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同至京畿百姓生死别苦,以正公道、诛奸佞、伸万民冤屈事!”
……
均王弹劾仇鸾?
直到第二天凌晨,这个消息才从皇城传了出来,随之而出的是均王朱载垚奏疏的全文。
嘉靖的态度一目了然,他没有压下这个奏疏,而是直接选择了明发!
“……怀柔之西有农一户,田六亩、人七口,老幼同堂三代不衰,虽家贫却安乐。”
这是记录了一家农户安贫乐道的景象。
“然鞑兵至,焚其屋、夺其粮,剖儿童视心肝、奸妇女为玩乐。及去时,徒留老妪一人,拔舌戳眼、手足具断,仍以头抢地,乞王师复仇!”
这是描述了一家七口只剩一人的惨剧。
“保定巡抚杨守谦亲往探视,归时已泣不能言,恨不能以身代之。”
这是表明并非编造,有杨守谦的证明。
“如此情境非止一家一户,乃大同至京师千家万户写照!”
这是朱载垚在奏疏中做出的大声疾呼。
“其罪固然归于虏寇,然避之不敢战、纵其入京畿者,其无罪邪?”
在话锋转向仇鸾后,朱载垚一路铺陈出他突击审问时义、保定军中下级将领与官吏的供词,更引出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仇鸾不但放任鞑靼入关劫掠,更让自己麾下兵马扎了辫子,伪装成鞑靼对自己的同胞下手!
这就是辫发其军!
“什么臣朱载垚谨奏?”
东夹道的严府中,还一瘸一拐、满身绷带的严世蕃面目狰狞地怒吼,
“这是六岁孩童写得出来的?”
他前几天还收了仇鸾不少好处,许诺会让老爹帮对方说话,以掩饰这次防守不利的过失。
现在好了,这好处烫手了!
一旁喝粥的严嵩倒是很淡定,斜着眼睛瞅了瞅自己的傻儿子,连话都懒得跟他说。
均王说是他写的,那就是他写的,你还能说不是?
无能狂怒啊!
他咂吧咂吧嘴里的米,四平稳地说:“仇鸾完了。”
只是不知道,此刻谁最着急?
干鱼胡同的徐府中,正在干饭的徐阶一口汤包喷了出来。
“坏了……坏了坏了坏了!”
“快备轿!老夫要去六科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