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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将目光粘着在柳若兮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来人,备琴!”不等柳若兮应答,南宫允已冷声下达命令。
见太监已经将琴放置在大殿正中,柳若兮苦笑,看来这琴她是非抚不可了。南宫允这个人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他有的是手段逼她抚琴。
是以她不再坚持,起身绕过面前几案,最后在古琴前站定,抬眸望向南宫允,冷声问道,“不知皇上想要听什么曲子?”
“原来她会抚琴,那为何刚才又说自己不会?这可是欺君之罪!”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柳若兮面无表情地望着南宫允,目不斜视,而南宫允亦然,“柳妃自行决定便是。”
声音清冷,透着疏离。
柳若兮垂下双眸,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她淡定从容地将纤指搭在琴弦之上,红肿的十指随之暴露在南宫允的视线之下。
柳若兮隐约可以听到不少人的惊诧声,甚至看到有妃嫔拿起手帕掩住自己的脸,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柳若兮自然知道自己的手很难看,甚至有些骇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她却毫不在乎。
可有的人却在乎,望着那双惨不忍睹的双手,南宫允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紧紧拽住,胸口闷闷地疼,可随即又被汹涌的怒意充斥。
她为什么告诉他她的手上长满冻疮不能抚琴?为什么还要谎称自己不会抚琴?她明明知道自己知道她会抚琴的,为何还要说谎来激怒自己?
她云淡风轻地站在大殿之中,红肿的手指在琴弦间笨拙地穿梭。悠悠的琴声在琴弦下流淌而出,有时会在某个音符上凝住,勉强能入耳。
南宫允曾经听过柳若兮的琴声,自然知道柳若兮的琴艺如何。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南宫允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重重碾过,钝痛不止。
可是,就在南宫允想要叫停的时候,琴声却突然变了调,变得尖锐刺耳,变得如嘶吼歇斯底里。
在场众人仿佛置身于刀光剑影中,有仿若坠近人水生火热的人间地狱。人们的脸色变了又变,由鄙夷到震惊,由震惊到恐惧。
凡是会抚琴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曲子,《海棠吟》——前朝皇帝兴炀帝在国破之时所奏的曲子,据传作下此曲之后,兴炀帝便在帝都城门上挥刀自刎了。由于《海棠吟》是兴炀帝在国破之时所作,顾被世人视为亡国之曲。虽然《海棠吟》后来深受雅士推崇,可亡国之曲毕竟是亡国之曲,是万万不能在喜庆的场合演奏的。
而今这柳妃却胆大包天,竟然在皇上的寿宴上公然弹奏《海棠吟》,这无疑是大不敬。
南宫允紧拽着手中酒杯,脸色已铁青。柳若兮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她能在上一瞬让他心痛不已,也能在下一瞬让他怒不可揭。
南宫允仰头饮下杯中烈酒,一杯又一杯,眸光像是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刮过柳若兮的脸颊,直到琴音停止。
“你还会什么曲子?继续!”南宫允唇角噙着冷笑,她不是存心想要找他的不痛快么,那他就让她一次弹个够!
柳若兮指尖微颤,她知道自己的十指不比从前,若是继续下去的话,肯定会被琴弦割破,可要让她向南宫允求饶,她做不到!
“只要皇上喜欢,我定会让皇上尽兴。”柳若兮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抬手拨动琴弦,强忍着指尖上尖锐的刺痛,让琴音在十指间流转。
------题外话------
柳若兮是典型的自己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而南宫允更是,所以两个人总是喜欢给彼此找各种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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