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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菱锦池外戏鸳鸯,夏日门前看云雨(1 / 2)

等贾蔷回至宁府,大门至内宅门全部洞开,朱漆大门俱用白纸糊上,门前已起鼓手棚,白棚,牌楼等事物。贾蔷脚步轻快地回了贾珍事已办妥,但凤姐要回明二太太恐怕得晚些时候来,贾珍无法让贾蔷、贾琼、贾琛、贾璘去外待客。命尤氏务必将丧礼大办。“此事系关我们贾府脸面,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你可仔细着你的皮”贾珍道。

琼、琛、璘见状赶忙劝解道:“蔷哥儿还是个孩子,一时有些料理不周的地方也是有的,办事难免不谙练……”

“大老爷放心,我办事向来严谨。”贾蔷道

“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到”

“哎呦,冯世兄快快里面请”

“工部营缮司郎中秦大人,并其子秦相公到”

“秦大人里面请。秦相公,你看你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祭礼啊,你姐姐(秦可卿)这两天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你可得进去好好宽慰宽慰。”

“西府琏二爷到”

“哎呦,我的琏二叔,你这没良心的。可算把你盼来了,蓉哥儿在里面等了你好久了”贾蔷上前一步就要把这眼前面如冠玉,俊俏贵气的贾琏往里引。

“蓉,蓉,蓉哥儿,在里面等我,做,做什么”贾琏结结巴巴颤声道。

贾蔷面露悲色痛心疾首“谁不知道蓉哥儿生前与你关系要好,想来蓉哥儿的魂还在灵柩旁等着看你最后一眼才好下去投胎,就是晚上托梦给你也未可知啊”

“蔷哥儿,实不相瞒我今日还要去庙里走一趟,给我们老爷祈福。昭儿你代我祭奠一番”贾琏转身欲走

“也罢,到底是世间人事重要,二叔去吧。只是可怜我那蓉哥儿魂魄竟要永留天地间,做一世的孤魂野鬼”贾蔷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替他的好兄弟不值。

“蔷哥儿说的哪里话,死者为大,我这就去”。贾琏苦笑一声,如丧考批般的向内走去。

办事搞砸了倒也不失一个法子,最好引起众怒给我开除族谱,到那时我可真就天高任鱼跃,海阔任鸟飞。要不是在金陵遇见了薛蟠,我此时应该躺在温暖柔软的爱琴海沙滩上,喝着朗姆酒,给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妞涂防晒油了。现在却像个老鸨一样的当迎宾,真是颜面扫地。

“呀,宝二叔你也来了”

…………

荣国府,碧纱橱。“林姑娘,西府的蔷爷过段日子要来我们府上住上些时日,特地拜托我给家中的叔叔姑子,弟兄姊妹们送见面礼来了”平儿笑语吟吟的道

“劳烦平儿姐姐巴巴的跑一趟,歇歇喝口水再走吧,雪雁倒茶来”。林黛玉道

“倒也不用麻烦倒茶了,还要给其他姑娘们送呢”平儿道

黛玉看着百宝镶嵌漆器,咦了一声,“其他姊妹得的也是这些?”

“你也知道,我们贾家祖籍原是金陵,其他姑娘们得的不过是些金陵特产的绫罗绸缎。独林姑娘的是蔷爷从扬州带来的”平儿道。

林黛玉虽是姑苏人氏,但自幼随父母居住扬州,扬州反而更像是故乡了。如今客居别院,寄人篱下,见到这些家乡之物,不免触景生情,心有悲戚。

“他倒是有心了,难为他想得周到,改日也得好好谢谢才是。这些鸭蛋脂粉我原也不太爱用,平儿姐姐不妨送给其他姊妹些。独我一人与众姊妹弟兄不同,保不准有下人嘴碎说我娇养的”林黛玉道

平儿笑道“林姑娘多心了,你是老太太孙女,就是多疼爱些也是应该的。对了,蔷爷还带了封林姑爷的家书,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

“啊!我父亲的信,平儿姐姐快拿给我”

赵姨娘院。“这个月的月例又晚了十天才发下来,这也罢了我不是正室,不受待见是应该的。你可是爷,那东府的什么蔷怎么就给了宝玉好些宣纸,湖笔,徽墨的,怎么就只给你那些不值钱的娟?”贾环听了低头不语,两首交叉,右脚在地上原地画圈。

