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拳拳期待，朱瞻壑是一点都感受不到。
就算他感受得到，他也不会感激。
说不定还会来一句：“呸，小爷又没让你把希望寄托在小爷身上，逼小爷做太孙，你还好意思让小爷感激？”
“就是你要让本世子，变成本太孙，你有那个本事，倒是直接册封小爷就完事了啊。”
“至于现在不上不下，非让小爷现在这么左右为难吗？”
朱瞻壑愁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啊，真的是进不得，退不得，进退维谷之间呐。
这个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太孙之位，不想要。
汉王世子宝座，留不住。
非逼得我，不上就下，不下就上，就不能让我安~稳做一条咸鱼吗？
你们是不知道咸鱼的-快乐啊。
可惜。
朱瞻壑心里的想法，没有人听得见，唯一听得见的那一位装聋作哑，不以-为意。
他也就只能反复在上还是不上中间，各种横跳了。
恰好这个时候，
因为皇帝朱棣离开了，百官该退的退，该在皇长孙朱瞻基身边加油鼓劲的加油鼓劲。
反而……
逐渐变得空荡荡的大殿之中，
朱瞻壑一眼认出那个之前豪气万丈，现在想要撒腿就跑的某个王爷。
“爹，你去哪里啊？”
朱瞻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这个表情，放在场其他人看来，可能就是他虚弱的连微笑都吃力。
朱高煦看到这个笑容，腿都软了。
妈呀，被儿子捉个正着，怎么办，危！
“这这这……这不是你都要当太孙了吗？爹为你感到开心，想要提前回府，给你准备一桌子好吃的。”
朱高煦讪笑道。
“是吗？然后一堆汉子，睁着他们铜铃大的眼睛，看着我们爷俩吃饭？”
“爹，你可真有闲情逸致，风雅不输读书人啊。”
“只不过，别人那都是莺莺燕燕，你是哼哼哈哈。”
朱瞻壑冷冷一笑。
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眼底的一抹悲愤。
好嘛。
人到中年还离家出走的亲爹，终于被自己捉到了，那还等什么？
彪形大汉的全套服侍项目，一个不少的都要给安排上。
爹啊爹，你就让儿子好好孝顺你吧。
这几天，儿子经历的事怎样的无间地狱生活，儿子保证你一个不少，原汁原味，全部都给体验一遍。
一个不少，你都给我经历一遍！
我要看着你，一口气享受。
一口气享受完了，我再跟你说话。
就这样，无论汉王朱高煦说什么，他那个病恹恹的儿子，总是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两根手指捏着朱高煦的衣角，不放开。
一路牵着汉王朱高煦，离开奉天殿，离开皇宫，回到汉王府。
奇怪的是，
虽然汉王朱高煦的脸色不好看，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腿在打颤，可他在战场上所向睥睨的战斗力，似乎在这一刻失效了。
他虽害怕，还是乖乖被儿子朱瞻壑牵回了府。
倒不是他“不能”挣脱朱瞻壑的两根手指，而是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儿子人跟弄没了。
毕竟，自己的力气和武力，是经过时间和战场的检验的。
而儿子的身体情况之差，是经过御医验证的。
这不，
儿子的身体差到老爷子都看不过眼了，还派了一名御医常驻汉王府，为儿子调理身体。
可儿子大概也对自己的身体失望了吧，居然把御医赶到一旁养狗了。
还是一条土狗。
朱高煦这几天没有回汉王府，但是汉王府里面的一举一动，他都了若指掌。
在他看来，儿子朱瞻壑“荒唐”的行径，都是对自己身体不抱希望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