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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疼得根本无法言语,手也没办法弯曲,只能痛苦地反着手腕用力抵着胸口,眨眼的时间,她脸色已成雪白。
沐瀚尘看她痛楚的模样跟先前很相似,心头一凉,不由大怒,怒自己怎会如此大意,上了那老儿的当,可是……,又有些疑虑,若真如此,他徒弟没必要那样骂丁香啊,一时间,他猜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眼见丁香痛若难忍,路途中又无法寻找医者,只能抱着姑且一试的念头,伸手按上她的前胸,当手掌边缘贴着她柔软的酥胸时,身不由已一阵心荡。
而丁香只顾与疼痛抗衡,哪里猜得到他纷乱的情绪,只觉从他手心传出的温热气息,传至心口,那股子疼痛难忍感觉,忽然便轻了许多,渐渐,竟然完全平复,她虚脱地吁出口浊气,整个人再没一分气力。
沐瀚尘见自己只是输出一点真气,她便无事,紊乱的心登时安了许多,虽不知她到底又为何疼痛,但,至少有抑制的办法。
手慢慢松开,扶她躺好,看她虚得连睁眼的气力似乎都欠缺,沉声冲车外唤道“刘昌”
“在,王爷”
“如果今晚住店歇息,几日能到平洲?”
“如果只是歇今晚一夜,照这样的速度,还要四天才能赶到”
沐瀚尘听了他的回答,心中暗自盘算,一来一去,竟比沐瀚漓要晚了好几日,几日内或许什么事情都已平息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沉吟了一下,斜眼望向丁香,却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到,不由向前挪了挪身子,弯腰俯近她的脸庞,轻声问“香香……好点了吗?”
疼痛停止后,丁香虽然无力,但大脑已全然清醒,听着沐瀚尘与属下的对话,猜知可能是因为自己想要停车,麻木的心并无多少感激,听问,只是淡淡回道“谢谢,我没事”,语调客气而疏离。
她这样做,不是耍脾气,她即使再厌恶,也还没有那个胆量,只是不想再多欠他一分情,锦绣乾坤的债已象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不能再欠了。
沐瀚尘听到她冷淡的声音,一愣,慢慢倚回车壁,一时,心中只觉憋闷得想要炸开。
他一向喜欢敞敞快快的生活,爱,就爱得痛快,恨,就恨得彻底,象他现在这种样子,竟是自己最鄙视的婆婆妈妈,拖泥带水。
数次他都在想,丢下丁香,潇洒而去,可是每每在最后关心,就身不由已泄了气,说不清,道不明,就象有根无形的线将他与丁香拴在了一起。
但,气却还是越积越多。
快要爆炸之际,他突然撇见对面两个女婢紧贴在一起,垂着头,哆哆嗦嗦,不由烦闷地吼道“喂,要你们两个跟来做什么呢?只知道傻吃傻喝,却不照顾小姐,是不是皮痒啊?”
两个女婢在丁香犯病之际,就吓得胆战心惊,唯恐沐瀚尘会拿她们撒气,怕来怕去,却依然落了个挨骂的下场。
叫红秀的女婢,年长两岁,虽被骂得魂飞魄散,却依然大着胆子,蹲在丁香脸前,颤声问“小姐,受了那些疼,喝点水吧?”
丁香唯恐自己连累她们,身子软得没一分力,却仍支起上身,轻声应承。
这时,另一个女婢青婷,已机灵地点亮了烛火。
两人小心侍侯丁香喝完水,又殷勤地拿出糕点,丁香休恤她们的难处,无食欲,也强忍着没有拒绝,但只吃了几口,便谎称自己已饱,重新躺回了塌上,躺倒即合上眼睛,佯装睡觉。
就在这时,忽觉脚头一轻,悄然挑开一条眼缝,却见,沐瀚尘呼地跳出了车外,随着车帘的起落,冷风嗖地灌了一车厢,丁香下意识地扯了下被角,惊觉,已是深秋。
接下的几天,沐瀚尘再未踏上车子一步,丁香沉闷的心情暂时得到缓解。
一连赶了两天三夜,越过几道丘岭,第三日傍晚,他们终于赶到平洲地界,临近洲城,车子停了下来。
丁香微微掀起一点帘角往外窥看,只见落日的余晖中,沐瀚尘骑着马就停在车子前面不远处,身上着一件粉紫色长衫,绣银线,滚白边,显得格外鲜亮。
不觉微抿了一下唇,一丝浅笑在心头滑过,这个男人无论在哪里,永远都是一道最亮丽的风景。
此时,他正凝神听人禀报,丁香认出,那人是骁卫营的军官,离开北城时,她一直没看到一名骁卫营的人,现在看来,一定派了他们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