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追逐(2 / 2)

尹宝儿蹙着眉头看他表情的变化,不等他发声,就结束这场一个人的对话“你自己都不能试着去接受冯荃玲,凭什么想要白晨露接受你?”黄棣怔在那,这句话的效果显然,不得不说对他很有说服力。爱情里果然人人都是白痴,接不接受取决的难道不是当事人自己?

冯荃玲回来的时候手里例拎了3杯奶茶,她小心翼翼的把奶茶先放到黄棣面前。如往常一样等待他的拂袖而去。毕竟他饭吃完了,她的奶茶他也不会要,她不过又在做无用功。

她拿着筷子像数米粒般扒拉餐盘,果不其然黄棣站起来,然后转身离开,手里还捧着她的奶茶,并且附带一句“谢谢”,尽管语气很漠然。冯荃玲一下子站起来有些目瞪口呆,她的视线焦灼在他背影上,快把方圆百米之内的人都灼伤了。过了很久,她压抑着因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声音,一把拉着尹宝儿道:“我刚才没有眼花对吧?,他,他拿了我的奶茶是吧?”极度需要肯定的语气,尹宝儿怀疑如果自己说‘No’的话,会被她掐死。

尹宝儿乖顺的点点头,冯荃玲松了一口气,软趴趴的坐回椅子上。饭也不吃了,抱着奶茶小口小口的撮,间或发出瘆人的傻笑,脸上绽放出的光彩太过逼人。尹宝儿陪着他静静喝奶茶,她并不认为黄棣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改变。也许他可以自欺欺人的表现给自己看,他能接受冯荃玲,所以白晨露也能接受他。这不是充分必要条件,爱或被爱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冯荃玲则是越挫越勇,陷入爱情却又总是患得患失“我觉得我好像看到曙光了,可是我又觉得自以为是了。明明人家只是拿了我的一杯奶茶而已,我就以为他接受我了似的,也许他只是渴了而已?”抓心挠肺都是自找,因为乐意,因为得不到。

冯荃玲第一次参加黄棣寝室聚餐,据说喝的烂醉如泥。尹宝儿接到电话后就趿着拖鞋急冲冲下楼。刚站在寝室楼下,一眼看到冯荃玲倚在黄棣身上傻笑,她无奈的叹口气想要去扶她。她推开尹宝儿的手,紧紧抓住黄棣的胳膊道:“不要,我好不容易能抓住他,一会儿,就一会儿。”尹宝儿抬头去看黄棣的表情,极度不耐烦和隐忍,却终究不好意思拂开冯荃玲的手,毕竟跟醉酒的人生气是极其失风度的。

五分钟的时间里冯荃玲一直抓着黄棣的胳膊,尽管黄棣的表情十分冰冷,可手臂的温热传过她的手心,直达心底,烫的她想哭。尹宝儿隐在角落,不说话也不去打搅。然后冯荃玲主动松开黄棣,温暖瞬间烟消云散,至少她获得过,即使靠装疯卖傻。尹宝儿走过去,轻轻扶着她上楼。

到了寝室,冯荃玲立马站直,蹬掉高跟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哎呦,装醉太他妈需要技术了”尹宝儿耸耸肩,洗了个苹果递给她=,她接过“咔嚓”咬了一大口。尹宝儿不赞同的看着她“你没醉也差不多了,脸都红了。”冯荃玲如虚脱般靠在椅背上“高兴,今天我去的时候他竟然什么都说,我都乐疯了。你说他这是不是默认了?”不拒绝并不代表认同,道理她懂,对于她来说不拒绝就够了。

不被欢迎的感受,尹宝儿太了解。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若无其事的站在那,践踏自尊对人笑脸相迎。尹宝儿望着天花板“现在他不主动,不拒绝,还差一个‘不负责’他就是渣男了。”

冯荃玲笑了“他拒绝的时候我老想着只要不拒绝就好,只要他让我陪在他身边就好。现在他不拒绝了,我就想他要是能主动就好了,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明明很平淡的语气,却像叙述着最无可奈何的情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我爱你,而你也恰好爱我。可悲的是‘恰好’的概率太低。

冯荃玲开始更频繁的出现在黄棣身边,即使他仍然不冷不热,不置可否。冯荃玲经常开玩笑“你说我要不要献身给他?这样是不是更能抓住他的心?”

