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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宝二爷痛失知心友,贾风行偶救薄命女(1 / 2)

三月的春雨细而绵,来自万米的高空的雨丝排着队在秦淮河上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同心圆,岸侧是一排粉墙黛瓦木门的小平房,屋檐不断有雨水汇聚,从瓦片上滑落,又在青石地板上重逢,向着低洼处奔流而去。檐下走过一俊秀青年嘴角微微抿笑,手撑一柄油纸伞,头戴逍遥巾,素衣皂靴,别无装点之物。若不是雨湿外衫使得少年形影单薄,且裤脚粘上了污泥倒也真是幅江南少年烟雨图。“该死,下雨天老老实实戴斗笠,踩木屐,穿蓑衣就好了装什么世外高人整这身行头给谁看呢,这下雨天连个勾搭我的画舫姑娘都没有”虽然心里暗骂,但无论身心却十分轻快,来到金陵城还真有几分他乡遇故知之感。少年春衫薄,倚马立斜桥。

日暮风沙定,载途远歌行。贾蔷自贾家出走,十来天里乘船经运河过长江,转马车,乘牛车,最后干脆徒步来到了秦淮河畔。一路车船店脚牙打贾蔷歪心思的不在少数,贾蔷倒也没什么悔意,反而颇感到有些新奇。前世治安实在太好,从小就听人说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义勇为,事后拂身而去的潇洒故事,结果平素里连个偷电瓶的都遇不上,贾蔷虽年龄不大但也是十一二都少年,前世也没少受过“小孩与陌生成年人”技巧,直唬的那些心思不纯的人认为贾蔷身后还有几十名家仆跟着,等反应过来时贾蔷人都跑到二里开外了。“与人斗其乐无穷啊”。贾蔷颇为满意的想道。

信步走在这金陵城中,都市繁华,人烟阜盛虽远非京城可比,但倒是别有一番风趣。金陵自古便是昌明隆盛地,温柔富贵乡,诗书与学子的摇篮。金陵在现代叫南京,但此世读书人更愿意称其为江南。江南并不特指金陵,他只是文人心中的向往地方,乌篷船于拱桥下划过,桥上人来人往,河岸两侧距离并不远,甚至能隔岸对话,闲聊家常,夜间更有张灯结彩的画舫漂于河上,丝竹管弦的清扬点缀着夜空。京城官僚多了一份厚重,江南烟雨多了一丝温柔,而金陵城就是文人心中的江南。而前世。江南江南,长江中下游以南,乌托邦变成了地理位置,鱼米之乡成了钢筋混凝土,时代在进步,每个时代都有属于它的美景,但他还是偶尔有些唏嘘。

贾蔷来到金陵城后已经打听过了前世住址,奈何地名更改,建筑风格变换,实在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他倒也没甚么沮丧,南下而来的路上冷静思考后就想到了这些,至于日后的打算,是落魄江湖载酒行纵情山水,还是种豆南山隐姓埋名流连田园风光,亦或是一帆孤舟远赴海外,甚至落草为寇举起替天行道的大旗,这些他都考虑过,不过这皆是后话,现在权当是“旧地重游”,看看这金陵城风土民生,山川溪流,城楼古迹,画舫青楼。咳咳。想到这些贾蔷不觉心情大好,脚步轻快向前走去,嘴中沉吟道:“千点寒梅晓角中,一番春信画楼东。

收灯庭院迟迟月,落索秋千翦翦风。

鱼雁杳,水云重,

异乡节序恨匆匆。当歌幸有金陵子,

翠斝清尊莫放空。”

“哈哈,分明是饮酒解相思,却被兄台朗诵出洒脱豁达之感,敢请兄台名讳?在下是……”贾蔷回头,但见一青襟儒生作揖含笑而问,:“三盅浓酒恨拍栏,我却道我苏子瞻”随后贾蔷回身,举起右手伸手向后摆了摆,就当是临别礼了,儒生一怔,也不好热脸贴冷屁股,讪讪离去。

