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门落了锁,里面充斥着死亡的气息。明月斜靠在围墙上,说道:“李郎中,这下不用我们再找病人查验了。”
神医李年岁已高,对生死早就置之度外,笑道:“这毒蛛已经进入身体了,发病时间非常迅速,周期大约在四至五天。老夫行医多年都未曾见过此等怪病,想来确实当是有恶人在作祟。”
明月扯着嘴角笑了笑:“这人实在歹毒,竟用这样的办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谁知道我们竟糟了毒手,也要死在这里了,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姑娘,哪里还有什么早知如此。这里很快就要恶臭盈天,变成乱葬岗了。”
明月口中干涩,体温高升,身体里有一只虫子在噬咬着她的皮肤,阵阵刺痛,而她却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早知是这样孤独死去的结局,无论如何也不该轻易将他推向别人。
耳边妇孺的哭声慢慢变小,明月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水,她沉浸在昏沉的梦中,失去了意识。
入夜,月黑风高,死尸臭味熏人,被隔离在内的人们也因为看守官兵们出现的情况,而失去了每天的食物供应。
雪上加霜,绝望之下,已经有人不堪饥饿和疼痛自尽了。栅栏门内一片寂静,连哭声都消失了,仿佛都在等待着地狱之门向大家敞开。
一阵窸窣声,一个黑袍男子落在地上,他走上前横掌劈开铁锁,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里面一片死亡的气息,靠在门边的女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男人走上前来,将那女子抱起,缓缓地走出去。神医李在朦胧中睁开眼,看见了那道身影,他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迎来的却只是木门被狂风带上的闷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棵千年老树上搭建了一座小木屋,仿佛在半空中摇摇欲坠。交错粗壮的树干中央,油灯在里面发着微光,宫生横抱着明月一跃而上,便钻进了小屋。
明月的病势经过半天已经扩散到了脖颈,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此刻却满是令人作呕的疮痍。宫生却丝毫没有异样地抚摸着明月的脸庞,眼中全是眷恋之色。
——“少主。”
屋外的一声呼唤几乎要湮没在狂风和闪电中,宫生走出来跳到地上,见一名黑衣男子等在地上,双手奉上的是一瓶透明的药水。
“少主,我拿到了解药,不敢耽搁,就赶来了。”
宫生伸手接过解药,却丝毫没有要放过那人的念头。他伸手便掐住了来人的喉咙,直到后者的脸变得涨红扭曲。
“谁给你的胆子,敢知情不报,擅作决定,嗯?”
那人脸色惨白,艰难地说:“少……少主……留着我……还有用处……”
宫生周身的黑气消散,他松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