尹宝儿翻着白眼,悠悠道:“那是抓住女人的心,你这么做就没有退路了。这样结果有很多种。第一:事后他死不认账,就是不负责。第二:他负责,姑且不说他爱不爱你吧。第三:不说负责不负责这样的话,依然保持之前那样的态度。”冯荃玲无力的趴在床上说:“为什么哪种都不是我期望听到的?”

因为他不爱你。这句话尹宝儿没有说出口,真话往往一针见血,太过残忍。尹宝儿没胆子献身,这不是献祭,如果做了就能得到某些回报,虔诚于是精神得到满足。她不是没想过,而是知道如果她做了,他们之间连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勉强维持那点平静的表象都会被打破,他会负责,然后一直带着对她的厌恶。

冯荃玲终究还是献身了,在黄棣喝醉的情况下,起因还是在傍晚某个时刻,白晨露和一个男生肩并肩散步,被他看到。尹宝儿在宿舍快关门前收到冯荃玲的短信:晚上我不回来了。

尹宝儿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无力劝阻,冯荃玲要做什么谁劝的了?这条路走的太辛苦,她何必再增加她的负担。更何况她不是同样一意孤行?

冯荃玲第二天一回宿舍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直到中午,尹宝儿掀开她的被子,冯荃玲闭着眼睛,被角却都湿了。知道她没睡着,问:“要不要去吃饭?”冯荃玲抹了把脸,不好意思的坐起来“你知道我干嘛了对吧?他昨天喝醉了,我算是趁虚而入吧,把他上了。”

尹宝儿嘴角抽了抽:“我只关心他今天什么态度?”冯荃玲发了会呆,该怎么说,“他今天早上起来面无血色的看着我说‘我会负责’好像被我强X了一样,然后挥挥衣袖就走了。我突然觉得没意思,你说我贱不贱?他何必为难自己,我没想让他负责,真的。”以往默默忍受的拒绝在他冰冷的接受对比下猛然反噬,竟然比无数次的尴尬碰壁中更加剧烈难耐。

尹宝儿把纸巾塞到她手里选择沉默,眼泪只能宣泄感情却不是治愈伤痕的良药。冯荃玲不需要安慰。没有身临其境的安慰都显多余。

冯荃玲两天都没有找黄棣,期间尹宝儿问她要不要继续‘每日一遇’。她说“不去,他不是要对我负责嘛,我看他怎么负责?”然而黄棣丝毫没有‘负责就是男朋友’的自觉。什么都没有表示,哪怕一个电话。最后还是冯荃玲先投降。谁爱了,谁妥协。

他们依然保持之前的模式,似乎那晚上的事从来没有发生。冯荃玲是刻意回避,而黄棣似乎刻意遗忘。然而事情的变化在一个多月后。

某个下午,冯荃玲难得严肃的对着尹宝儿说:“我大姨妈没来,一个多星期了。”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尹宝儿还是陪着她偷偷买了验孕棒。结果很明显,尹宝儿从冯荃玲茫然的脸和皱起的眉上得出结论。

尹宝儿扶着她的肩膀,佯做镇定“告诉黄棣,问他怎么办?”冯荃玲苦涩的笑了,“难道他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她担心的点根本不在年龄、学业、家庭上,而是黄棣的态度。

冯荃玲还是打了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接。她自嘲的笑笑,果然还是这样。把电话打到他宿舍,他的舍友嬉皮笑脸的告诉她“他去接白晨露下课,白晨露好像打开水的时候把脚烫了,就是表达同学间的友爱,你不要想多啊……”她放下电话竟然笑出了声:不要她想多为什么还要告诉她?他们一样残忍,都以为她的心是铜钱铁壁呢。

周五尹宝儿照常整理自己的东西,冯荃玲问:“又去找你的杨诗远?”尹宝儿点点头,问:“你打算怎么做?”冯荃玲摸了摸肚子,无奈的叹口气“我和这个孩子无缘。”

尹宝儿知道她舍不得,否则她不会脱下高跟鞋,摘掉耳环,整天素面朝天,从知道自己怀孕的那刻开始。冯荃玲就该画着精致的妆容昂首挺胸才对。

尹宝儿放下东西“什么时候去医院?我陪你?”,冯荃玲点点头,“明天带我去见杨诗远吧,我想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顺便流个产,在临安总会不方便,以后我还得混医院呢。”刚说完两个室友推门进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冯荃玲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已经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区区两个异样眼光算什么?

