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盯着那舞姬,看着她被打死,呼吸越急,眼中渐渐燃愤懑色。
无论是谁,都没人来制止这残暴。
他们知道劝也没有用。
自打他们的陛下,回到宋平城后,就扎进温柔乡中,沉迷酒色,不理军政之事。
从那以来,李存勖性情反复无常,那些女人们稍犯错误,就会被他杖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众臣们睁一只睁闭一只眼,心里有想法,最终只能忍下。
棒击声结束,舞姬被活活打死,一名侍卫拖着尸体离去,留下了长长的血痕。
另一名侍卫转身打算入殿。
李嗣源急拉住那侍卫,沉声道:“我等有火急军情求见陛下,请再去通传一下。”
那侍卫却一脸为难道:“南不是小的不想通传,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我有十人脑袋也不敢啊。”
那侍卫入殿,将大门掩上。
门外众臣们神色失望,无奈叹气,继续等下去。
李嗣源陡然燃起决色,深吸口气,竟将殿门推开,公然闯进去。
殿门大开,把殿中乐姬舞姬们吓一跳,纷纷退一边,乐声停下。
正快活李存勖,见李嗣源闯入,打断雅兴,勃然变色。
啪!
李存勖怒喝道:“你竟敢不经召见擅闯,想造反不成!”
大殿外众臣,显然没料到,这位御弟有这么大胆子,敢擅闯金殿。
他们听到李存勖咆哮怒斥,身形一抖,为李嗣源捏一把汗。
贾似道意外眼神中,掠起几分钦佩。
所有人屏住呼吸。
李嗣源却没一丝畏惧,道:“臣自知有罪,但确有十万火急军情禀明陛下,我唐国有覆灭之危!”
李存勖愤怒气势,给李嗣源慷慨压下,覆灭二字,令他心头为一震。
他暗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朕想听听,你有什么军报,竟斗胆惊扰朕圣。”
李嗣源松口气,庆幸这一闯,用性命争取到进言机会,实在不容易。
他便将帛书急报扬起,大声道:“陛下,东面急报,隋军已攻破韶关,袭取南海城,南海郡皆落入隋贼之手,朱温连同他的大军,全军覆没。”
轰隆隆!
惊雷轰落,轰碎李存勖怒火,轰到他身形一震,险些从龙座跌落。
李存勖猛一拍案几,大吼道:“胡说,韶关固若金汤,怎可能失守,朱温又怎可能全军覆没,是谁谎报军情!”
李嗣源道:“此等军情谁人敢谎报,详情皆在此,请陛下过目。”
李嗣源亲手将帛书奉上。
李存勖一把抓起,双手展将开来,双眼斗大细看。
字字如刀,割在李存勖心头,心痛如绞,脸惨白如纸,如同虚脱般跌坐在了龙座上。
“怎么会这样……”
李存勖陷入失魂落魄,仿佛情报中每个字,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他想不通。
南海城好歹也五千兵马,那为什么会失陷。
他更想不通,朱温夺不回南海罢了,为什么全军覆没。
连朱温自己,竟也被隋军所俘!
若杨昭本人罢了,偏偏王彦章和,这个无名小卒。
李存勖焉能不震撼。
“朱温,你太让朕失望,我唐国竟要毁在你手中——”
情报被李存勖撕粉碎,扬在空中,大殿回荡李存勖歇大骂声。
殿中一片的沉默,李嗣源所有人,注视李存勖发疯举动。
李存勖神圣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昏君样子。
李存勖沉迷酒色,身体大不如从前,骂了几句,便上气不接下气。
李存勖终于平静下来,李嗣源方才道:“陛下,朱温虽败,我们还有近七万雄兵,陛下莫要灰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