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这里还车水马龙的,如今萧条的在路上都看不到人影,马上就要到新年了,洱州没有一点新年的气氛,家家门窗紧闭,户户鸦雀无声,连个买年货的都没有。
苏小海在心里叹口气,现在百姓都忙着躲避兵祸,上赶着找虐的恐怕只有自己了。
下了码头好不容易才买到了一辆马车,准备了上路的必需品后他们就出发了。
一路上都是逃难的百姓,面黄肌瘦,神情麻木,有个女人抱着小孩紧紧的抓住马车的扶手想给孩子要点吃的,苏小海看到那个孩子非常可怜就想拿食物给他,被唐厉一把按住“你疯了吗?如果拿出来被饥民看到,我们都会被他们吃了!”
苏小海看着那个可怜的孩子只好放弃,有些饥民已经忍不住蠢蠢欲动了,马车一路飞奔,飞快的甩开了他们。
下一站是邬州,这里也被灾民挤满了,邬州的百姓没有耕地种植作物,地下都是煤,根本就长不出庄稼来。如今,兵祸导致商道瘫痪,土匪横行,没有商人购煤就没有收入,本地的百姓也在闹饥荒,哪有余粮给灾民呢!
邬州的州管是当时在监狱里起义的年轻人,叫黄大牛。他看到仇生他们到来非常高兴,可是目前他们也没有办法,如果要解决这种困境必须从根源上出发才行,光靠周边各州的救济是不行的。苏小海跟他们谈了自己的计划,黄大牛拍着胸口保证,如果能用到他的地方,他一定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从邬州出来又遇到了土匪,不是孟州的土匪,而是由饥民和暴民组成的土匪,不管是人还是马通通拦下来,财物留下,人吃掉。苏小海被他们团团围住,马匹被活生生的肢解,饥饿的人群冲上来,将马肉连皮带血的塞进嘴里,马儿痛苦的嘶鸣,内脏流了一地。苏小海被这些人惊呆了,这些人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饿鬼。
有几个人爬到马车上开始疯狂的撕咬,像是饿极了的野兽,苏小海把食物踢下车,人们疯狂的抢夺,还有几个人张嘴咬住了她的胳膊,活像生化丧尸。仇生一脚将他们踢开,抱着她运起轻功向前飞去,其他的人也都是有功夫的,打倒了扑上来的人,骑上马突破重围飞奔而去。苏小海望着下面疯狂的人群,心想还好苏清河没来,要不然他一个文弱书生一定被这些饥民给吃了。
几天后终于到了孟州,见到阮琼的一刻,苏小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阮琼一下子老了许多,以前那个意气风发,风流不羁的样子都没了,鬓角都出现了白发,她有点心酸,见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子,你终于想起为夫了!这么久才回来,我以为你把为夫忘干净了!”阮琼一开口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受了很多苦?”苏小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酸的要溢出来。
“这叫成熟,我是不是更有男人味了?”阮琼摸着她的脸说。
“将军是不是穷的吃不上饭了?还好小海没有嫁给你,不然不是穷死就是饿死!”唐厉冷笑着破坏旖旎的气氛。
“我们还没到吃不上饭的地步,不过没有多余的粮食给闲人吃,比如说你!”阮琼毫不客气的回击。
“好了,别斗了!我们先吃饭,吃完再商量对策!”
一盘咸菜,一碗红薯粥,一根玉米就是招待客人最好的饭食了,众人都饿了,吃的很香。一想到自己在宣州吃糖醋肉和油爆大虾,阮琼在这里喝红薯粥,苏小海心里就不是滋味。
“阮琼,几个皇子是不是都在拉拢你?”
“没错,为夫是不是很抢手?”
“你要站哪一边?”
“我觉得三皇子可以考虑一下。”阮琼给她盛了碗粥,夹了几块咸菜放进去。
“三皇子我不了解,王贵妃我见过的,不像是传闻中说的那样。她还拜托霍将军路上照顾我呢!”苏小海咬了口玉米,挺甜的。
“贵妃那个人很会做人,是个面玲珑的人物,可就是这样才会让人误会王家的野心很大,以后会不会外戚专权。”阮琼笑眯眯的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给她掰了半根玉米。
“如今炎州的情况怎样了?”唐厉去拿玉米发现没有了,只好盛了碗粥。
“太子被囚禁了,右相带兵逃到了瑶州想自立为王,二皇子一意孤行要去追,结果中了老狐狸的埋伏,损失惨重。左相知道大势已去,在家中自缢了。”
“哦,苏清河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很伤心。”苏小海放下碗,阮琼给她倒了杯茶。
“三皇子已经控制了大局,估计马上要登基了。”仇生夹了块咸菜。
“应该是的,不过这个烂摊子也够他受的。”唐厉没有吃饱,只能倒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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