“上不得高台盘的下流东西,全府上下都在哄宝玉,你何日能给我争口气”赵姨娘气骂道

“我拿什么去和宝玉争,我生下来嘴里也没块好玉含着,也……也不是正经出生。再说那贾蔷也没给兰儿那些纸笔墨的,难道他还看不起兰儿了?”贾环道

“什么好下流的种子。我给你了这条命,我还没享福,你倒还嫌弃自己起出生了,你给我滚出去”贾环听了,只得低着头,病恹恹的离开了赵姨娘院。

“贾蔷,呸,也是个黑了心的。”

宁国府。凤姐打发人来说要天晚些才能来帮忙,府内的几个二等管事贾?,贾珩,贾璎等互相推诿事物,只说不在自己份内。府内骤发大事,阖府上下鱼龙混杂,不免有人混水摸鱼,趁机偷盗的。下人采办用品滥支银子吃回扣,更有奴大欺主,不服钤束的,偏偏按照贾府的规矩伺候过辈分大的主子的奴才远比后来的贾府主子更有体面,对这些下人不好打骂。家中奴才丫鬟众多,事物无法均匀分配。尤氏只觉得心力交瘁,看着前来汇报工作的贾蔷,叹气道:“蔷儿,你负责的区域如何,可有什么难办的?”

“呼,倒也没出什么差错,平日里没觉得,现在才发现这东府真不小。我从大门起,带人过了丛绿堂,进了会芳园,最后干到天香楼,攀上爬下的,所幸干的都是体力活,算不上困难。”

尤氏听了有些古怪起来,“你亲自带着人干活的?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做的”

一个半时辰前,“各位兄弟们,我简单讲两句。大老爷既然把你们十来个人交给我管,那我就算是你们队长了,你们这些队员现在都要以我的话马首是瞻。这次丧礼是关我贾家兴衰荣辱,对外脸面尊严的大事。你们有些是贾家的家生子,有些是才卖进来的,对贾家的感情也是不一样的,但你们记住了,自你们进入这个敕造宁国府的大门起,你们与整个贾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唇亡齿寒。消极怠工的,偷懒吃酒的,迟来早退的,通通拉下去打板子。一人犯错,十人连坐,全部受罚,都听清楚没有?当然我并不是个残酷的主子,凡归我管的,有一个算一个,只要干事不错,每天多加二百文工钱,当天干完当天给,绝不是画大饼。我会不时巡查,做的好的我另有奖赏。现在全都跟我走,这边抬来张仙桌,围城长条等会有和尚坐满了,吹管子吹笙打铙钹做法事。算了,我亲自来抬。这边留下个人,除却给来客引路外,只负责给香炉换香,二十五分钟一换,就是香还有一寸半时就换。这里等会要放上纸人纸马,白事期间禁荤,厨房那里这些天馒头用量肯定要比平时大,去市集上买。以我的名义去拿对牌采办,每笔帐我都会亲自查,有中饱私囊的事后我们再算。余下的人跟我去挂白幔,摆花圈,贴挽联。给家中所有的镜子,字画,铜物件全用白单子蒙上”

尤氏瞠目结舌的听着,你管这叫讲两句?说道:“蔷儿料理的果真全面,可你怎么你跟一帮下人们一起干活还和他们称兄道弟,这,这实在不合规矩。”

贾蔷不禁在心里冷笑,说道:“我作为主子都亲自做事,他们就没有偷懒之理。和他们亲近些,我们也好上下戮力同心,方不负贾府多年养育之恩”

尤氏正要说些什么,只听外面有人来报,镇国公夫人到,尤氏只得去接待。尤氏越想越觉得贾蔷办事不按常理。平日交代下人只告诉他们要干什么,下人怎么做全看他们会意,那些子会察言观色,乖巧伶俐的才回得喜欢。哪里像贾蔷那样连怎么做,具体做到哪一步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至于给下人加工资那就是看主子心情了,平日里是能剥削就剥削。“如今大老爷膝下无子,宁府日后给蔷儿打理也是幸事,肆意的挥霍这个家又能掏多久呢?”尤氏想到了贾珍平日的骄奢无度,忍不住摇了摇头。

