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一噎，他虽为警察，也懂得人之常情，更何况是当着他们的面，也无所谓：“说吧。”
老奶奶拄着拐杖，行动缓慢的朝卧室走去，刚打开门，她孙子便扑进了她的怀中：“奶奶，警察叔叔到底为什么来找你，是奶奶做错事情了吗？”
老奶奶喉咙上下滑动一番，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哽咽的说：“是，奶奶犯了点错误，要被惩罚.....小智，奶奶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奶奶不在，你一定要乖乖的，知道吗？”
“奶奶要离开多久？我不能没有奶奶！”
滚热的泪水再度从老奶奶眼眶里滑落，“很快.....很快奶奶就会回来.....小智，你一定要听奶奶的话，做个听话懂事的 好孩子，千万不要伤害其他人，明白吗？”
小智猛地点头：“我知道，奶奶，我一定会听你话，好好读书，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奶奶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相信你不会让奶奶失望.....”吸了吸鼻子，老奶奶将小智推开：“小智，奶奶就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老奶奶心里明白，这一眼，是她见小智的最后一眼。今日离开这个家，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临走之际的最后一眼，注定是深沉，是悠远的.....
周泽是最后一个走的，临出门前，小智抓住了周泽的手：“警察叔叔.....”
顿了顿，周泽转过身，蹲在小智面前：“怎么了，小朋友？”
小智垂下眼眸说：“我知道，奶奶杀了人，要杀人偿命.....我也知道，奶奶不会再回来了.....”
周泽心头一悸，十分心疼眼前这个孩子：“你都听见了？”
“其实....其实在奶奶杀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虽然明白奶奶的做法不对，但他是我奶奶，他就算再坏，他也是我奶奶。所以警察叔叔，我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奶奶。”
“我们不会伤害你奶奶，但她杀了四个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周泽叹了一口气：“小智，晚点我会让人来接你去医院，你奶奶不在了，你身边也没有亲人，叔叔会对你负责的。”
虽然小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照顾小智也不是他的责任。但周泽很心疼这个孩子，很想为他做点什么：“小智，你乖乖在家等着，好吗？”
小智点头：“那以后我还有机会见到奶奶吗？”
“等案件审理完交送监狱后，你就可以去见你的奶奶了，到时候我会帮你安排。”
小智自行擦干脸上的泪水：“叔叔，你是个好人，我不会怪你抓走奶奶的。”
周泽缓缓勾起嘴角念叨着：“真是个好孩子.....”
等回到警局后，周泽并未直接开始审理案件，而是找到王远山，将小智的情况都一一讲述。
王远山听完点头：“周泽，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小智奶奶被捕后，小智作为孤儿理应被社会福利院接纳。我会立马联系，让社会福利院的人将他接走。他的白血病，也会得到妥善医治。”
“王队，谢谢。”
王远山失笑：“谢什么，这就是正常的流程。不过周泽，你这么有爱心，倒是让我很欣慰。”
抿了抿唇，周泽有些内疚：“爱心算不上，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