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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个孤寂的背影,原本心里酝酿了好久的话却突然说不出来,心里想过的一千个说服他的理由也一下子变得那么苍白起来,我只能远远的遥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不知何处……
时间仿佛停止一样,他的眼睛一直望着一个方向,顺着他的眼望过去,却只是一片白茫茫的白雪覆盖是世界,几个太监正一边扫雪一边嬉戏,不时有笑声传来……
“你喜欢皇宫吗?”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问,眼里平静如水.
“不喜欢.”我想了想,还是如实的回答.
“那你会留在这里吗?这个被禁锢了所有的紫禁城?”他继续问道.
“不知道.”我想了想,摇头.心开始隐隐作痛,胤禟,何时我们说话这般陌生了?你定然是不相信我就是怡儿吧?所以才这般问,才这般平静的面对我?
“你知不知道,只有她叫我姓爱新觉罗的.”他再次转过身去,仍旧遥望着那个白雪皑皑的世界,我却因为他这句话而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抱住他.
“胤禟,不要因为我和他作对,不要因为我而受苦,不要因为我伤心,为了我心痛,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了好不好……”说完这些,我已经泣不成声,只能更紧的抱住他.
“也只有她知道……”他掰开我的手转过身来,看着我,顿了一下却不继续说下去,只是那么直直的看着我,好像想将我看穿一般,我直直的迎视他的目光,却因为眼里的泪水而看不真切.
“只有她才这般毫无顾忌的直视我的双眼,只有她……知道我唤她叫怡儿……”他伸出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说着说着,他的眼眶却泛起了一阵薄雾.
“我即使已经不是怡儿,但是我相信她的想法和我一样,她也不希望你为了她这么做的,所以……”
“你是怡儿!”他伸出双手轻轻的抱住我,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宝物一般,我只能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裳才能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你是怡儿,那么……”他渐渐松开了我,拉着我的手走了几步,然后伸手指向刚刚他一直盯着的方向,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那她是谁?”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我看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在那座假山背风处站着,而那抹明黄色人影的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一张类似轮椅的椅子上.
隔得远了我看不清那名女子的脸,但是那副和谐的画面却刺痛了我的眼睛,那个熟悉的身影让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跳动快速到让我有些承受不住的.我脚步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想看清楚那个人是谁,想看清他们在做什么,却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地上的雪让我脑袋稍微清醒了些,我想爬起来,手刚撑起来却因为激动而没有半丝力气,我挣扎了半晌仍然无法站起来,最后只能把头埋在雪地里,像一只鸵鸟一般,以为看不见了,事情便解决了.
肩膀被人轻轻的托住,身子被动的站了起来,脸上的泪水在冰冷的雪水里凝固在脸上,抬眼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庞,一时间竟是无语.
“是因为她才决定离开吗?”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来,眼睛却无法从远处两个人的身上移开.
“她不记得我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的她心里只有他而已.”声音里有破碎的味道,托住我双肩的手紧了紧,我感觉肩上一些痛,但是和心里的比起来却没什么感觉了.
“她睡了整整十年,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声音变得有些飘忽起来,就像现在的他给我的感觉一般,虽然很久,但是却仿佛隔了很远的距离.
“为什么会这样?”我挣脱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个方向,很想大声的问,可是发出的声音却轻到自己都听不清.
“她变了,整个人都变了,有时候我会想,她还是我爱的那个怡儿吗?她还是吗?我一直这样问我自己,我告诉自己,她是!可是每次见她,我都觉得她很陌生,不再是我熟悉的怡儿,那个大声对我说话,会肆无忌惮的和我争吵的怡儿……我不想和他争了,你说,如果怡儿知道了,会不会很失望啊?”他走过来轻声问道.
“不会的,她不会怪你,一定不会怪你.”我遥望着远方,坚定的回答.
“那就好.”身后他的声音里有种释然的感觉.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顿了顿,他还是说道.
“一定要走吗?”我回过身看着他,见他眼底坚定的神色,突然就说不出口其他话来.
“我早就想离开了,只是……总之,离开是好的.”他说着,却突然自嘲般的笑了起来.
“只是希望他能善待我的家人,我从未真正关心过她们,没有爱过她们,如果他们因为我而受苦,岂不是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