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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知君何事泪纵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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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月皓要骗她?为什么口口声声地说爱她,身边却早已有了另一个女子?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如果爱她,又为什么要欺骗她?为什么如嫣姐姐要对她说谎?为什么从一开始,如嫣姐姐就刻意隐瞒她跟月皓在一起的事实,一直在骗她?而她,却还傻傻地为她祝福。她真心地付出,真心地对待每一个人,真心地把如嫣当姐姐,真心地爱着月皓,为什么到头来,得到的却只是无情的欺骗?她千里迢迢的跑去长安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只是为了让她发现自己被骗的真相?

欲语泪先流,而柳文悦却是流着泪,一遍一遍弹着她最喜欢的曲子(广陵散)。以前不懂,唱歌的时候只是在唱歌,弹琴的时候只是在弹琴,根本没有带着多少感情。现在才知道,那种心痛如绞得感觉,一直痛到周围的空气里。

琴弦划破了手指,点点的红,滴落在琴上,和着滴在上面的泪水,一片片晕开,宛如红的花朵,绚烂出刺痛灵魂的绮丽。

她丝毫没有感觉到手指上的疼痛,血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的腥咸之气,反而让她重压的心感觉稍稍透了口气。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来得更深更重。

“你这是在干什么!”凌蓝抓住她的双手,吼声里疼惜多过生气。

“不要你管我啊!”柳文悦用力地要甩开凌蓝,浑身却根本使不上一点劲儿。她依然不肯放弃地做着徒劳的动作,一边沙哑地喊:“不要管我!听见没有,我叫你不要管我!”

“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不管?”凌蓝不由分说,拉着她回到房间里,把她按在床上。

“不要管我,求你不要管我……”柳文悦的嘴里只剩下虚弱的呻吟,她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凌蓝给她上了药,又找来纱布,细心地为她包扎。柳文悦没有力气挣扎,只是靠在床上,目光里是死一般的沉寂。“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凌蓝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抬头看着她。

“皓哥哥和如嫣姐姐在一起,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瞒着我?”先前的泪水还没有干,新的泪水就又湿了脸。“对啊,难怪你那天问我,如果皓哥哥身边还有别的女人,我该怎么办。我真是傻啊,似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为什么你们都在骗我?”

“我没有,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会那么问,只是有些怀疑,我不能把丝毫没有根据的怀疑当成事实,我不想给你带去无谓的烦恼。如果我早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他们继续下去,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你受伤害而不闻不问?我说过会保护你的,不是吗?”

柳文悦看着凌蓝真挚的目光,泪水来得更加汹涌。“蓝——”她把自己没入凌蓝的怀里,她需要一个依靠。凌蓝跟她一起长大,将近八年的感情,她怎么能怀疑他,她怎么能?“对不起,对不起……”

在柳文悦没有预期地靠进他怀里的那一刹那,凌蓝明显地愣了一下。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轻轻地抱住她,给她无声的抚慰。

“小姐,先睡会儿吧。”凌蓝抬起袖子擦掉柳文悦脸上的泪痕。

柳文悦摇摇头。

“一定得休息。你也不想玄明大师看出你不开心,让他为了你担心吧?”凌蓝扶柳文悦躺好,给她盖上被子。早上来的时候,玄明就看出柳文悦的脸色不好,凌蓝说他们赶了好几天的路,柳文悦是累着了,才勉强敷衍了过去的。

柳文悦不说话,也不再反对,看看凌蓝,然后闭上了眼睛。

凌蓝转身出去,轻轻地关上门。突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就看见玄明放大的皱着眉的脸孔。“小蓝儿?”

凌蓝赶忙跳开,道:“大师,您能不能不要老在背后吓人?”

“我哪儿有吓你?是你自己满怀心事,连我站在你背后那么久都没察觉,你的武功是不是白练了?”

“我有心事吗?我像是有心事吗?”凌蓝忙敷衍道,一边疾步离开这里,他们在这里说话会吵到柳文悦的。

“喂喂,别走啊。”老顽童追在他后面不放,“别以为我老人家老糊涂了。你越是想逃,就越证明你心里有鬼。”

玄明看似糊涂爱玩儿,其实他的心思比谁都细密,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的。这点,凌蓝早就知道,可他却宁愿玄明大师糊涂一些,不要来管这件事。他猛地转过身来,玄明来不及刹车,就一头撞在了凌蓝的身上。

“大师,您就不能继续装糊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玄明嘻嘻一笑,“这个嘛,要看什么事了。小悦儿可是我的宝贝,她不开心,你认为我会置之不理吗?”刚才还明明在笑,说着说着,这个老顽童竟然叉着腰,一副审问凌蓝的模样。那架势,似乎凌蓝要不把事情说清楚,他决不善罢甘休。“快说,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是你,还是那个什么靖南王月皓?”