尹宝儿一大早在楼下看到她爷爷的警卫员身着便装,站在越野车旁边。全家都知道她周六去宁新见,也由着她。尹宝儿快步走过去,笑眯眯的“钱哥哥,今天我跟我同学一起,你不用开车送我了,我自己开吧。”钱警卫员打个了电话跟首长报备,然后敬了个军礼先走了。

冯荃玲一屁股坐到副驾驶,振振有词:‘乖乖,你这车牌不得了,出去闯红灯都没事,这车玻璃是防弹的吧?尹宝儿你说说你一个军二代”,尹宝儿把刚买的早点放到她旁边,“待会喂我”冯荃玲翻着白眼“我还以为给我吃的呢?”尹宝儿边打火边说:“你不能吃东西。”

赶到碧桂园,杨诗远依旧不在家。尹宝儿无奈的看着冯荃玲,冯荃玲叹了口气,“看来是老天注定让他早死早超生啊。”她脸上的讥嘲和苍凉让尹宝儿无法直视。

没有多少挣扎,两人驱车去了头天预约好的医院,在碧桂园附近。进了医院,拿号交钱,妇产科在四楼,临上楼前冯荃玲手脚冰凉,她一把拉住尹宝儿紧张道:“我先去卫生间,你在妇产科等我。”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尹宝儿刚走到妇产科,一眼就看到身穿紫灰衬衫的杨诗远站在门口,只有他能把这个颜色驾驭的优雅,即使神色惶然,依然鹤立鸡群。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没穿着青色的衣服,依然轻易就撩拨了她的心。

她有些不可置信,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里。索性喊住了他,想问个明白,显然她没有机会。对于尹宝儿的出现杨诗远更是意外却不慌张。敷衍的嘱咐她交友慎重,迫不及待的奔向女人。尹宝儿其实见过她的。她似乎刚从妇产科里走出来,面色并不好。尹宝儿不想再看扭过头,专心等待冯荃玲。

想着他刚刚似乎仿佛大发慈悲似的回过头,竟然警告她交友要慎重。她也想问一句:你交的又是什么朋友?同样来妇产科你的朋友就是好的?他的双标准,归根结底不过因为她只是尹宝儿。

等冯荃玲磨磨唧唧上来,杨诗远早携着他的‘如花美眷’离开。尹宝儿静静坐在椅子上等待她进去。冯荃玲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丢了魂一样。尹宝儿扶着她,慢悠悠坐回车上,启动车子。然后把车停在街口,冯荃玲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一分钟后,尹宝儿手里捧着两杯热腾腾的红豆奶茶,一上车径直塞一杯到冯荃玲的手里。

车子直接上了高速公路,冯荃玲才缓过神,一边啜着奶茶一边问:“不再去趟你远哥哥家了?”尹宝儿若无其事的打开收音机,“不去了,刚才碰到他了,带别的女人过来的。”冯荃玲拧着眉毛,难得没有炸毛,估计是没力气了,“什么情况?”“要么流产,要么孕检。”尹宝儿低垂着眼把声音开的大大的。“应该不是他的”,怕冯荃玲担心,尹宝儿补充了一句。其实她也有些把握不准,下意识的相信他而已。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流言的力量很强大,也许那不完全叫流言。不到一个星期时间,几乎全校都在传:冯荃玲插足黄棣与白晨露之间,勾引黄棣,怀孕被甩,一气之下流产。一时间冯荃玲‘风头很盛’。无疑是另两室友传出来的。