五日后,贾蓉大殓。当棺材板扣上时,贾蔷才意识到他这个当世唯一兄弟是真的死了,感觉有些不真实,实在是太过突然,太过随便了。人在失去时总会觉得突然,我们明明还有好些话要说,却再也见不到了。贾蔷脸上的悲戚,至少有两成是真的,好歹他也算得上为数不多愿意为自己二话不说掏三百两,为了些银钱,兄弟阋墙,父子对簿公堂都是有的,贾蓉对贾蔷还真不错。两个多月前,贾蓉失去了自己的好兄弟贾蔷,七天前,贾蔷失去了他的狐朋狗友,狼狈为奸的好兄弟贾蓉。纵观红楼,贾蓉没过干过什么坏事,至少没干过像贾赦,王熙凤,贾雨村害人性命的事。他只是没什么道德底线罢了。跟贾珍父子聚麀,赌博喝酒,帮自己的好兄弟偷娶小老婆尤二姐,甚至帮贾琏娶尤二姐也是为了好和尤二姐厮混。近一半的出场都是被贾珍打发忙活干各种各样的事。他只是个怕老子怕得要死,跟自己媳妇毫无感情,对他叔叔没什么尊敬,却对自己有些良善的酱油人物罢了。可生活没了酱油好像也少了些滋味啊。

等贾蔷回了房已是子初二刻(.),一路遍挂白灯笼,守夜嬷嬷不时在路上巡查,早些时候凤姐已过来协理,让尤氏松了口气。

“香菱,还不睡呢”贾蔷看向香菱,只见她一手拿纸一手拙劣地握着毛笔,手上还有着点点墨痕。双眼倒映着烛光炯炯有神,就像山林里骤然见到了一条奔流汩汩的小溪,那么的清净澄澈,那么的令人欣喜平静。雨果说衰老是从眼睛开始的,贾蔷有些不太敢想象清泉有朝一日变成了死水那该有多让人悲叹。

“呀,爷回来了,这些天每日要守灵,可别累着了”说着乖巧的给贾蔷递了杯水

“我倒没什么辛苦,蓉大奶奶倒是累,每日早晚都得哭灵,又是伴灵,呵。这么晚了,还在学诗呢?”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这些诗虽浅白,但是很有画面感,让人读了久久不能忘”香菱道

“唔,自然之美乃是诗词之趣,教你这些也是想让你多看看世间风光”。贾蔷道“今教你这首。

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

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弄红衣

这可巧了。一句话里我们二人的名字都在里面了。”贾蔷笑道“夏日里风中飘着蒙蒙细雨,水中几对鸳鸯成双成对的嬉戏”

香菱听了,不由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天晚了,我……我服侍爷洗漱”,低着头就要帮贾蔷宽衣。

贾蔷愣了愣,随机释然。这景色,这意境,这意象,这意境,怎么看都是贾蔷在借机调戏眼前这个小丫鬟。他还真没这个意思,香菱实在太小了。开花和结果不在一个季节。

“爷,你睡了吗?”香菱问

贾蔷住在里隔间,和香菱只有木质隔扇分开,连隔音都不能。毕竟这就是便于丫鬟夜里伺候主子喝茶,起夜的。贾蔷有些感叹,前世这个时间,宿舍里熄了灯,几个人聚在一起谈论哪个班的女生最好看,谁和谁偷偷搞关系,有机会一定要去趟女生宿舍之类的云云。好些年过去了,舍友换了一批又一批,烂话还是当初的那些烂话,直到彻底离开了学校,依旧也没遂了去女生宿舍的执念。如今两张床的距离外就躺着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女孩,正想和他说话。贾蔷要是禽兽些甚至可以突然跑过去,掀开她的被子说:“你今天居然穿的是这样的肚兜,想不到你年纪虽小却已经这么大了。”这里可没有宿管,贾蔷在这个世界连个爹娘都没有,她还是他的丫鬟,到时候想说理都没地说去。不过以香菱对贾蔷的乖巧温顺,贾蔷要真这么干了,香菱恐怕也只会双手抱胸,头埋胸口,双腮羞红,细若蚊蝇的低声道:“爷,不要这样”。不过贾蔷现在有些累了,只想着说说话。

