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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过往(2 / 2)

突然,这些画面瞬间崩塌零落成无数的碎片,忧郁而悲伤的回忆取代了这些温暖而诚挚的时光。

“年纪这么小就开始学着穿这种衣服了....”十四岁夏天的那个生日,白雪婷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吊带长裙走在六月的长街上,一个臃肿的中年大妈在她的身后低声咒骂着,那恶毒的眼神好似一条冒着绿光的恶狼。

“长得好看有什么了不起的?”教室里,坐在同桌的女生小声地嘀咕着,斜视的目光中写满了不屑与嫉恨。

“这小妞儿....”十五岁,素不相识的中年男人猥琐而油腻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离着。

十六岁,女厕所里,一群女生将她团团围住,几乎要将她的头发薅断。

自那以后,噩梦开始。

终于有一天,一个良知尚存的男生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一天,那个男生为了自己大打出手,整个教室都回荡着那个女生的哭声。

最终,那个男生和那个女生都转到了别的学校,白雪婷至今还记得那个男孩临走时对自己说的话:“我相信你是个好女孩儿,你不会是那种人。”

自那之后,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唯一会为了保护她挺身而出的人消失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对她敬而远之,每每见到她都远远地躲开,所有的交谈打闹,一见到她便戛然而止,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因她而起,所有的责任应该由她来承担。

“快走。”一个女生低语着,拉着另一个女生的手匆匆地从她身旁小跑着掠过,刻意斜视的目光宛若刀锋,深深地扎进少女的心房。

十七岁的少女孤独地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那些诅咒,谩骂,诋毁,诽谤的声音纷纷扰扰,宛若恶魔在耳边低语。

不断地有男生向自己递来求爱的目光,女孩畏惧地躲闪着,他们却以为这只是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他们成天围绕在女孩的身边,将女孩最后的伪装撕碎,十七岁生日那一天,是她第一次收下男生的礼物,也是最后一次。

在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个人面兽心的小恶魔就要得手了。

“他为什么找上你?”办公室里,老师那轻蔑而嘲讽的表情在她还未愈合的伤口撕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但是你怎么证明不是你先勾引我儿子的?”那个小恶魔的母亲坐在办公室里,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

转身离开,关上办公室的大门的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看到了一个厚厚的信封从那女人的手中到了老师的手中,回到家中的时候,一家人都沉默不语,桌子上摆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厚厚的信封,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再次回到学校后,人们没有谴责行凶者,他们更加热烈地讨论着关于自己的身体,那个强暴自己的男生在人群中大肆渲染着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众人聚集到一起,带上名为“大家”,名为“所有人”的伪装,在面具下狂欢,而她,不过是狂欢的牺牲品罢了。

“不过是长得好看点罢了。”

“诶,说说,上手感觉怎么样?”

当她选择反抗的时候,狂欢的人群似乎更加兴奋了,他们等待着她的疯狂,等待着她的沦陷。

“为什么大家都没有这个问题只有你有这个问题,你能不能好好读书,不要管这些有的没的?”

“为什么你说的所有人给我的回答都是,你在影响这个班的风气?你口口声声跟我诉苦说你被骚扰,说他们冷暴力,证据呢?你总得给我证据吧?白雪婷这个问题我已经说烦了,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就不能找找你自己的问题?说了多少遍你能不能多在学习上花点功夫。”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熬过去就能结束了,没想到,即便是高考结束,自己也未能摆脱那样的日子,那个恶魔,居然找上了家门,每一天都在自家楼下表忠心,献殷勤,在他威逼利诱双重攻势下,不知从哪来的一帮亲戚居然也上门当起了说客,直到今天,妈妈来到自己房间,说出那句自己永远也不敢相信的话的时候,她才彻底地绝望。

痛苦,悲伤,绝望,愤怒,无力。所有的情绪像是冲破堤坝的洪水,这个世界仅存的温暖在名为权利与金钱的大棒下已经不复存在。

今天,女孩儿最后一次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裙子,就像十四岁生日那天一样,一路上,仲夏的繁树泛着绿油油的光,青春的生命气息在夏天盛放,无论是莺啼还是夏花,一切似乎都在挽留着自己,再多看一看这个世界。

就这样,女孩儿孤独地驻足在湖心亭,今天的湖水似乎格外的温柔,温柔到足够将那些痛苦的回忆全部洗涤,不知不觉,黄昏降临,落日将天空的云燃成浪漫的晚霞,火焰似的天空之中,那些黑暗的过往在一点一点燃烧。

就这样结束吧,女孩沉默地看着湖水,沉默的湖水倒映着自己的模样,那个脆弱的自己,那个破碎的自己,那个悲伤的自己,那个绝望的自己,那个无力的自己。

女孩闭上了双眼,世界沦入黑暗,就在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在身后试探着询问道:“您好?请问......”

(家人们能不能把给点鲜花,让我知道我还有活着的读着,用爱发电真的太难了,马上大三了,要准备考研了,我这一年抓紧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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