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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1 / 2)

花街柳巷深,郎情妾意浅。绣帕罗裙为谁垂,珠帘为谁卷?

遥看桃红柳绿,近听笙歌管弦,幽梦不离相思楼,石榴裙下叹流年。

秦淮河畔的弦乐算是一绝,但若论起美人姿色,江陵城的美人楼当无人望其项背,且它不是一般的风月场所,位列次席的歌姬舞女皆不卖身,纵有千万两,一夜春宵难。

能拢尽天下美色还能如此傲节者,唯此一家,虽不知背后有谁撑腰,但美人楼开了这么多年,却无一人敢闹事,可见背后的人极不好惹。

风雅的楼宇上丝缎飞扬,才及楼下便有暗香泄出,轻歌曼舞声从朱红色的阁楼中飘来,消磨醉眼,勾惹吟魂抬头看。

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骨头也酥了,人也软了,把沉令风什么的尽数抛之脑后。

刚进去,就被一个风韵犹存的妈妈拦了下来,腰肢细软,随便一走便是万种风情,即便是脸上长了些许细纹,不难看出年轻时候也是个绝色美人:“姑娘可是走错地方了,我们美人楼不接待女顾客。”

“我不是姑娘,我只是长得像个女人,实际上是个男儿。”我躲开她,就要往里走,她却不肯放过我,手指似有若无的在我脸上划过,身上的绫衣翻飞出细细的暗香,美的不可方物:“妾身能看出,姑娘不是一般人,但美人楼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地方,不可坏了规矩。”

伏念将我扯到身后,似乎对她的动作有些不满,这位妈妈一见伏念,万种风流都酥到了骨子里,平日的娇媚半分都不敢外露,生怕沾染了如此高洁傲然的人物,又不知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美人楼,竟痴痴的愣住了。

身后的赵慕青突然干咳了一声,妈妈循声望去,身上的娇软一下子收敛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慕青公子。”

她先小心的审视我一眼,接着,又对着赵慕青道:“还是原来的厢房吗?”

赵慕青越过我们走去,十分熟稔:“有劳了。”

伏念拉着我追上去,眉眼一展,笑道:“常客?”

赵慕青不敢与我们对视,快步拉开距离,道:“我不过是偶尔来听听小曲、喝喝茶,没有你们想的那些风月之事。”

“偶尔这个词用得好,我喜欢。”我现在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一定跟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恶霸没什么区别。

进了楼上厢房,便见一位抱着琵琶的姑娘正往上走,一袭水蓝色长衫,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锦缠头,刘郎错认风前柳。

在坐者皆是家中彩袖殷勤捧玉锺的富贵公子,此刻却都竞相频顾再回首,眼睛都要贴到那姑娘的裙摆上去了,当真是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我看着着实有趣,抬起下巴示意赵慕青:“我们在这儿,是不是耽误你解放天性了?”

赵慕青又羞又怒:“沉尽落,你侮辱我!”

“我说什么了吗?你这般气急败坏,莫非……”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他急忙把一盘糕点送到我面前,咬牙切齿道:“沉二小姐,您行行好,消停消停吧!”

我笑吟吟的眯起了眼,他认输了,我也不是那种不饶人的。

不一会儿,便有几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进来奉茶倒酒,赵慕青很受用,懒懒散散的靠在软塌上听她们弹奏的小曲。

伏念对美人不感兴趣,饶有兴致的将美人楼细细览了一遍:“我们运气不错,今天有花魁献舞。”

我咬着酥皮点心,问他:“你怎么知道?”

伏念看着楼下大堂中层层而上的红绸,解释道:“这叫西霞路,是花魁出场才有的规格,上面会放一支花名签,欲夺签者须在丝绸上击败其他人,且不能掉下去,最后拿到花名签的便可邀花魁入室或歌或舞,夺签时堂上绚丽丝绸云涌动,堂下霓裳歌舞美仙姿,也算一大乐事。”

敬佩之余,我不禁有些怀疑:“你也是常客?”