“还没睡,怎么了?”贾蔷道

“天气热了,也要记得盖好被子”

“你还是自己记住吧,哪回不是夜里我起来给你掖被子”贾蔷很是不解风情的说道

“嘿嘿”少女在被子里嗤笑道

“你还好意思笑呢!又不是没给你安排屋子睡,你到好啊,非要睡我外间说给我守夜服侍我,自己倒在上了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下回咱俩换换,你睡里间,你当我主子,我睡外间,我给你当下人,晚上给奶奶扇风倒茶。”

“爷真会开玩笑”香菱笑着回道

“你方才说话分明迟疑了,好你个香菱,你刚刚还真的敢在想”

“唉呀,爷,我没有,没有”

十二日后,是大殡发引之日,吉时到,门前的鼓手棚已经被拆。送殡队伍前面有六十四名青衣请灵,两侧鸣锣开道,紧跟其后是红底黑字“肃静”“回避”牌,而后是开路鬼,打路鬼,纸人纸马,其后铭旌幡写道‘奉天洪建兆年不易之朝诰封一等宁国公冢孙享强寿贾蓉之灵柩’,绣花大顶伞,又有和尚,喇嘛,道士,尼姑,吹唢呐、笙,敲锣,打铙钹,近百人向天举着钺斧,六十四人抬棺,专门请来的哭丧队伍嚎啕之声不绝。整个出殡队伍自宁荣街起排了浩浩汤汤三四里,纸钱铺满了一路。沿路设有路祭。

贾蔷看的啧啧赞叹,又看了眼旁边瞠目结舌的贾芸,偷笑说道:“芸哥儿,你看你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巴不得那棺椁里的人是你”贾芸不搭话。“芸哥儿,你说这队伍走着慢,等到了铁槛寺我们还能吃上中饭吗?”贾芸依旧不答“我说芸哥儿,好歹理我一理,这么长的一段路,怪闷的”

“我说蔷哥儿,这几日下人们对你办事都赞不绝口,怎么今天成这样了。这可是丧礼啊,你能不能正经些?”贾芸看了看周围偷偷说道

“你说,什么时候才能开荤,这个月内整日都是斋菜,素面,我都快憋死了。”贾蔷道

“嗯,我也想,确实熬人”贾芸暗暗点了点深以为然。

贾蔷用果然是我辈中人的眼神看着贾芸问道“你对这葬礼很是羡慕?”

“这么风光的丧事谁不羡慕,开国公一脉俱至,更有郡王,候、伯公,神武将军之子等来吊唁。即便死了都能享受荣耀,难道蔷哥儿你不羡慕?”贾芸道

“还没弄明白什么是活着,你倒盘算起死后了。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了,这些表面风光的东西不过是活着的人对外的脸面罢了。我要是死了,哪怕是把我丢在乱葬岗我也不在乎。”贾蔷道

“不能这样,多少孤魂游鬼在那啊。至少也得选个山环水抱,地势稍高处,死后也是一片安宁”贾芸道

“放心好了,你要是在我之前去了,我未必能给你这样排场的葬礼,墓地我一定给你找个符合这条件的,给你烧几十个老婆、屋子的下去,保管你比活着还尽兴。”贾蔷道

“呵呵,那真是多谢蔷哥儿了”

“都是兄弟,谢什么”

凤姐,尤氏,秦氏坐蓝呢轿,贾珍,贾赦,贾琏,贾宝玉骑马而行。贾蔷看了有些偷笑,前世所见那些马大多体态高大,膘肥肉壮,充满了力量,这个时代的马怎么跟发育不良的骡子似的。轿子也是有规定的,三品以上坐青轿,三品以下蓝轿子,黄色是皇家之色,用了就是僭越罪了。真是无聊的规矩,无趣的封建等级,无奈的人们。在违背与遵守规矩间徘徊,向来都让人甘之如饴,让人忍不住品尝。儿时规定戴红领巾,那就无人检查偷偷摘下;学校不允许搞对象,那就弄地下情;宿舍不给吃泡面,哪怕熬到宿管睡了也要悄悄吃;工作时更是站在违反道德与又刚好遵守法律间不断攫取好处。孔子云“随心所欲,不逾矩”其实他当初想表述的是“不逾矩,方随心所欲”吧。贾蔷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身不由己。

