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之呼吸·一之型·见切。”
叮!
一声暗纳,一声低语,一声清鸣,黑死牟从未见过的呼吸剑技蓦然而至。
“.......在哪里?....~...在背后!!”
黑死牟仅剩的三只眼球疯狂晃乱,四处寻找着白泽已然消失的身影-。
【通透世界】全开,也终于让他得以在一瞬之间定位住了-白泽。
然刚准备转身反击,却倏然发现自己的脖子已经再也转不动了..........
堪堪扭动的脖颈上面一道黑红“弧线”乍现,象征着死神的项锁,如同妖异的饰线一般恰恰圆绕了黑死牟的脖子一圈。
此时此刻,黑死牟那迟钝的肉体才意识过来,那缓慢的神经才反应过来.........
原来........自己已经被斩了,原来那最后的一道怪声是对方收刀入鞘的清鸣。
没有什么滔天的剑芒,没有什么电驰的雷霆,没有什么肆哮的阳炎,甚至连刀刃突破风障的嘶鸣都不曾出现...........
有的仅仅只是穆至止水般的一斩尔尔。
虽然黑死牟没有看到这一斩击的过程,但大概还是能从脑中还原。
白泽只是前踏,拔刀,斜斩,止步,归鞘。
不见任何晦涩深奥的手法,不见任何诡秘迅猛的步伐,就是如此简单直接且平凡的区区一技拔刀斩罢了...........
但他却未能接下...........
不,别说接下了,黑死牟甚至直到确切的死亡降临都没能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对方的刀刃掠过脖颈。
颅首在跌落的半空中翻飞,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
方至如今,他瞳中的色彩却是艳丽丰富了起来。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肉体不再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再生,仿若自暴自弃一般,变得灰白崩溃。
从脖子上的斩口处蔓延开来的黑红瘴毒正在噬灭着他那深紫污秽的灵魂。
夜景中的星辰是如此的黯淡,上边悬挂的圆月竟也猩红的几分,一如四百年前那般。
一如四百年前那般,他于夜幕中再一次落败......惨败。
一如四百年前那般,他连与敌手正面刀剑相接都来不及做到。
一如四百年前那般,同为超越了他此生所有的一斩。
沧桑背影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般,肆无忌惮地盘踞着黑死牟的大脑。
历史在不断重演,令他深切厌恶的记忆不断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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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却惊人地发现,白泽的这一技不属任何分支的呼吸法。
竟比他那怪物弟弟继国缘一当年所斩的那一击,还要快,还要锋断。
最起码这一次,他不单单是连刀都未来得及拔出,而是整副身躯都感应不到。
也不知是否正如对方所言那般,他这几百年来,剑术之界不增反退,亦或是..........白泽的这一击的的确确超脱了起始呼吸,超越了继国缘一这一幢天之壁崖。
......... . ...
然这些也无关紧要了,世间的一切都与黑死牟断开了联系......
咚!
沉沉摔落在地头颅,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残破碎烬之后的了却背影上面。
那仅剩未合的一瞳之中刻着黑墨的“壹”,赤金之色协同黯淡,生命归还天际的最后一刻。
他才终于明白了,原来继国岩胜并非如此了不起的人物,并非端于朗空的芒月,他只不过是个始终仰视着、注视着......嫉妒着太阳的向日葵罢了。
“你们........都是怪物........”
离世之前的遗言,也不过是一声空余虚茫的悲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