伏念颔首一笑,答得理直气壮:“我也是个正常男人。”

我不赞同,正常男人就一定会逛美人楼这种地方吗?黎溪就——!

说曹操,曹操就到,心里刚念了一下他的名字,抬头便见黎溪被一位美人引上楼,一身如三江月般的清冷,修长劲拔的腿型随着动作而被身上的青衫勾勒出傲人的轮廓,墨色的长发垂下,身后跟着的正是绍明绍羽。

他怎么?男人,都喜欢看花魁的吗?

想到这里我莫名的有些生气,不知是为了飞雪,还是为了自己。

伏念也看到了,示意我看一眼,我撇着嘴不肯看,随手将袖子里的袖箭拔出一把插在了盘子里的点心上。

“富贵人家,谁还没个娇妻美妾,也就世家子弟家风甚严,不许拈花惹草,但也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真的绝情断欲了不成?”

“元灿就不这样。”我狠狠咬了一口,觉得不好吃,又吐回了盘子里。

伏念思索了片刻:“五年前,他也是个不输给黎溪和王其深的人物,这几年反倒不出彩,被其他大族子弟夺了锋芒,可惜了。”

我不乐意别人说元灿的不好,即便是这种也不行:“他志不在此,不要跟其他人相比,世家出身也不一定非要名声显赫,他这样就挺好的。”

伏念笑道:“你很了解他吗?”

我愣住了,若是以前,我肯定毫不犹豫的说了解,但现在,我真的有去认真了解过他吗?

不止是元灿,我好想谁都不太了解,仅仅保留着对这些人以前的认知,可人都是在变得,现在的他,虽然表面上洒脱不羁,可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呢?

楼下锣鼓声响了,一阵骚动之后,随着一声重重的鼓音归于寂静,堂中有人说着话,引得一众人喝彩欢呼。

伏念打断我的思绪,道:“花名签开始了,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我当即拒绝了,随即又看这伏念:“你想看?”

伏念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还是美人楼的花魁,多少人想一睹芳容都不能。”

我随意向下看了一眼,见低处的红绸上爬满了人,也有不少楼上的人直接跃到相应的高度上,我们所在的位置是最高层的厢房,花名签却比此层还高了五六米。

那些人蠢笨的站都站不稳,别说往上爬了,轻功稍好的也只爬了两三层便掉下去了,剩下一两个拔尖的,还在第四层晃悠。

花魁被这种货色夺了去,倒真是暴殄天物。

“等着,我去拿了花名签。”

我一跃而起,直接又上了一层,红绸细软,脚下丝毫没有可以受力的点,竟如荷叶上的露珠一般晃了几下,想要稳住重心不掉下去就已经十分艰难,更不要说再往上爬了。

可这些能难道别人,绝对难不倒我。

头上的红绸纵横交错,隐约还有四五层就能到顶,我估算了一下距离,如箭矢一般从红绸上弹起,身体灵活的从红绸的间隙穿过去,游鱼一般越过了两层。

还有三层的距离,忽听到堂中一阵紧密的鼓点,有人大喊一声:“一人入峰!”

只见下层的人忽然发疯似的往上涌来,那两个资质不错的也在我的好奇中一跃而上,站在我相邻的红绸上。

其中一人面对着我,忽地一惊:“小美人,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应该等我夺了花名签再出来吗?”

他虽长得不错,语气也不让人讨厌,但我最不喜别人拿我打趣,抬起一脚给他踹了下去。

身后的那人见我不好惹,趁着我出手的机会就要往上爬,我脚尖轻点,瞬间来到他身侧,膝盖轻轻一顶,他便站不住了:“你也下去!”

这人不甘心,掉下去时伸手一抓,把我也扯了下去,只落了一两层,我便翻身踩在他身上,将他踢下去的同时借力回到原来的高度上。

小样,这就想把我拉下去?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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