走至半途,北静王前来路祭,贾珍,贾赦贾政赶忙跪拜,客套了番后北静王问道“哪位是衔玉而诞者?”,宝玉赶忙脱了孝服前来,此时北静王才从轿子中走出。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贾蔷看了忍不住暗中赞叹,当真是把富贵二字穿身上,也不知道这身衣服若穿自己身上是个什么扮相。

北静王看着贾宝玉笑道:“果然名不虚传如宝似玉”。贾蔷呵了一声,问道:“我说芸哥儿,单从面貌上论,你比宝二叔如何?诚实点”

“宝二叔年龄虽不大,但却生的丰神俊朗,举止谈笑间都带着大家公子的风范与贵气,我哪里能和他比”贾芸摇了摇头道

“那我和宝二叔比,如何?诚实点”贾蓉用着鼓励的目光看着贾芸

贾芸认真的打量了贾蔷一番“我平时还真没发现,你这么一说……蔷哥儿恐怕跟宝二叔难分伯仲”实在被贾蔷希冀火热鼓励的目光盯得受不了,又补充道“蔷哥儿面貌上确实稍胜一筹。可要是论……”

“好了好了,不必赘言。”贾蔷颇为满意的对贾芸点了点头。

那里对话仍在继续,北静王问道:“可都读了些什么书”宝玉回道“四书大略看了些。诗经正读《郑风》,史书正读公羊传。”北静王对贾政笑道:“令郎真乃龙驹凤雏,非小王在世翁面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

贾蔷又心里呵了一声,看看,不愧是当王爷的,为了拉拢人,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真是信手拈来炉火纯青。林黛玉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读完了四书,贾珠十四岁就已经进学当秀才了。贾宝玉的启蒙都是元春手把手教的,这么些年过去了,就打渔晒网的念了点书,也不知道贾政听了臊不臊。

水静王接着说道“令郎如此资质,想老太夫人,夫人辈自然钟爱极矣,钟溺则未免荒失学业。昔小王曾蹈此辙,想令郎亦未必不如是也。”

贾蔷又呵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要拉拢人,敢情是在这自夸呢。什么龙驹凤雏,原来是在宝玉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估计这北静王以前也是个潇洒惯了的,等到年龄大了该承担责任继承家业了,对往昔时光既是悔恨也有留恋,看贾宝玉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等出殡的队伍缓缓离开,贾蔷又想到了那个与北静王有些龃龉的忠顺王。两个王爷争戏子,真是滑稽。北静王,忠顺王,夺嫡,党争,希望贾家别牵扯到其中吧,算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一时出殡队伍来到了铁槛寺,将在次停灵三日,至未正(4.)那些有爵的高官才渐次离开。宝玉和秦钟二人一齐邀请贾蔷前往水月庵住,贾蔷骇的腿都软了几分连声拒绝,二人无法只得跟王熙凤,尤氏去了。

惠风和畅,虫鸣草寂,春去夏犹清。秦可卿望向窗外的景色,眼里有着说不尽的悲哀与落寞。她今年还未满二十,就已经失夫守寡,也无子嗣可期盼,醮夫再嫁是根本不可能的,古时女子再嫁的权利都是在婆家手中,再嫁既丢自家脸面,也丢婆家脸面,更何况她的婆家还是将来国公府的承爵人。未来五十到六十年里都是一个人过守寡,早一点撒手人寰反而是种解脱。更何况她还有个想扒灰的公公。名节大于生命,上一次反抗后她几夜里都睡不着,她实在不敢想象下人背地里是怎么议论她的,淫妇,荡妇,不知廉耻,不守妇道?连她的好闺蜜凤姐看她眼神都有些不自然。这个时代对男子太过纵容,哪怕是男子出轨,人们第一时间责怪的肯定也是那个狐狸精把男人勾去了,而不是男方管不住自己。

“奶奶,还要节哀顺变才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要哭坏了身子”宝珠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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