“大师,您不是说什么事都逃不过您老人家的法眼吗?那您何必还来问我?”告诉了他又有什么用?只不过多一个人烦恼罢了。况且,柳文悦也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的吧。

“我看,八成是那个月皓。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小悦儿。”玄明说着就要走。

“大师!”凌蓝拉住了他,“好,我就对您说了吧。”

“呵呵,”玄明预谋得逞地怀笑,“说吧。”

凌蓝就把在长安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大师,请您不要在小姐面前提起这件事,不要让她伤心,好吗?”

“你还真以为我老糊涂啊!放心吧,小蓝儿,我这个老顽童呢,最会逗人开心的。”

凌蓝皱皱眉,道:“大师,您能不能不要叫我小蓝儿,我都快十八岁了,我不小!”

“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玄明拉着凌蓝,把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个遍,最后做出结论,“明明就是个孩子。”

凌蓝真是无语了。他无奈地摇摇头,皱着眉走了。

“小蓝儿,再皱眉就成小老头儿了!”老顽童冲着凌蓝的背影喊,“哎,今天中秋,晚上记得早点儿回来。”

“知道了——”凌蓝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

所谓“春看牡丹秋赏菊”。天下人都知道洛阳的牡丹是第一的,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洛阳的菊花也是很美的。已经是九月份了,前两天早晨下了薄薄的霜,洛阳的菊花就是迎着这样的霜盛开了,黄的、白的、紫的、黑的、粉的……千姿百态,争奇斗艳。

蕊寒香冷,用这句话来形容菊花再适合不过了。它隽美多姿,然不以娇艳姿色取媚,却以素雅坚贞取胜,迎着严霜,盛开在百花凋零之后。人们爱菊花,不仅爱它的清秀神韵,更爱它凌霜盛开,西风不落的一身傲骨。

在白马寺里就种有不少菊花,其中不少是珍贵的品种,比如“空谷清泉”,整朵花中只有几片花瓣很长,低低地垂下,仿佛山谷中缓缓流淌出的清泉;“松林挂雪”,花瓣大多数为绿色,其中夹杂着几片纯白的,乍看上去,宛若挂在松枝上的雪花。还有一种叫做“醉荷”,因其似荷非荷,又极似微醉之人,飘洒而无羁……

在这许多菊花里,有一种叫做“西湖柳月”。花色浅黄,鲜艳纯正,外部花瓣扭转稍下垂;中部花瓣旋转开放,内部花瓣正抱,微露花心。整个花体丰满大轮,花色明快如皓月临水。这个名字还是凌蕊给取的。看着这种菊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西湖宁静的湖水、丝丝岸柳和皓月当空的美好景色。

白马寺的菊花在洛阳城里很有名,到这里来上香的善男信女不免要来到后院的大花园里观赏一二。柳文悦住的禅房就在花园的一角,透过窗户能看见花园里三三两两的游人。

“相公啊,我听说菊花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好像叫帝女花,是吗?”

“是啊,不光是这个,还有好多呢,比如九华、黄花、帝女花、笑靥金、节花。因其花开于晚秋和具有浓香,还有‘晚艳’、‘冷香’之雅称。”

“是吗?原来菊花还有这么多种好听的名字啊。”

“不过,在这么多种名字里面,我最喜欢‘笑靥金’这个名字。”

“为什么?”

“因为它最像你啊。”

“相公……不理你了……”

男子应该有三十几岁了吧,那个女子看起来也快三十岁了。可是,这对夫妻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恋人,甜甜蜜蜜的。丈夫牵着妻子的手,沿着花园里的曲折幽深的小路,边赏花边说些悄悄话。他们此时应该是快乐的吧。可是,这快乐能持续多久呢?柳文悦趴在窗台上,这样想着。

不对,她怎么能这么想呢?自己伤心也就罢了,又何必让别人不快乐呢?她应该祝福他们的。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没办法那么做呢?

她转头看着窗台上的那盆菊花,是“西湖柳月”,小和尚整理花园的时候,玄明特地让他挑了一株最好的端进了柳文悦房间里。她伸手轻轻触碰那些凉凉的花瓣,丝丝凉意顺着指尖一直漫延到她的全身。名字是妈妈取的,可是妈妈现在在哪儿啊?“妈妈……”柳文悦轻轻地唤着,为什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妈妈却离她远去?如果妈妈在这里,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助吧。妈妈的怀抱总是那么的温暖,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事,那个怀抱都只属于她,只为了她而张开。

思绪重新回到菊花上。西湖柳月?西湖啊,有着她和皓哥哥太多太多的回忆。他们一起在湖上泛舟;他抱着她在湖面上飞;她被绑架,关在湖边的小屋里,他发疯似的救她,把受了伤的她一路抱回了家;在湖边的草地上,他吻了她,跟她说了多少甜蜜的情话……西湖,西湖,全都是西湖!