尹宝儿在寝室当着大家的面把杯子砸了,吓得那两女孩子呐呐不语,她们对于尹宝儿的身份有些眼见和传闻。事后冯荃玲笑嘻嘻“呦,大小姐发火了?你说至于嘛,我都不生气。不过你刚才的样子十分威武。”

尹宝儿从宁新回来就闷闷不乐,憋屈了好些天,刚好赶上这事忍不住发了回火,她自己知道其实根本原因不在这。

冯荃玲从宁新回去后,一次都没有提起过黄棣,似乎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躺在床上休息了几天,然后又恢复以前的模样,似乎还是那个趾高气扬的冯荃玲。好像得了场小感冒,很快就康复痊愈。

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些事真的只能做一次,况且一次她都承受不起。她痛恨着黄棣,如爱他般的恨着他。却无力再纠缠在爱恨边缘,进退不得,她想就这样算了吧,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自己就能过的轻松坦然一些呢?就放过他吧,把从前都当做小插曲,他们注定了只能成为彼此的过客。

黄棣来电话的时候,已经过去了10多天。冯荃玲没有以前接电话的欣喜若狂,她淡淡的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不再嬉皮笑脸称呼他皇帝陛下,也不再有没脸没皮的纠缠。

她礼貌而陌生的语气让黄棣十分错愕,他甚至移开手机重新扫视了下电话号码,没错,而且声音也对,可是为什么感觉那么陌生呢?他直截了当“那些传言是真的嘛?”他也听到了呢。不过似乎他接收讯息的速度有些晚呢。男主角不是应该最先知道的嘛?对了他天天忙着照顾女主角了,那有时间理会她。

冯荃玲扯着嘴角嗤笑出声“你问的是哪个传言?关于我的差不多都是真的。”她的坦诚直白狠狠扇了他一耳光,衬托的他灰头土脸,似乎他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王八蛋。

黄棣拿着电话静默了很久,他找不到语言去解释,最后只能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冯荃玲打断他也许并不走心的忏悔“你没什么可对不起的,都是我自愿的”,电话那头的他似乎想说什么。

冯荃玲不管不顾继续“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嘛?都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怎么可能?你从来都没有记不起过我,画着从前一样的妆容,你还是记不起来。2年前在XX酒吧巷子里你救了我,那是我最温暖的时刻。当时我就想原来世上真的有白马王子虽然没有骑着白马,可我不是你的公主。”

黄棣的心在她平静的剖析下拧住了,更被她说出的原因震撼住了“原来是你。”其实他想说,你当时妆都花了,跟现在不一样,他更想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脑子来来回回这个问题,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她早点告诉他会怎么样,何必问她呢?

冯荃玲仿佛想要一口气都把话说完“我对你一见钟情,为了你才考上S大。其实应该感谢你的,因为你我才有动力学习,才能考上你大学。你不必自责,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现在我死心了,这么强求,你不快乐,我也不快乐,就当我们从来都不认识吧,再见”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

冯荃玲如虚脱般躺回床上。就这样吧,从此陌路,纵使相逢亦无言。黄棣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声,茫然若失,他以为她是会以怀孕威胁他的人,现在却决绝的划开距离,打算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原来他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她。可是他还是愧疚,不仅仅是愧疚,也许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于是他像中邪了似的开始骚扰她,打电话、堵人、‘偶遇’冯荃玲如他之前一样无视。他想可能这就是报应,看着她和别人言笑晏晏,对他熟视无睹时,就想她当时是不是和自己一样难堪,他知道自己的情感一点点发酵,可是她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给他。

尹宝儿问过冯荃玲这样一个问题:他现在是回头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冯荃玲摇摇头,嘴巴都犯苦“我太了解他了,他是愧疚而不是爱情,况且他说过会对我负责。现在积极的想要证明自己要负责”而她根本不需要怜悯或者愧疚。

她们的爱向来明明白白,如果得不到对等的回应,不如不要。

黄棣坚持了很久,直到冯荃玲大三的时候因为生了场病办了休学,返校后才知道黄棣在她休学后出国进修。当然这是后话,是尹宝儿出国后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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