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牛头镇,数百里路程,有山路,有水路,马不停蹄地走,也要好几天的时间,况且这不可能,马儿如此得累死。
刘麻子说估计五天的时间就能到。
牛头镇还在青云府境内,只是离府城有些远,沿途又是山高路险,所以青云府对这边的管理总是有心无力。
出了府城,走了半天的大路,人要吃饭,马要吃草。
途中看到一家客栈,刘麻子建议在此地留宿一夜。
刘麻子常年跑镖,牛头镇也去过几次,这途中的客栈,没什么问题,他肯定这里不是黑店。
夏启人生地不熟,只能听刘麻子的安排。
这客栈有名字,叫“喜来”,掌柜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
“客官,住店还是吃喝?”掌柜叫店小二来招呼客人。
“住店,先吃饭!”刘麻子把佩刀啪的一声放在桌上,引来几个顾客的目光。
“好嘞,两位客官先歇着,小的先把客官的马牵到马厩去。”小二说完叫人去牵马。
“客官要吃点什么?”小二问。
“九少爷,你来点吧?”刘麻子把菜单交到了夏启手中。
夏启看了看,说:“四斤卤牛肉,一碟花生米,黄酒来一坛!”
“得,二位稍等!”小二转身向厨房报菜名去了。
“九少爷,您这太照顾我了,一坛黄酒我可招呼不下来啊!”刘麻子听夏启说黄酒要来一坛,眼睛都鼓成了牛眼了。
“一坛就五六斤,你三斤,我三斤,也差不多,喝不完没关系。”夏启笑了笑,十多年没碰酒了,他今天想过过酒瘾。
“你还喝酒?九少爷,你才十多岁吧?”刘麻子疑惑。
“喝酒不在乎年龄,在乎心情,我和刘镖头一见如故,今日便和镖头把酒言欢,希望镖头不要推辞!”夏启说话时很严肃。
刘麻子意识到这夏家九少爷是认真的,大笑道:“哈哈哈,九少爷少年豪情,说话好听,一番好意,我刘麻子怎敢拒绝?只是说,少爷你量力而行,切莫贪杯!”
酒上来时,两人一人一碗,菜都没上,就先干了一个。
这种黄酒纯度很低,不像前世白酒那么上头,这应该就是古人描述的浊酒吧?夏启心想。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夏启突然想起了这句诗。
刘麻子也读过几年书,知道这应该是诗词,但他没听过,嘴上跟着夏启念了几遍,但是没弄明白含义。
“九少爷,这诗词前面浊酒一杯,离家万里,我倒是能意会,但燕然未勒归无计,这燕然指的是什么地方?难道是莽林的别称吗?”
这让夏启怎么解释,他只是有感而发,回忆起前世读过的诗,这燕然指的是前世古代的地界啊。
想了一想,夏启说:“我就是胡乱一说,燕然这个地方是从书中读到的,似乎在北方。”
“九少爷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太过谦虚了!我敬九少爷一杯!”刘麻子有些高兴,他喜欢和夏启这样读过书又不骄横的人打交道。
“好,喝酒,喝酒!”夏启腆着脸笑了笑。
吃着牛肉唠着嗑,喝着黄酒哼着曲儿,夏启还是低估了自以为是浊酒的黄酒后劲。
不一会儿就脸红发热,头晕目眩了。
刘麻子不愧是虎背熊腰的镖头,喝了十多碗还面不改色,他的酒量至少有个七斤,但是毕竟职责在身,喝多误事就不好了。
夏启在刘麻子眼中只是一个初次饮酒的世家少爷,此时出糗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自然不会嘲笑一个孩子酒量差。
但夏启觉得丢人,信誓旦旦说什么“你三斤,我三斤”,结果他只喝了三碗就瘫了,一斤半左右。
刘麻子把夏启扶到楼上的房间。
“九少爷,伺候人的事儿,我干不来,你就将就着睡哈!”刘麻子大笑着关了门。
夏启也不是完全不省人事,他是不太好意思,故意装成醉倒的样子,但又的确有些昏聩,于是将佩剑包袱扔到床头,脱了衣服靴子,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入了梦。
刘麻子在夏启隔壁的房间,许是已经睡下了。
月上枝头,春风拂柳。
“布谷~布谷~”
“金丝雀,银花花,干一票,顶十年!”
黑暗中,有人窸窸窣窣摸到了夏启的房间。
昏睡的夏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遇到事了。
“他的衣服就值钱,包袱呢?”
“好剑!好剑!”
“哪家的少爷?这么阔绰!”
“绑票吗?说不定可以换不少赎金。”
睡梦中,夏启感觉有人在他旁边说话,还有人在扯他垫头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