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从前没有亲近的人,除了舅舅大家在她的身边来了又走,她仿佛已经习惯独自一人舔舐自己,那些口中不曾提起的温暖,都是自给自足。
学校里她也总是冷冷地,大家觉得她不好相处,也没有人主动找她聊天,当然,白一也不喜欢这些。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坚持不下去的。
白一还是穿着一件白裙子,扎着马尾辫。握着自己的小手攥着紧紧的,就好像她攥着那两颗水果糖。
男孩拉着她走在前面,白一兴致缺缺跟在后面。中午的午饭时间,白一找了个地方坐下,揉揉自己酸胀的小腿。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罐牛奶插上吸管。
小男孩身上空空如也,他没有背包,午饭都是他的老师放在他手上,老师给他洗了手,打开餐盒。然后让白一监督他吃完。
白一看着这个唯一有特权的小男孩在那晃着小腿冲自己笑,她吸着牛奶挑着一边眉毛不再看他。小男孩用筷子扒了扒饭盒里的东西,然后攥着一颗鸡蛋递给白一。
白一不接。
小男孩叹了口气道:“姐姐懒”
小男孩笨拙地磕着鸡蛋,表情很惊恐。白一看笑了,擦了擦手拿过鸡蛋给他剥好再放在他的饭盒里给他。
男孩拿着鸡蛋递到白一嘴边。
“你自己吃。”语气相当不领情。
“你老师可说了,你要全部吃完。”白一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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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车上,白一和男孩坐在一起,男孩靠着白一睡的香甜,他校服的领子上有他的名字:安时一。
男孩动了动,抬起头,睡眼惺忪。
“姐姐我冷。”
白一一愣,这世界上的小孩怎么都这么像,仿佛下一秒就要扑来抢她的水果糖,眨着无辜的眼睛不让你拒绝他。白一把头顶的空调关掉,然后给男孩披上自己的防晒衣,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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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白一就被这小屁孩黏上了。
安时一的家在市中心,离学校很近,白一每次上学路过的那个高档小区就是他家。自从一次,安时一在路上看见白一,就没再让司机接送他,他总是背着小书包站在白一的必经路口等她,然后跟在他屁股后面去学校,每天如此。
白一六年级的时候留了一级,她学习很好,只是和班里的同学闹了不愉快,不想待了。
而他们的学校初高中同校,所以她选择留级,这是她来说没什么,生活很惬意轻松,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
白一没有多少人际琐事的困扰,按时交作业,成绩中上,不争不抢,不是班委,这是她的透明法则。但随着她的年龄增长,虽在班里寡言少语,但在许多男孩子眼里却成了文静可爱。她五官长得好,皮肤白净,四肢也生的美,只是六年级的小女孩就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至于这次的不愉快,白一占理,但是她先动的手,她认了。也正是经过这一次,白一倒也明白了,不再为了麻烦而躲事。不怀好意的人总是在算计你,你不给她回应她还爱蹬鼻子上脸。她想让你看到她,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居然如此讨厌你。
从小到大,除了舅舅,别的道理都是她自己教给自己,这些都是属于她白一的道理。
那天白一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修手表,一只黑色表带的走针表,质量不怎么好,白一戴的很小心,表带断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