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姓汉子若有所思道:“不过,听说在路上倒是遇到了一件怪事,有个小乞丐刚死了猪,在路旁祭拜。”
精瘦汉子笑道:“那就是了!想是新娘子进轿后就寻了短见,恰巧中途遇见了头死猪,老天爷便开了个玩笑,调了个包。”
秃顶老者道:“一派胡言。不知米大侠有何高见?”
米青空轻拂长须,似乎成竹在胸,缓缓道:“此事虽说蹊跷,细细一想便能看出破绽。”他顿了顿,并不着急说出来,端起一杯酒喝了。
“米大侠果然高明啊!”另外三人齐声讨好。
米青空很是受用,便道:“试想,叫花子怎会有猪……”
三人茅塞顿开,齐赞道:“米大侠高明!”
“猪死了不吃,却要葬掉,明摆着有鬼……”
“米大侠实在高明!”
临桌的蓝衫少女厌恶地撇撇嘴,忖道:“定是那小混蛋搞的鬼了。亏他想得出!”又转念道:“兴许小混蛋还在那儿,何不找他算账去。”便对白衣少女道:“你还吃得下么?咱们走!找小混蛋去。”转身扔给小二一锭银子,火急火燎的出了门。
白衣女子顺手捏起两个虾鱼包儿,一一吃了,然后急匆匆地去追师姐。
两位少女把马留在万豪楼,轻装上阵,出了城门便施展起轻功,沿原路寻去。奔了里许,蓝衫少女瞧着地形,心知遇见小乞丐的地点就在眼前。
往前一瞧,果见一个英俊少年骑了矮马,尾巴后栓着一簇树枝,正来回兜圈子。他显然是想扫平地上遗留的痕迹,但路旁那猪的坟头却没有动,仍兀自立着。蓝衫少女大喜,向白衣少女使了个眼色,师妹二人一并躲在树后窥视。辨认片刻,却发现那少年好像不是那个叫任一鸣的小乞丐,蓝衫少女心想,他和那任小混蛋必定是一伙的,跟着他肯定能找到那个小混蛋。
那少年跑了良久,见长长的一段路都变成了一个模样,满意地点点头,又向前奔了一程,拔剑斩断树枝,骑马而去。两名少女运起轻功,暗自跟在他身后。
几间草屋展现在眼前,正是一家酒肆。少年把马拴到树上,进到屋内。
蓝衫少女潜到窗边,往里一瞧,但见破破落落的几张桌子摆在店内,中间的桌子,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女子正对着窗口,生的袅娜纤巧,容貌秀丽,雪白的额头下是两道乌黑的眉毛,两个大眼睛明亮清澈。那男子起先背对着蓝衫少女,听得有人进店,便回头看了看,蓝衫少女乍见之下顿时一惊——原来他正是那个文弱的年轻轿夫。
年轻轿夫道:“是魏兄回来了。事都办妥了?”
少年点点头,道:“办妥了,一鸣呢?”
蓝衫少女大喜,心道:“小混蛋果真在这里,这回万不能让他再遛了。”
那女子站起身来答道:“小武弟弟快坐下歇歇,一鸣弟弟去换下他那身破烂衣服了,马上出来。”
那少年坐下,笑道:“一鸣那身装扮挺好,何必换下。”
女子格格一笑,戏谑地看了那年轻轿夫一眼,道:“一鸣弟弟确实比我们这个呆子强多了。”
年轻轿夫对那女子说道:“魏兄与任兄比咱们小几岁,你得有个当姐姐的样子,莫要乱开玩笑。”
那女子把嘴一撇,道:“老天爷怎叫我喜欢上了这个呆子,如若让我年轻几岁,我早选一鸣弟弟了。”
“顾姐姐快饶了我吧!”一个声音响起。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高七尺有余的少年走进来。少年面如冠玉,一双剑眉黑如墨染,两个炯炯有神的眼睛,闪耀着自信的光芒。正是任一鸣来了。
蓝衫少女怔在那儿,心道:“他就是那小乞丐么?生的倒不赖!”忽又念到自己被他戏弄,怒从心起,当下闪进店内,逼到任一鸣身前,得意地笑道:“小乞丐,这下你可跑不掉了。”
任一鸣先是一惊,继而笑道:“姑娘,你到底要干么?”
蓝衫少女厉声道:“干么?你干的好事,怎么把太守老头的新媳妇变成——”她突然“扑哧”笑出声来,“变成一头猪了?”
“配那老头正合适。”
“合不合适我不管。你在人家大喜的日子里捣乱就不对。”
“你倒替他抱不平了?”
“没有!本姑娘就是想找你茬。你出来,我要与你一决高下。”
“不去,我累了,先喝几口酒解解乏。”
“那我把酒坛子都打翻。”
“啊,真能胡闹!顾姐姐,你跟她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任一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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