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有钱，多么直白而朴素的底气，枉我出身沉氏，总是两袖空空灰头土脸。
“有钱了不起啊！”我酸溜溜的道，“先说好，去江陵城，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我可以借给你。”
“我可能还不起。”我干脆把以前的账也一并赖下去：“还有那千两黄金，我得先赊账了。”
“也行，收利息。”伏念真是一点都不能吃亏。
“利息高吗？”我小心试探着。
“不高。”伏念道，“你都还得起。”
一路策马而来，很快便到了江陵城中，侍从牵了马往酒楼去，我和伏念二人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异域商客，好一座泱泱富庶之城，繁华尽显。
伏念是个风雅矜贵之人，单是站着就让人觉得器宇不凡，此刻却像个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眼波流转之处尽是新奇与喜悦。
我不禁有些好奇：“你有多久没出过门了？”
伏念顺手从路边的买花姑娘手里拿了几枝花，扔过去一颗银珠子：“上一次离开名剑山庄，已经是二十年前了。”
我瞠目结舌，他看着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年纪小小就被拘于一庄之内，比我还惨，心中不禁对他有些怜悯。
“你可是小时候做了什么错事，被家人责罚了？”论起这一点，我可是太熟悉了。
伏念摇摇头：“我来见一位故人，可惜，迟了一步，她已经死了，死在最好的年纪，和你差不多大。”
忘年交？
显然是不可能的，五六岁的孩子能懂什么？难道说伏念只是看着年轻，实际上年纪竟和阿爹他们差不多？
可是此情此景，我也不好过问，只安慰道：“所以你把自己困在名剑山庄二十年，是觉得悔恨吗？”
他将一只开得正好的美人撄插在我的头发上，说：“无悔，亦无恨。”
我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伏念脸上的确只有感慨，不见伤心，又问：“是你的，心上人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笑道：“不是。”
伏念矢口否认，说的未必是真话，可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模样才识，又何至于单相思？正思索着，他一掌劈在我头上，催促道：“走快点，就要开始了。”
“什么就要开始了？”我抱着头疼得龇牙咧嘴，不愧是常年打铁之人，手劲儿就是大。
望月台下本是一片千米长的空地，不知何时搭建了百平米的擂台，正对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开出道路来，其余的地方都被围观的人挤满了，甚至各条街上还有不断涌来的人。
我们来的不算迟，随着人群站砸中间的位置，虽没在最前面，但至少看得清楚。而后人越来越多，攒动的人群来回推搡拥挤，伏念护着我不被踩到，一退再退，就被挤到后面去了。
我踮起脚尖观察了一下，围观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单纯看热闹的，一种是杀气腾腾有备而来的。
大多都是青年男子，或是长剑书生、或是孔武有力的青年男子，想来天下第一美人比武招亲也不过这个场面了。
“怎么，比武招亲还是抛绣球呢，山呼海啸的这么多人。”
伏念比我高，自然看的也比我远，说：“这可比抛绣球刺激多了，你要不要上去试试？”
有好事他能让给我？我反正是不信，摆摆手拒绝：“来世我生个男儿身再去抱得美人归吧。”
“这可不是一般的美人，而是十大名剑之一——赤霄。”
赤霄，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我有些好奇：“谁家这么大手笔，竟然把赤霄拿了出来。”
要知道十大名剑在五大世家中也是极为珍贵的存在，大哥的剑是父亲传给他的太阿，元灿的是外婆送给他的青霜，分列为名剑谱第二、第四。
赤霄原本是云游道人的佩剑，位列第七，道人仙逝后此剑销声匿迹了十几年，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了。
伏念甩了一下衣袖，傲然道：“自然是名剑山庄。”
我回头，用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他：“既然是你们家的，就不能留个好位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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