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干吗要把那个如嫣的孩子接过来照顾？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等着看好戏吗？”
“我们不要说这些事了好吗？”柳文悦淡然一笑，“怪没意思的。”
“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
“好妹妹，陪我出去走走吧。”柳文悦拉着芊芊出了门，还吩咐不用人跟着。
两人沿着湖慢慢散步。
“芊芊，跟我说说秦王府和父王的事吧，做父王的女儿那么久了，我对那个家一点都不了解。”
“好啊，姐姐你想知道些什么？”
“父王只有你和你已过世的亲姐姐两个女儿，没有儿子的吗？”
“对啊。姐姐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随口问问。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我一出世，亲娘就死了，然后，父王便送我到外婆家，我是被外婆带大的，每年才回王府一两次。直到两年前，外婆去世了，父王才派人把我接回去。说实话，我很讨厌那个亲姐姐，骄横跋扈，蛮不讲理，还有她那个娘也一样，我很不喜欢她们。”
估计就是有了大女儿的教训，秦王才宁愿把芊芊送到外婆家寄养，也不愿意由穆王妃来照顾芊芊的吧，她怕两个女儿都被她带坏。柳文悦这样想着。“你知不知道，你大娘有没有什么特别恨的人啊？”
“应该……没有吧。不过啊，我隐约记得曾经有一次，我好像听见大娘在咒骂一个女人，说她是狐狸精，她咒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早点死。那时候我才几岁，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柳文悦似不经意地问：“我听说，王府里有一个院子闹鬼，经常听见女鬼的歌声，有这回事吗？我也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我怎么没听见？”
“那个院子在很多年前已经被一场大火烧掉了。现在改成了一片很大的湖。”
“火？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柳文悦急切。
“嗯，我想想，一二三……啊，好像有九年多吧。我记得那时候我才六岁。那年夏天，舅妈生了儿子，外婆忙着照顾媳妇，没有时间照顾我，父王就暂时把我接了回去。一天夜里，那个奇怪的小院子突然起了好大的火，父王像发了疯一样，拼命地带人救火。那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次见父王那么可怕的样子。”
“那后来呢？”
“后来，天亮的时候才把火扑灭。我当时好奇，想看看那个神秘的院子里究竟藏着什么，于是就偷偷进去了。那里面种了很多花，还有一片好大的竹林，不过大部分都被火烧了。还有一所房子，应该是竹子搭建成的，我去的时候只剩下了焦黑的架子，还有一地烧焦了的竹子的碎片。我看见父王默默地看着那房子的废墟，他哭了。姐姐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哭，可是，那次他却真的哭了。我还记得后来，我曾经问过父王很多次这件事，可是父王都不肯说。再后来，也就渐渐淡忘了。今天要不是姐姐你提起来，我都想不起来了呢。”
柳文悦低着头咬着嘴唇，紧握的双手在剧烈地颤抖。她机械地朝前慢慢迈着步子，一点也没注意到芊芊已经停下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姐姐？你怎么了？”
柳文悦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笑：“没事，我只是在想，父王会为了什么流泪而已。”
“凌蓝哥哥！”
芊芊的喊声让柳文悦浑身猛地一颤，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芊芊兴奋地朝这那个高大的蓝色身影奔过去。
柳文悦顺着芊芊的方向，看见凌蓝朝这边走来。她避开凌蓝向她投来的目光，极力地克制着自己。“你们聊吧，我自己走走。”
凌蓝望着柳文悦擦身而过的背影，脸上一阵失落。
“凌蓝哥哥，今天陪我练琴好不好？”芊芊拉住凌蓝的手就走。
“小郡主，”凌蓝抽回手，似乎下了决心，“对不起，我不会陪你练琴的。”
“为什么？凌蓝哥哥你明明答应过我的呀？”芊芊脸上的兴奋一扫而空。
“那支曲子，我不会跟任何人合奏的……”
“可是为什么呀？那你为什么跟姐姐……”
“除了小姐。”凌蓝抢芊芊的话。
“既然这样，你当初又何必答应我？”
“当时答应你，只是不想让你失望。如果我这么做伤害了你，请你原谅。”
“凌蓝哥哥，你知道我对你……”芊芊眼里涌起了泪水。
凌蓝没有让芊芊把话说完：“郡主的心意，请恕凌蓝承受不起。”
泪水顺着脸颊倾泻而出，“我恨你——”芊芊哭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