京城贾家,宁国府并没有因为贾蔷的离去而有什么波澜。贾珍贾蓉依旧整日声色犬马,饮酒斗牌,歌舞升平,即便一些下人察觉到贾蔷消失也没有当回事,只当做外出眠花宿柳去了。倒是黍儿在贾蔷离去当天就察觉到了不对,想到自己主子先前又是逛码头又是去当铺又是找蓉大爷借银子,黍儿骇的一身冷汗,自己这位爷恐怕人已经不在京城了。遂一面暗中打听消息,一面跟没事人一样斡旋于打听贾蔷去处的人之中。贾蔷的身份说小不小,他是宁府嫡系玄孙,正儿经二房,堪称东府贾宝玉,说大也绝不大,上头有三代承爵系贾敬,贾珍,贾蓉在,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子。贾敬城外修道,贾珍整日搂着小老婆吃酒玩乐,射箭投壶,一概不管。贾蓉数月前就跟妻子分居,一直跟着贾蔷在一个院子居住,倒是问过几次贾蔷去处,也都被出去高乐,外出有事为名搪塞了,贾蓉心中纳罕但也没深究。倒是茗烟来问了几次,让黍儿心中颇感怪异。又过两日,黍儿在码头终于打听到贾蔷乘船去了金陵,黍儿知道自己不能再瞒了,知情不报,被打死都不是冤的。在二门处寻了值班的老婆子通报,然后被领至尤氏院,贾蓉正给贾珍请安,只一进门,黍儿就双膝跪下,以头抢地,边磕边含泪说道:“蔷爷已经消失好些时日,今儿才打听到他去了金陵,小的日前实在不知啊。”贾珍微怒道:“混账东西,主子丢了还有不知的理?他好端端的去金陵做甚?”贾珍料他也不晓:“带下去打四十板子,另有二十板子先记下,等你从金陵寻回主子再打,寻不到你也不用再回来了。”黍儿磕头谢过,一面应是一面退出。见黍儿离去贾珍又眉头紧缩看向贾蓉,贾蓉被唬的浑身一颤,忙垂首侍立,眼睛不敢多看一出:“儿媳近来为何不来请安,她如今倒是越发拿大了”贾蓉支支吾吾半晌才道:“想来是身体有恙,未能过来”“哼,身体有恙难道不会打发个小丫头解释一下吗,你是个做丈夫的,夫人生没生病都不知道,分明是你的不是,还站在这干甚么,我怎就养出你这么个阿物来,赶紧滚出去,别在这脏我的眼”贾蓉唯唯诺诺应声而去,脸色阴沉的想道:我不知道我是丈夫,你还知道你是公公吗,那点恶心心思谁不知?一面想一面来到秦可卿院。

“蓉大爷来啦”早有几个刚留了头的小女孩于门旁玩耍,见贾蓉来了忙向里面招呼,少顷,秦可卿并宝珠迎接,瑞珠在堂屋端茶递水,预备茶点果馔,“夫君来了”。秦可卿只是家常服饰,却难掩风流身段,头上缠着髻儿,虽未插花,倒比那三月桃花更娇柔。贾蓉却好似未见,一面喝茶一面看向庭院问道:“近来为何不给老爷请安?”“妾身身体抱恙,未能尽孝还望赎罪”

又咬了咬嘴唇:“相公当真不知?”贾蓉神色慌乱了起来,又强作镇定道:“知道什么?对了,蔷哥儿的小厮说他前些日子去了金陵,他来你这拿钱时可曾说过缘由?”秦氏摇头。贾蓉起身离去,及至门前说道:“明日记得去给老爷请安,莫要再耽搁了”

秦可卿只觉心中苦涩,自己丈夫尚且如此她一个女子,又能如何呢,这等丑事连个敢去说知心话的都没有,唯一一个可以给自己出出主意的人却还在金陵,“蔷叔”想起贾蔷那日不疾不徐的临别饯言“有压迫就得有反抗”。名节大于性命,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反抗,又怎么反抗的了呢?

荣国府,荣庆堂。贾母躺在榻上,手拉着宝玉说着闲话鸳鸯跪在一旁用美人锤轻轻为贾母捶腿。三春坐在屏风侧的座椅上叽叽喳喳的聊着。“老祖宗,那个东府的蔷哥儿当真是品行周正,博学多识,不若把他接来府上,住在我屋侧,一来有个玩伴,二来读书也得有一知己时常讨论,也好共同促进学业岂不两便?”贾宝玉眨了眨如秋波的眼眸,满怀期待的含笑看着贾母。“嗳呦,那什么蔷儿的这些天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他要真是个好的,接来住几天倒不妨事,但人家是东府的人,况且每日上学散学本就能见着又何必非要住一块呢”贾母虽然对东府了解不是甚多,也听说过这贾蔷素日游手好闲,寻鸡斗狗,只怕是说了一通好话将她的宝玉哄了去,但到底疼爱宝玉,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是婉拒。“宝二爷也忒霸道了,难道看到了什么好的都要往屋里带不成?”鸳鸯对贾母心思洞若观火赶忙补充道。宝玉听了羞红着脸忙摆手“断没有这样的事,只是……”一旁众人听了鸳鸯的话皆齐声发笑,至于宝玉后面辩解的话众人也没听见。

“亏二哥哥把人家当朋友,我可听说那东府的蔷哥儿只身一人跑到金陵去了,跟府里招呼也没打,何曾把二哥哥你放在心上”探春说道。她心思跟贾母差不多,男子在外有两个朋友倒也正常,但她这个二哥哥整日在姊妹里夸耀这个蔷哥儿如何与他心思相近,神交已久,互为知音,甚至自比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宝二哥的知音,那还得了?那个贾蔷难不成也是个不愿读书,爱好做胭脂的?贾宝玉愣了一下,站起身来,踱步嘴里念道:“他好端端的一个人跑去金陵做甚,外面多的是拐子流匪,倘若有个甚么不测,那可如何是好”探春看着迎春手里绣花,不甚在意的说道:“听说临行前借了不少银子,许是一去不回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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