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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跟随商船一路行到了扬州，闻说江南最富庶的地方。
拐入一条小巷后，前方尽头处好些人挤作一团，隐约是一个书摊。
“我要这本、这本！”
“啊！老朽寻了如此之久的《花神三妙传》——”
“……”
我嬉笑着凑上前去，也在木板上挑起书来。后面忽然一阵高呼“让一让、让一让”，只见一名白衣书生抱着一摞都高过了他头顶的书，从人群中五官狰狞地挤了过来，一把将所有的书重重摔到了书摊上，转过身气喘吁吁却又兴奋异常地喊道：
“刚从三圣书斋过来的内书，全是孤本啊！要的赶紧！”
还没等我迎上前，一群男人就蜂拥而去，大到八十岁的老翁，小到刚识字的孩童，无不争先恐后，铜钱、白银一阵一阵从我眼前飞过。
壮观，实在是壮观！
我用力扒开人群扑到书生面前：“给我……来一本！”
书生扬头睨我一眼，纤手一挥：“去去去，女的凑什么热闹。”
本女侠拍桌一怒：“女的怎么了？女的就不可以买书了？”
“哎哎，有没有人，把她提出去——”
“喂！干嘛干嘛……哎哟！”
书生话音刚落，我就被后面的两个壮汉给架了出去，摔在地上。
我气不过，从钱袋里抓出一把铜钱扔过去，大吼“老子有钱”，声音却被喧闹的人群淹没下去，根本没人理我。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书——”
我鬼鬼祟祟爬到书摊后面，从下面伸出一只手快速往书摊上一捞，得手一本！揣进怀里立马就跑出了巷子。待我心满意足地翻开一看——
娘的，春宫图！
用力合上禁书，我深呼吸一口气，伸手便拦下了一名巡街的官差大哥。
“这里面——”我指指巷口，“有人卖黄书！”
不一会儿，小巷内便人仰马翻，我听见有人尖利地嚎叫：“官差大哥！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官差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人赃并获，还想抵赖！走！”
我叉着腰等在巷口，果然是白衣书生。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哟！”
书生咬牙嘶吼：“古人诚不欺我，果真‘最毒妇人心’也！你、你给我等着，我顾书白不报今日之仇誓不为人——”
我朝他做做鬼脸：“还是等你出了牢门再说吧！”
【2】
在扬州逗留了三日，我握着剑正要走出城门，却忽然被一队官兵拦住。为首的人上下打量我一番，问道：
“你，是不是江湖人士！”
我心头一喜，沉声回答：“我是。”
官兵二话不说就将我手中的剑夺下——“押走！”
我一路懵到被兵大哥甩进大牢，抓住牢门嘶喊：“我真的是江湖人士啊——”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我颓然坐到地上，背靠铁栏，栏后同样也瘫了一个人。
“唉，这年头，怎么走在大街上也能被抓进来呢！”我叹道。
“你这算什么？想我卖了三年的禁书，混得那叫一个风光无限，结果就在三天前被人给举报，多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还挨了四十个板子……呜呜……”
呃？
我缓缓回头，那人也慢慢转身，对视的一刹那，我和他互相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是你！”
“是你！”
“你……也有……今……天……”
“死黄……书……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