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就在小镇最热闹的路口,顺着人流就找到了。
但他们不着急,放完行李,白一要去河边走走,让安时一陪她,他自然乐意,但走着走着就走到小酒馆门口,人们似乎都被里面的歌声吸引,不由自主想要走进去瞧一瞧。
他们进去点了杯微醺,安时一只能喝雪碧。这里对未成年的规定,可以进,禁饮酒,白一偷偷笑他,安时一不服气,他夺走她的酒,非要把雪碧兑进去一大半。
台上的歌手唱着情歌,表情投入,声音动情。
白一小口吸着饮料,认真听着歌曲。
安时一和白一面对面坐,他背对舞台,单手撑着下巴,这样的生活他过了十七年,但现在因为有她在,格外的不一样。
安时一从小没有父母管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住在人人羡慕的大别墅,衣食无忧,司机保姆一应俱全,但别的孩子童年拥有的他却没有。
白一总觉得他长反了,小时候别的孩子会打电话哭闹,让爸爸妈妈给自己买礼物,但安时一小时候就不,他有不符合年龄的独立。
但她还记得,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安时一会主动向她要生日礼物,会喜欢和她一起写作业,会流露出他那个年纪正常的情绪。
安时一的电话常年把父母拉黑,而且陌生号码一律屏蔽,所以除了他身边的人,别人不容易找到他,白一知道他的妈妈偷偷来找过他几次,车停在校门口,安时一一眼就认得出来,看见后就扭头回班,一直待到晚自习结束。
虽然安时一不说,但从小‘有人生没人养’的咒语就一直围绕着他,如梦魇。
但幸好,有一个人会站出来拉起他的手,对他们说:“怎们没人,我一辈子养他!”
…
小酒馆营业到很晚,白天喝茶下象棋,晚上喝酒弹吉他。人们喜欢安逸的生活,节奏很慢,这才是奔着生活而生活。当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出现,便会引来旁人的不满。
高跟鞋和木地板碰撞发出违和的声响,衣着高奢,妆容精致,发型一丝不苟,女人年近四十,却保养的异常不错,眼角的细微痕迹都被遮掩得很好。
她的身形挡住后排人的视线,引起几人不满,但此刻,女人的电话铃声又掺杂入画…
她很快挂断,朝他们走过来。
“时一。”女人站在一侧。
安时一起先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便拉着白一要走。
白一看着女人,她没有见过安十一的家人,但从女人的穿着和表情不难看出,这是安十一的妈妈。对于一个陌生人,白一倒没有什么可说的,但她还曾在内心责怪过时一的父母的不负责任。
女人连忙上前拉住安时一道:“儿子,妈妈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她看见安时一拉白一了,她上下打量着白一,对她说:“小姐,我想和我儿子单独说几句。”她礼貌地笑笑。
白一也对她笑了笑,示意安时一自己先出去待会儿。
安时一的母亲叫齐思,常年在上海工作,她很忙,是个女商人,和时一父亲离异多年,七年前再婚了,女儿都五岁了。
小时候,安时一虽判给了爸爸,但也一直是两人共同抚养,安父不让齐思接走安时一,因为那时他会经常来看安时一,但后来他出国了,只是每个月打钱给安时一。
齐思有想过接安时一到自己身边,但安时一长大了,他不愿意,齐思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这件事就此作罢。
她作为一个母亲,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但她扪心自问,她爱她的孩子,身不由己而已…她骗鬼呢?白一有联系过齐思,也就一次。
又想赚钱,又想有家庭,还想和自己的儿子搞好关系,这女人真的很贪心。但好在安时一不愿意。
安时一没看她,只是淡淡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