不是告诉自己要忘掉他的吗?可为什么越是想要忘记,反而越是清晰?这些天,她拼命地让自己忙碌,她去了柳家在洛阳所有的店铺,查阅了所有的账目,并做成了好几桩生意。她在花园里帮小和尚除草浇水,她甚至去藏经阁看她一向不感兴趣的佛经。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不要去想以前的事,可是为什么她所做的这些全都徒劳无功,还是不能让自己忘了他?柳文悦使劲地摇头,想把脑子里的回忆统统甩掉,可是,那些画面就像是在她脑子里生了根,拔都拔不掉。

“外面的花开得真好。”凌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柳文悦身后。

“今天不是十五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每个月的十五,凌蓝都会去练功,然后一整天不见人影。可最近的两次,他都回来的特别早,柳文悦知道他是在担心她。

凌蓝笑笑道:“你觉得我的武功还需要练习吗?”

“那倒也是。”柳文悦站起身,“出去走走吧。”或许外面的空气会让她暂时忘记他。

那对夫妻还在。似乎是有一枝菊花被沉甸甸的花朵压弯了枝条,那女子解开自己绑头发的丝绳,又找来一根小木棍,将那枝菊花绑在了木棍上。“这样,它就能开得更久一些了。”女子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丈夫也笑盈盈地看着她,伸手将她扶起。一阵秋风吹过,女子的长发失去了束缚,随着风轻轻舞着。丈夫深情地为妻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轻声责备道:“你看你,这一头的长发都乱了。”女子索性三下五除二将头发编成个大麻花,然后拿手绢绑了发梢,并打上一个漂亮的结,“这样不就好了?”

又是一阵凉风,柳文悦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小姐,外面凉,我看还是回去吧。”

“不用了,蓝,去给我拿件披风就行了。”外面的冷风反而让她觉得舒服。

凌蓝点点头走了。柳文悦看了不远处那一对夫妻一眼,立马心里一酸,撇开了目光。

“皇帝下旨更换了江南一带的大部分官员。这两个月内,新的官员会前往赴任。水漪姐,我要你通知莲阿姨,派姐妹们去保护这些官员。这是名单和他们各自的行程。”

女子手里捧着一盆尚未开放的菊花,她长长的黑发随意地编成麻花状,发梢处用鹅黄色的手绢绑着。“领主,为什么要姐妹们去保护那些官员?”女子的声音清脆动听,仿若山中清泉。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是站在朝廷这一边的,朝廷需要他们。

“可是,天衣从创建伊始,就是一个杀手组织,杀手组织去保护别人,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吧。”

“杀手能杀人,自然也能保护人,这之间其实只有一线之差。”

“我知道了。对了,后天是老领主的忌日,所有姐妹都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后天,我会准时赶回去的。”

“我会的。也请您多多保重。”

“谢谢你,水漪姐。”

秋风似乎越来越大了。枝头的叶子被风吹落,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最后无力的坠落在地上。叶的飘落,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柳文悦突然想起了她妈妈说过的一句话。她自己就是那棵树啊。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她想起了那天在抱月楼,她代替如嫣姐姐唱歌的事情,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分手那天,月皓听到她的歌声会那般激动。会是她猜测的那样吗?她当时为什么没有问皓哥哥,就那样匆匆逃走了?依照她的个性,她应该去问清楚的,可是为什么逃了,究竟是为什么呀?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

一片叶子悠悠飘落,落在了柳文悦的肩上。柳文悦轻轻拈起那片叶子,凝视着它。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范仲淹的词,由柳文悦口中吟出,便带上了一种触动心扉地孤寂与凄凉。

“姑娘此句实乃好句,只是太过凄凉,与此时此景不符。”是一个很干净很清澈的男声。柳文悦抬眼看去,却是方才那一对夫妻中的男子,而那个女子却已不在他的身边。

“不应景没关系,只要应心就行了。”柳文悦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她松开手指,手里的落叶便随着风飘走了。柳文悦的目光似乎也随着那片叶子飘出去,很远很远。

“也对,写诗作句看的是诗人的心境,同样的景色,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境,当然也就会写出不同的句子。”男子点点头道。

“对了,尊夫人呢?方才还见你们在一起呢。”柳文悦勉强的笑笑。

男子听见柳文悦提起他的妻子,脸上不觉浮起幸福的笑容。“她喜欢这里的菊花,想讨要一株回去。小沙弥做不了主,引着她去见管理园子的大师去了。”

“看得出来,她也是个爱花之人。只羡鸳鸯不羡仙……”柳文悦本想说些祝福的话的,可是说到这里,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姑娘,看得出来你有心事。只是,不要让自己的不快蒙蔽了双眼,而伤害了身边关心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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