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方子涵兴奋的都快跳起来了，扯着周泽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等等。”
周泽反手抓住方子涵的胳膊，看了一眼他脖子上深紫色的伤痕，勾唇道：“你是不是得先跟我说些什么？”
方子涵吞了吞口水，再度垂下了头。
周泽冷笑，还不说？
“小子。”
周泽抓着方子涵的肩膀，正儿八经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喜欢看侦探小说，我想，你以后的梦想就是从事此类工作吧？”
方子涵还是那副愣愣的神情，没说话。
看他这样，周泽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周泽趁热打铁的威胁道：“现在有一个现成的案子摆在你面前，你连配合警方调查都不肯，从性质上看，可以视为帮凶，你觉得有这样的前科在，警校还会收你吗？就算你当侦探，有客户找你吗？”
“换句话说，你能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才刚经历过不少大事的方子涵，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嗫嚅道：“可，可我的手机和电脑都……”
“没关系，把一切告诉我就行。”周泽欣慰一笑，这孩子还是有点觉悟的。
随后，周泽把方子涵拉回来，让他坐在床边，自己搬过椅子坐在对面，尽量用放松的状态面对方子涵。
方子涵深吸一口气，开始老老实实的交代一切经过。
一开始，方子涵是绝对在家里被逼得太紧，所以上网搜索有没有跟他一样，被家里逼得喘不过气的同龄人，以及是怎么应对这一切的，他查到可以申请小号，伪造聊天记录等等，基本属于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后来，他经常混迹于那个论坛，一开始都还很正常，大家一起分享是怎么对付爸妈的，聊得都很愉快，他也觉得纾解了大部分的压力。
不久之后，他就发现有个凭空冒出来，而且热度很高的帖子，上面写的是祖国花朵互助群，所以他也加了。
可是进了那个群以后，几乎所有的聊天内容都很不正常，什么今天割腕，明天离家出走，而且看到父母心疼到流泪还沾沾自喜。
那个时候的方子涵，心里觉得不对劲，但也没想过要退群，反而逐渐被引起了好奇心。
于是，他每次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情，不再是偷偷的看侦探小说和影视剧，而是先打开互助群看照片和每个人的分享。
其中有几个很活跃的账号，一直煽动大家进行自残甚至是自杀，而且还说出了和抑郁症相关的片面内容，并且给大家有偿进行抑郁程度测试，告诉大家，死才是真正的解脱。
刚开始，方子涵也只是纯粹的好奇才去参与了那个测试，结果是重度抑郁，他没当回事，可那个给他做测试的人却每天都找他，说是要跟进他的情况，在和那个人的聊天过程中，他逐渐的就开始认定自己确实有抑郁症，整个人也越来越阴暗。
甚至是，开始接受死亡确实才是最好的解脱。
在这个时候，群里开始有人实施自杀计划，那几个人开始是和大家一起劝，但是很快就开始鼓励想要自杀的人，很快群里的风向就转变了，说要参与自杀的人越来越多，也逐渐的出现了自杀规则。
“规则．‖？”周泽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就是遗书内容，而且，没有被诊断为重度抑郁，或者跟他们长期聊天的人，都是没有自杀权限的。”
听到方子涵说这句话，周泽只觉得啼笑皆非。
自杀，居然演变成了地位的象征？
可是对于心智尚不成熟的青少年来说，确实很容易被洗脑并中招。
方子涵接着往下说。
自杀者被全体群员尊重和期待，经常熬夜等结果，方子涵也常常会挂心一整晚，第二天拿到手机之后立马去群里看情况。
往往自杀成功的，也就是再也没有上线过的人，由于其社交账号被家人或者朋友登录管理，会公布死亡消息，就会被那几个组织者发布到群里，进行全体线上追悼会，而没有自杀成功的，往往会被大家全体辱骂与责备，如果不再次实施自杀计划，就会被踢出群聊。
方子涵倒一直都是旁观者的姿态，直到前几天，群里有个人正在实施自杀，他爸妈看到他拿着手机连饭也不吃，习题也没有做多少，就爆发了争执，拿一次，他产生了自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