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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事实如同一道闷雷,在南宫允的脑中炸开。身体猛地一震,南宫允踉跄后退,几近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失魂落魄地望着散落在地的碎瓷片,忽而大笑出声,是他逼柳若兮服下堕胎药的,他竟然将自己的亲生骨肉硬生生地逼上了死路!
撕心裂肺的痛从胸膛漫开,身体中像是有一万把尖刀在狠狠戳着他的骨肉。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南宫允下意识抬手,手指触及脸颊,才发现脸上已经湿了一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今他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心如刀割。
可对柳若兮来说,南宫允的泪水就像是鳄鱼的眼泪,她冷冷地睨着他,嗤笑道,“怎么,心痛了?南宫允,现在才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是不是晚了点?”
南宫允心痛如绞,狠狠扣住柳若兮的双肩,宛若困兽般低吼出声,“为什么要隐瞒事实?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一切!柳若兮,你为何如此残忍!”
“我残忍?”柳若兮扬起下巴,毫不畏惧地迎上南宫允的双眸,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是谁说要将他从我的身体中剔除的?是谁逼我喝下这堕胎药的?是你,是你南宫允!南宫允,若是比狠,我又哪里及得上你万分之一!”
“你明明知道,只要你肯开口求我,我一定会放过他,只要你肯开口……”
他一直以为柳若兮会求他,一直以为即便柳若兮再怎么倔强,也会为了她与夙子夜的孩子向他让步。
“求你?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孽种向你求饶?”
“柳若兮,我知道你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可你怎么能……怎么能利用孩子来报复我?他也是你的骨肉!”
柳若兮心间一痛,悲从中来,眼中泪水翻滚,“是啊,他也是我的骨肉。人说虎毒不食子,而我却不惜牺牲他的性命来报复你。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视线愈来愈模糊,意识一点一点从身体中抽离,天旋地转间,柳若兮悲哀地笑了。
爹爹曾经告诉她,做人如用兵,要进退有度,最大的忌讳便是以硬碰硬。而她却全然忘了,用了一种最为惨烈的方式:伤敌一万,却自损八千。
头顶传来南宫允失控的嘶吼,柳若兮睁不开眼,却能从他惊恐的声音中,清楚地感觉到南宫允的恐慌。
小师父曾说过,世上最伤人的利器,不是匕首,不是长矛,也不是刀剑,而是“情”之一字。
当时的她,只是一笑置之,嗤之以鼻,而今看来,小师父的话是那样的真切,真切到近乎残忍的地步。
柳若兮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好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这一觉,柳若兮一“睡”便是三日,就在南宫允几近疯狂的时候,她最终还是醒了过来。
“若兮,若兮!”南宫允神色疲惫,俊脸上爬满胡渣,可他却丝毫不在意,张开双臂,激动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
柳若兮一动不动,任南宫允拥着自己,神色不悲不喜,仿若失去灵魂一般,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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