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二被那惊雷般的声音一震,手一哆嗦,险些碰翻了桌上的茶杯。幸好紫衫青年眼疾手快,将茶杯一稳,也对李小二道:“你只管拣要紧的告诉我们。”
李小二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公冶大爷是个有钱人,他是真有钱,他那个钱……”话未道罢,白衣人也不耐烦了,当下扬手打断其道:“我们知道他是个有钱人,现在只想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
李小二见状连忙拣要紧的说道:“公冶大爷才住到客栈五六天,人虽有钱,脾气却大,整日间就呆在房中照顾一个女子。”说到这里,李小二的面上陡然显出痴迷的神态,喃喃说道:“她简直是仙女下凡。我就偷看了她半眼,还是她和公冶大爷来的那天下午。当时我见她皱了皱眉,像是患了什么病似的。见她难受,我的心也跟被刀绞了一样,恨不得……”话说到一半,黑袍汉一拍桌子,顿时打断了李小二的幻想。
紫衫青年听得倒是饶有兴趣,当下问道:“她真长得有如此漂亮,还是你收了那位公冶大爷的钱,所以把那个女子夸得美若天仙?”话语间居然有着微微的不屑与淡淡的嗔意。
这时李小二站了起来,一拍胸脯道:“我李小二虽是个跑堂的下人,但也知道美丑好坏。若是她能对我笑上一笑,我就是少活二十年,那也心甘情愿。”说这话时,李小二的声音居然不再唯唯诺诺,也不害怕黑袍汉的威胁,似是一定要让三人相信自己。
紫衫青年见李小二这般模样,一按他的肩膀让其坐下,接着摇了摇头冷冷道:“也罢,我不管那女子生得如何,只想知道那公冶大爷的事情,你快快说来,不要耽搁大家时间。”
李小二见紫衫青年不肯认同自己的看法,面色涨红,再次站了起来,也不再留恋紫衫青年手中的黄金,转身竟要离开。紫衫青年见状不觉有些惊讶,正要相拦,却见黑袍汉一把抓住李小二胳膊,一扯一拉,顿时李小二又再坐到了座位上,想要挣扎,却半分动弹不得。
黑袍汉见李小二还不安分,另一只手捏在桌角上一掰,硬生生地掰下一块,继而在手中一握,便就化为木屑。籍这一手,黑袍汉就是要吓倒李小二,当下威胁说道:“见到没有,再乱动,就把你的骨头搓成如这木屑一般。”
想不到黑袍汉这话一出,李小二非但不惧,反倒将眼一瞪说道:“你们都是些没见识的人,像你这样的功夫,也敢拿出来吓唬人。公冶大爷一拳能将一口大磨盘打得粉碎,你才能捏碎些木头渣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在我面前显摆。”李小二此时也是热血上涌,早已将公冶隐的嘱咐忘到了九霄云外,顾不得许多,竟将公冶隐嘱咐不要外泄的事情也道了出去。
“你说什么,姓公冶的能够怎样?”黑袍汉骤闻李小二这么说,心中一惊,手上不自觉地一松,疾声问道,而一旁的紫衫青年与白衣人听了这话也是面上失色,齐望向李小二。
李小二嘴上得意,以为三人被自己的话震住了,正要再吹上两句,却感到一阵寒风临近,吹得身上冷飕飕的,再听黑袍汉的问话,顿时间想起了公冶隐的警告,冷不禁打了个寒战。
黑袍汉手中一紧,又捏住了李小二的胳膊,口中声音却变得低沉无比:“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现在我就取了你的性命。”说罢,黑袍汉手腕一沉,李小二只觉手臂象是被拽了下来,痛得张嘴就要叫出。却不料这一张口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药丸直进了喉咙,还没等李小二反应过来将喉中药丸吐出,被抓的手臂一提,又是一阵酸麻,激得他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药丸顿被那口冷气一送直落腹中,再也吐不出来。
黑袍汉与白衣人当下向着紫衫青年一笑,不觉对刚才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出手甚是满意:先是黑袍汉将李小二的手臂一拉,使其手臂脱臼,李小二自然吃痛张口,接着坐在其对面的白衣人趁机弹出药丸,射进李小二口中,随即黑袍汉将李小二臂膀一托,又将脱臼处复归原位。果然不出所料,李小二自己被手臂复位时的酸麻一激,倒吸了口冷气,顿时就将喉间的药丸咽进了肚子里。
见那二人向己夸耀微笑,紫衫青年亦对那两人微微一笑,随即点了点头,转身一拍目瞪口呆的李小二,开口说道:“刚才给你吃的是毒药,若是你再隐瞒那位公冶大爷的事情,少时你就会毒发身亡。”话音落下,面无人色的李小二颤抖着弯下身去,想要将那药丸呕吐出来,却又听白衣人道:“刚才的毒药是剧毒,服下去半个时辰就会七窍流血而死。若还像方才那么多废话,只怕给你解药时也用不上了。”
李小二本还想说几句上有老母奉养、下有幼儿无娘的场面话,一听白衣人如此说,权衡了下公冶隐与面前三人,决定还是先避免七窍流血毒发身亡再说,至于以后公冶隐将自己打得如粉碎磨盘一般,到时候再想办法,于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三人。
待到李小二讲罢,三人的面色已经变得无比凝重,非但不再说话,更加心中都如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沉重,而李小二见三人面色不善,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担心,随即小心地问了一句:“诸位大爷,小的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你们高抬贵手,就饶了小的一命吧。”
三人本在沉思,被李小二这一打断,顿时全都回过神来,当下白衣人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白色药丸,抛给李小二不耐烦地道:“吃了解药就走。”
李小二看了看解药,有些疑惑,却又没得选择,一仰脖吞进肚中,正要离开,却被紫衫青年一把拉住,将先前许下的一块金子塞到李小二手中,低声吩咐道:“我们是朝廷的人,今日你与我们相见所谈之事,不得向外泄露半字,否则小心人头不报。”
“知道知道。”李小二虽然吃惊地点着头,却是不忘将黄金塞入怀中,继而道罢,转身就朝客栈方向跑了回去,而紫衫青年与黑袍汉、白衣人仍是坐着,俱不说话,全都若有所思。
须臾,黑袍汉将桌子一拍,当下站起身来说道:“还有什么可想?既然对方不明,我们就去客栈查个清楚。”白衣人闻言摇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根据我们现在所知,公冶隐的功力定在我们三人之上,贸然前去,实在不妥。”听了这话,黑袍汉盯着白衣人又道:“你怕了?”白衣人则是冷哼一声:“匹夫之勇。”这话一出,黑袍汉绽目怒视白衣人,激声说道:“你既不去,我一人去。”
“好了,我们先去找间客栈,有什么事,从长计议。”紫衫青年陡然间站起身来,丢下饭资,自己起身就走,而白衣人与黑袍汉互相狠狠地看了对方一眼,却是紧随其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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