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因为两年前的那一起车祸，表哥至今对您心有隔阂，真的是您做的吗？”
顾渊不答，也没有直接开口否认，这让顾嘉定的心凉了半截，他没有继续往下问。
“外公，表哥他最少也要住五天的院，您看？”
“好。”
顾嘉定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他把顾渊一直送到了医院楼下，才返回病房前。隔着门上窄长的玻璃望了一眼，肖临枫似乎已经睡熟。
对于肖临枫，这个十七岁才回到顾家的表哥而言，他有时候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感恩。
家族富贵和恩怨责任相连，更像是一把沉重的枷锁，有人渴望，不过是因为没有被禁锢过自由，所以不知道其中的苦。
换个角度讲，因为肖临枫的出现，他和顾亦池终有了些许空间，去做自己喜欢的职业，甚至可以去选择喜欢的人，不用为了家族兴旺繁盛，贡献出人格和感情。
“顾医生，办公室有人找您。”
一个小护士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应了一声好，便大步离开。
病房内，肖临枫并没有睡熟，不出片刻，他便醒转，百无聊赖的盯着天花板发了几个小时的呆。
他想来想去，还是在手机上拨了一串熟悉的数学。
“喂—，谁啊，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那边的人似乎是睡的正酣，而中途被吵醒，迷迷糊糊中也分不清是谁吵到了她。
肖临枫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的右上角，发现才下午六点多，难道她在国外正是半夜么。
“江晚意，你过的好不好？”
本来睡的脑子昏沉的江秋意，因为这熟悉的声音而瞬间清醒，她看着日暮西斜的窗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
“好。”
柔柔的一个字，言简意赅，却又掺杂了无数的情绪。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谁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思念和渴望似乎都不恰当，简单的问候又太过疏离，所以不开口，才是不会出错的体面。
过了五分钟，江秋意先挂断了电话。痴心是她永远的劫难，但是她希望他可以跳出这座围城，不念过去，不问将来，拥有最简单的快乐。
她今天不知道为何，特别累，所以下午一觉睡到现在，迷迷糊糊还以为半夜了。
起床去冰箱随便找了一个面包，当做今天的晚餐。
拿着手里的面包，她的记忆不由自主的，又显现出他的影子。她记得肖临枫特别爱吃面包，尤其是豆沙馅的，所以俩个人以前经常手牵手去买刚出炉的。
十块钱就可以买到的幸福，在她的回忆中依然鲜活的存在。只是曾经那个简单温和的男人，现在不在她的身边，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守着记忆过活。
她不知道，其实，靠过往的记忆度日的人并只是她一个。
肖临枫在第二天，就吩咐助理文谨，将文件都放进病房。因为他只有在喘不过气的忙碌中，才不会一直思念成灾。
但另一方面，他又害怕时间会模糊，记忆中的她。遥遥经年，最可悲的是什么都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