的男人死死护在货物前,强盗没有耐心,举刀向他砍去,我飞身一剑挑落。

蒙面的强盗头头吼道:“哪里来的臭丫头!”

我抱手大喝:“光天化日,你们这群强盗就敢抢劫商队!识相的话快走,否则姑奶奶打死你们!”

强盗们一阵哄笑。

领头的大汉不屑与我多费口舌,示意离我最近的那人制服我。谁知那强盗还未近身,就被我一拳撂倒。

头头感觉不妙,吆喝着弟兄们抬着货物逃走,商队的人又与他们撕缠起来。强盗们不再手下留情,一刀下去就了结一条人命。

我怒极,拔剑凌厉扫过,不一会儿就将十几个强盗统统打倒在地。商队的人配合着我将强盗们绑作一团。我背着剑在他们面前踱来踱去。

“你说你们,干什么不好,偏要去做强盗?一个个的,身强体壮,有手有脚,怎么就不能凭自己的劳动挣钱?非要不劳而获,去抢别人的东西……我呢,这就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把你们呀,都送到官府,让官府的人好好教育你们!”

一听我要将他们送去官府,强盗们都哀嚎一片,央求我放过他们。

我摇摇头:“我放过你们,可你们不放过别人呀!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们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

强盗头头这时候突然哭起来。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竟然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恶心之余还真有点可怜。

“哎,你干嘛哭啊?”

强盗舔开流到嘴唇的鼻涕,嚎道:

“小妹妹,你是不知道啊!我们以前,谁不是正经老实的庄稼人!可是去年乡里发旱灾,田地全坏了,上头又不给发赈灾粮,我老婆、孩子都饿死了!这才昧了良心出来抢劫。不然这杀千刀的坏事,谁愿意干啊!”

我认真问道:“真的?”

一众强盗使劲儿点头,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开始诉说起自己的遭遇来。我瞧着他们的样子,无一不是面黄粗糙,手掌也尽是老茧,心下开始不忍。便转头向商队为首的商人大叔说:“要不,就放他们走吧?”

商人犹豫道:“我怕你一去,他们又……”

与商队的人商量了很久,大伙最终决定,由商队给予强盗一些钱财,让他们回乡买种子重新农作,从此不再出来干抢劫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强盗们先是一愣,随后喜笑颜开。商队留下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银子,以及一些值钱的货物,整顿好后又上路了。而我看守着这群强盗,直到夜幕降临,才松绑放他们走。

“你们呀,以后再也不要干缺德事了,好好做人,啊!”

强盗们一个个噗通朝我跪下磕头,我喜滋滋地离开,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别了不得的事。

【2】

两日后,师父果真赶上来了。我一边骑着马,一边跟他说着强盗和商队的事情。

“师父,我放走强盗,你会不会怪我呀?”

师父和蔼笑道:

“为师甚感欣慰。从前教你的,一律是是非分明,因怕你单纯天真,被坏人所骗。现在你却自行领悟了‘侠道’并非绝对,并有仁爱之心,为师很是高兴。”

我看见师父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喜悦,心想,我也开始成为他的骄傲了。我有一身武功,就应该做这些侠者应该做的事情。

回到滇山后,师父正式赠予我飞羽剑的剑穗——明月流苏坠。

“你已初悟侠道,此剑穗伴你左右,便盼你时时记得当日所为出于何心,秉持‘仁’之侠道,出入江湖。”

我把玩着白润如明月的玉坠,练功更加努力起来。

转眼到了冬月,大年三十时,师父叫我们清扫虚天大殿,并在殿中各处藏好了五件礼物,谁找到就归谁。

可后来却成了只有师兄和师姐在认真清扫,而我和石凡、谢霜雪蹿行在大殿各处,还因抢夺礼物而大打出手。

师兄师姐一齐笑着摇摇头。

吃完年夜饭下苍雪门时,我和师兄聊着天落在了后面。我看见一路上压了满树的雪,待师兄走到一棵大雪松下时突然唤他停下,师兄不解。我奸笑着一脚朝树干踹去,树枝上的雪瞬间洒落下来,盖了师兄一身,连头发都似白了似的。

我咯咯大笑。师兄知是上了我的当,弯腰捧起一大摞雪就朝我撒来,我连忙躲开,却还是中招,吃了一嘴的雪。

师兄也笑开了怀。我们就这样打起雪仗来,不知过了多久。

【3】

西陵涧有一棵师兄初来时便种下的腊梅树,一到冬天,满树都是蜡黄色的小梅花,香气浓郁清甜,能香透整个西陵涧。

这一日,师姐和师兄在腊梅树下的石桌上下棋,我坐在一旁观看。师姐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一桩事来,念说:

“昨日我把新棉衣送去你房里,瞧见床下有个很是漂亮的檀木盒子,把灰尘拍了打开一看,竟是一只上好的碧玉指环。这样好的东西,你这孩子竟乱丢,要是真找不到了,可不心疼死你。”

“我才不心疼。师姐要是喜欢,拿去就是了。”

师兄问道:“我怎不知你有一只碧玉指环?”

“是上次随师父去阆中时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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